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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伯域国卷六 ...
就在燏和仙人帅哥边观察大殿里的鬼火成长速度,边忙着翻阅古籍研究解咒方法的时候,首甫府中出了件大事——伯生遇刺了!
行刺者是正得宠的十七夫人。听说,那一刀并没有刺中要害,行刺的女孩也当即被擒住押到了府中的地牢。还听说,大夫进去了许久,出来之后,只说要好好调养,留下张补血养气的方子便退回了自己的医舍。当然,这些听说自然是从仙人帅哥那里得到的第一手资料,而伯生伤的重不重也不是我们关心的—— 呃,至少不是我关心的。凭着一股直觉,我拖着燏,在仙人帅哥结界的照应下,来到了地牢。
唉,要不说是大户人家呢,连牢房都这么气派!没有古装电视剧里那些不堪一击的木头围栏和枯草堆成的床铺,石屋,石榻,不见一丝缝隙,青铜铸就的大门上下各有一个可开合的小窗,一掌见方,想来是为了方便监视与送入餐食。不过,也不见得有多牢固就是了,这不,精巧的双簧锁,被燏没拨弄几下就开了。我们闪进石牢,小心地将铁门关好,将走廊的微光挡在了门外。仙人帅哥拿出一道符咒,附在门上,他说,这样从外面看来一切都完好如初。
黑暗的石室,伸手不见五指,其他的感觉反而异常敏锐起来。依稀听到角落里微弱的喘息,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的铁锈味——血的味道!不经意地想起了进来时经过的那个没有铁门的石室——有着同样的味道,浓重地让人几欲作呕,但向里张望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任何刑具,黝黑的地面也是整洁的,甚至连一丝多余的物品也没有,石凳,石柱,石台……一些常年积留下的污垢,渗入了大石的缝隙之中,现在,猛然间明白了那些污垢是些什么。
仙人帅哥取出一颗小小的珠子,淡淡的光晕泻了满室。“神使殿下,劳烦你,看看这位姑娘。”
适应了眼前的光亮,我上前两步,半跪在女孩身前,然后,因眼前的景象而吸了口凉气,纤细的身躯赤裸着,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手腕脚踝都箍着粗重的铁环,渐渐凝结的血液将伤口与铁链粘在一起,脸上一片血肉模糊,长发参差不齐,凌乱地附在背上,发梢有被烧过的痕迹……我看着她,感觉无尽的冰冷向我袭来,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同样变体鳞伤的两具身体,苍白的面孔,毫无生气……鼻中一下子涌上酸意,眼前不自觉地模糊一片。燏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来盖在女孩身上,握住了我冰凉的手。
我感激地对燏扯了抹笑容,伸出双手,轻轻地抱起了女孩的头,将她脸上的的乱发拨开,隔着一层单薄的袍衣,仍是感觉的出她正发着高热,干裂的唇微微张着,像一条离水的小鱼艰难地喘息。低声唤了几下不见任何醒转的迹象,我不知所措地抬起眼来。
伯翼搭上女孩的脉门沉吟了一会,递给我一只手指大小的瓷瓶。“这给她喝下吧。”
我接过,毫不犹豫地倒入了女孩口中。伯翼固然不会害她,呵,即便是毒药,也能减轻她现在的痛苦吧。
瓶中的液体当然不是毒药,反而带着淡淡的甜香。
这香气……“龙芯草?”燏轻声问道。
“燏兄当真见多识广,一个朋友,用它加了几味药材炼来玩的丹药,说是能续命解百毒,让我随身带了几颗。” 伯翼温柔一笑,然后轻轻蹙起了眉心。也幸好早有预料,先用蜜水将丹药化了……唉,是呵,幼年时“目睹”过多少人被带到这地牢里来,又怎会预料不到呢。
燏也笑了一下,“伯兄这位朋友可不简单啊,玄金国的灵药只用作炼来玩的丹药……”
“她醒了!”我拉拉燏的衣角,打断了他们的“闲聊”。
女孩慢慢地睁开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不看我,也对旁边的燏和仙人帅哥完全没有兴趣,双唇开合,牵动了嘴角的伤,刚有些凝合的皮肉,又冒出血来。
我听见了,虽然声音很小,很低哑,我还是听见了,她说的是“我还没有死么……”小心地试了试她嘴角的血,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只是肯定地随着她说,“是,你没有死!”
