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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未成沈醉意先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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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章烨,夕阳已落落,西方也已染成绯红一片,南风习习,湖光波光粼粼向北方依稀可见的蒲苇丛画着一圈圈旖旎。
白静遣人送过来个精美桃花式灯笼,叶瓣是桃红色,花柄用小金丝绣的很细腻,一眼就可以此主人的良苦用心,屈涟拿着灯笼苦笑了一下,双睫微微有些颤抖,送灯笼的小侍恍惚了一下,就听到了她有些沙哑的声音:“回去交待你家小主,她的事我可以代劳。”
小侍呆呆的看着屈涟说完,表情迷茫的摸摸头,屈涟也是看着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委实也生不出气来,遂又温柔道:“回去就按我话说,你家小主会清楚的,你也快些回去吧”
小侍这才悻悻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靜翠这才把憋着脸红的一声笑释放出来,碎念道:“这厮不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一双眼睛就看直了,要我是小姐你呀.....我一定把他眼珠子抠下来”
“刚怎没看你抠他眼珠子?”屈涟无语看着小翠这个马后炮,翻翻白眼戏谑道。
“那又不是看我”小翠当着想都没想的接话,说到一半好像想到什么,脸上颓然通红,马上蹲下来请罪“奴婢该死!”
屈涟看着双腿有些发抖的靜翠,知道她是真的有些怕她了,嬉笑道:“呵呵,该死什么?是没有抠那小厮的眼珠子还是......””接着屈涟也蹲下身子与她平齐正色道:“小翠,你已经陪伴我十几年了,你也清楚我屈涟从始至终有没有把你当奴婢看过,把你当姐姐看,当家人看,所以我和姑姑做的事也没有瞒过你,你知晓我,我不喜别人避我如蛇蝎,特别是作为姐姐你也避我,涟儿就甚是心寒了。”
小翠看着屈涟蹲下来的身子,一阵恐慌,接着又听屈涟如是想法,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一阵痛哭,屈涟看着真心痛哭的靜翠才松了一口气,假如靜翠此时表情存在有一丝毫不对,屈涟定然不会再留她的,靜翠如若是不可信的,而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华灯初上,各家女子手挽花灯行走在这熙攘中,笑颜尽被各个彩灯染成赤橙黄绿青蓝紫来,一片景象点缀湖中风光,凉亭上,一个翩翩少年郎应约来此,一身黑色玄衣融入一片夜色中,一张犹如刀削轮廓的脸,若细看下,该男子一双黑曜石利眼略带笑意,唇角也有微微弯起的幅度。旁边的阿卫此时也是一副刚刚活活吞了一只□□的表情,曾几时看过自己主子有如此暖和的笑意。
“阿卫,待会你们到远些候着。”
“可是,暗卫不是一向在旁护着爷您的安全”阿卫自然领会自家主子说的你们是包括身边四个暗卫,可是没有暗卫,假如自家主子有什么,怎么担待得起?
“你是在质疑爷的武功咯?”
阿卫看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自家主子,打了一个寒颤抱拳遵命道:“是”
湖心凉亭上独留下一玄黑身影,此身影正是当今五皇子凌彻。
月半,凌彻才等来了姗姗来迟的屈涟,看着屈涟手上桃花式花灯把屈涟的俏靥映衬成桃红,心中阵阵愉悦,屈涟嘴角也有些浅笑,毕竟为她人办事总要办好是不是,心里看到面前人再不想笑,脸上还不是暗挺不是,要表现出自己很乐意当这个爱使者。何况屈涟闺密也只区区白静一个,一定要把事情办好。因为白静把此事干得颇为隐秘,她也不好意思让靜翠跟来。
屈涟看着凌彻百年冰霜的脸在这种花前月下的夜色里,也显得有些温和,想来便知这厮今心情还不错。
“不知郡主约本皇子来这地方所谓何事呀?”凌彻略微挑眉,表现心情极好唇角微翘,眼中光芒乍隐乍现。
屈涟嗤之以鼻,敢情是自己好像愿意约他似的,得瑟个什么呀!
屈涟为了替白靜办好差事就忍了,小心的奉上桃花式花灯,笑得一脸献媚儿。
凌彻看着屈涟脸上闪过各种表情,又看到屈涟递过来的桃花式花灯,心里隐约想到什么,脸色更是一片欣喜。
屈涟黄莺般的脆响:“五皇子,可还喜爱这个花灯?”