女孩还是满眼的死灰,“死了,倒好……”
我愣了下,眼中的泪落在她的脸上,“……很痛是不是,你忍一忍,会好的……”
她终于有了些反映,缓缓地转过头来看我,看了一会才慢慢地开口,“没关系,不怎么痛的。”
一双温暖的手臂环住我,我转头,看到燏担心的面孔。思绪渐渐清晰起来,打起精神,低头问怀中的女孩,“刺杀伯生……是你的本意么?”
女孩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不是我。”
“不是你?”难道行刺是假的?!
“是,八夫人……你也不信是不是。”女孩说的很慢,说完后双眼也近于闭合。
“不,我相信。”
女孩掀开眼帘,看了我一眼,然后又陷入了昏睡。
我皱眉看向燏,他笑了下,“放心,既服了龙芯草,一时半刻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伯翼再度搭上她的脉搏,确认服下的丹药已在她体内起了作用。 “不宜耽搁太久,出去吧。”
“那,她呢?”
“现在还不能带她出去。”伯翼叹了口气。
我再度转向燏,他皱着眉摇头。
我低下头,“不能给她上点药么?”这样,伤口会发炎啊。
“……不行,就是那件袍子也不能留下。”伯翼站起来,背过身去。
……我不情愿地将女孩放回冰冷的石板上,心中将人面兽心的伯生骂了不只千遍,要取回袍子的时候,她突然痉挛起来,整个人缩成一团,双臂紧紧地环住自己,口中不停地呓语,“不要,求求你们不要砍我的手,奴婢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求求你们,不要,不要……”我愣在原地。
伯翼伸出三指点在她的眉心,“不用害怕,他们再也伤不了你了,不要在这里徘徊了,你已经死了,我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女孩渐渐停止了挣扎,气息也开始平稳。伯翼敛眉低目,“是个因打碎了茶杯被斩去双手的婢女,之后死在了这里。……她的体质偏阴,容易让灵体近身。想必,她所说的八夫人也是如此。”他双手结个手印,念了一串经文,在女孩身边部下一层结界。“现在只能帮她不让一般灵体入侵,但以她现在的身子,如遇到强大的怨灵,也是无济于事。”
“你,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平静!做这些事情的是你父亲哎!这世上竟然有这么残酷的人!”
“别说了!”燏抱住发狂的我。
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转身抱住燏,将头埋在他胸前止不住地流下眼泪……为什么,我不管到哪里都是这么无能为力!
燏抱起我,对伯翼道歉,“别放在心上,她……”
伯翼勾起一抹苦笑,摆摆手,“我知道,快些出去吧。”
这,确实是个糟糕的夜晚。在燏的怀里哭累了便睡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出了首甫府,什么时候回到客栈。然后,我又看到了那片恐怖的白色……大学的时候,爸妈闹得最凶,话题围绕着爸爸的存折交出与否。那时只觉得可笑,人都留不住了,还要本存折做什么呢。是的,爸爸有个情人,我一直都知道。那个女人,是我的家庭教师。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和老公不合,便经常借住到我家中来,和我睡一起。那时候妈妈的小餐馆很忙,经常是半夜才睡,早上我走的时候还没起床,她的存在,感觉上像多了一个照顾我起居饮食的阿姨,偶尔也会给我零用钱。直到有一天,从爸妈没有关严的门缝中,我听到妈妈的质问。后来,爸爸低声对妈妈说了些什么,拥着她,轻轻亲吻她的头发。那时候我很小,但也隐约明白了他们对话的意思……我揪着睡衣的下摆,没有出声。渐渐长大了些,也发现爸爸和那个女人之间有些过分的亲密举止。少年的时候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时看到那个女人在家中出入,会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怒气,便揪着一点小事跟她大吵。当然爸爸总是斥责我的,妈妈也只当我是叛逆期在作祟,而那个女人会讨好我……我不知道,妈妈会忍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这个家会什么时候发疯……终于,那一天爸爸又因为一点小事而大发脾气时,我累了,停下在电脑上敲击的手指,依在门边,一一扫过客厅中那荒谬的三人——三个我最亲的人,也是离我最远的人,最后淡淡地对着妈妈说道“你们离婚吧。”