屈涟见他一看见灯笼就笑的像朵花般的样子,就知道他定是喜欢此花灯的,遂又听他那勉为其难的回答“嗯,做工还勉强过关”
屈涟心里嘀咕他的口是心非。又顿了顿,说道:“这个可是白静对你表达的爱慕之情”
“白静的?”屈涟也不得不感叹男人心海底针呀,刚刚还喜笑颜开的此是已是冰天雪地了,黑曜石般的眼瞳似有火花在冒,咬牙切齿莫名其妙的冷飕飕道:“屈涟你一定是存心的”
屈涟颦眉,是存心来送信的呀!
屈涟只听“呼”的一声,桃红色的花灯在夜空中划出一个流星的光线然后落入水中。
屈涟诧异的看着凌彻冷着一张脸,眼中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须臾唇角也还弯出一个美丽的幅度,笑意却未达眼底,薄唇冰冷的讽刺道:“白静果真愚蠢之极,居然请你来送信,她难道不知本皇子最是不待见你了吗?”说完又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屈涟此时却呆若木鸡,眼中有酸胀苦涩的液体汹涌而下,不知究竟在纠结凌彻的打击,还是对白天看到的凌默与魏碧的欢笑耿耿于怀,像是终于找到了所谓的宣泄的渠道,流完白天到现在所有的委屈。
默哥哥不爱她,默哥哥爱淑女佳人魏碧,自此十五岁后,一点点发现默哥哥离自己越来越远。就连一直她看不顺眼的凌彻也因为痛恨她而嫌弃了白静的灯笼,她果真那么惹人厌吗?
舒贵妃曾也说要她不要与三皇子太过密切此叫做避嫌,毕竟女儿长成是要嫁人的,没有血缘的哥哥,既然不是未来良人就得保持距离,这是为涟儿好。
可是.....可是避嫌?难道他和魏碧都不用避吗?难道他就一定是魏碧的未来良人?原来似乎舒贵妃也甚喜爱自己。
想到这里,屈涟苦涩一笑,不爱就注定不爱,有诸多言由拒接她,喜爱就喜爱,丢下青梅又怎样?年龄比他大又如何?
凌彻从小貌似就不待见她,他本就是一个冷漠寡淡的人,不能与前不久与她欢笑,就认定他不讨厌她了,与她欢言亦不过是作秀给他人看而已,想必在高高在上的皇上心中定是觉得她与凌彻是有些情意的。
只是凌彻你亦演戏,可你就不觉得他人也是在作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可是她的杀父仇人呢,你讨好我,你又能得到什么,共享天下?你娶了我,你就是下个皇帝吗?可笑...
“古人常谈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本王如何都不太明白每次见郡主,郡主总是让本王诧异呀?”
凉亭上一身绿色薄纱女子,泪眼朦胧,苍白的小脸上泪珠犹在,在岸边花灯的光氤下,泪花晶莹剔透,真真一个梨花带雨的景象。
屈涟止住泪,用纱袖忙擦脸上犹在的泪痕,望着月光下一身紫衣男子,该男子怀中白狐一双和他一般的紫眸,此时紫眸流转,默默生辉着。
“用不着你管”屈涟的声音还是带着哭泣后的沙哑,秀眉微颦,眼中几分尴尬,更多是她的难堪被识的人窥探而不悦。
乐鸢也不恼,眉眼依旧含笑,语气却带着少许戏谑道:“本是用不着的,可郡主这样子,会让本王觉得郡主是在故意引本王侧目!”
屈涟本来是要生气的,可是不知为何,总觉得此人给自己几分亲切的感觉,却有些觉得好笑,不知是何缘故,屈涟觉得她并不讨厌乐鸢,下意识的觉得刚刚他说的话并没有带恶意。反而觉得他有意安慰于她。
“那王子您爱如何想,小女子也爱莫能助,只是这长夜漫漫......不知,王子能否请小女子小酌几杯?”
“本王荣幸之至,郡主有请”乐鸢也是坦然,似笑非笑将屈涟望着。
屈涟也回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顿了顿道:“假使我再次否认,乐王子定又要认为涟儿此在欲擒故纵,涟儿思量着索性就邀了王子,不知涟儿可有说对?”
“郡主冰雪聪明,本王佩服。”乐鸢脸上笑容依旧,紫眸波光流转,怀中白狐亦是紫眸闪烁,同样望向对面女子。
屈涟看着这一人一狐,亦是觉得好笑,也就抿嘴一笑,唇角梨涡渐现,翦眸微微弯起成一个半月形,倒是让这一人一狐看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