对于我的提议,妈妈是最先同意的。爸爸本来正中下怀的态度,在那个女人明确表态说不会跟他结婚后变得有些尴尬。……呵,我如同看了一场闹剧。那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那是我陪在父母身边的最后一段时光。是个炎热的夏天,但却是我生命中最冰冷的一天,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爸爸已经没了气息,妈妈全身插满了管子,艰难地呼吸……我抱着她,哭着求她醒过来,跟她说不要怕痛,马上会好的……可是她还是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后来警察告诉我他们出事故的地方,正是从法院回家的路……遗物里那两张红色的结婚证并没有换成离婚证……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们谈过什么,我已经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了,如果,我能早点做些什么,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要他们离婚,也许,也许现在……
睡得并不安稳,天未亮的时候,我流着泪在燏的怀中醒来,看到他温暖的笑脸,心中有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下,仅仅一瞬,我又回复了理智,退开一些,坐起身,想到了昨晚的失态,“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又哭又叫的,做恶梦了?”燏自然地以指蘸去我眼角的泪水。
“我有没有……说什么?”
“你有什么不该说的?”燏对我眨眨眼睛。
……“没什么。”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再问下去,算了,反正,他最后还是会成为陌生的一名,即使听到了我的梦呓也无妨吧。
“那就……再休息一下吧。”燏转身。
“你要去哪里?”我下意识地问出来,随后才懊恼地想到应该质问他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果然,燏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舍不得我么?那么,我可以……”他伸手来掀我的被角。
啪!毫不客气地将那只毛手拍掉,顺便附赠一个特大号的卫生眼。这人,真是给不得好脸色,连神使都想“染指”哎!
燏垮下脸,看着自己被打的手背,唉声叹气起来,“我,只不过是看到你的被子上有只蟑螂而已……算了,既然你那么喜欢它……”他耸耸肩,转过身继续穿鞋的动作。
蟑螂……?!愣了一秒钟之后,我一鼓作气地掀开被子,跳到燏的背上去“挂好”。开玩笑,蟑螂我是不怕啦,但让它爬到自己的被窝里……呃,想到就起鸡皮疙瘩。
燏被我撞得踉跄一步,机警地稳住了两人的身子,然后一脸狐疑地转头看我,“做什么?”那个表情啊,说有多假就有多假!
我暗暗地咬牙,“有蟑螂为什么你不早说!”
燏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养的,刚刚你还为了它打我。”
看看那是什么眼神,好像我有什么特殊嗜好一样!我死瞪着他,从握得青筋暴露的拳中伸出一根食指,“去给我弄掉!”
“不要!”燏撇撇嘴。
不要?这个男人竟然说不要?!
“人家也会害怕嘛……”燏一脸的委屈,说着又向门边退了两步。
我将双手放在燏的颈子上,声音是连自己都没有听过的阴森,“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好嘛……”
好一副大姑娘不情不愿的口气!我眯着眼,看着他拖着比蜗牛还慢的步子挪到床前,两只手各捏起被子的一角……“咦?”
“又、怎、么、了!”
“这里好像有一个线头……”
“所以呢?”
“所以……我刚才可能,好像,也许,大概……是看错了。”燏转头露出讨好的笑容。
“看错了?”我瞪大眼,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看错了。”燏笑容不退,保证似的点点头。
轰!我的淑女因子彻底被暴力因子所取代,老天原谅我……不,请同情我!“你,去死!”我勒紧他的颈子用力摇晃,唉,忘了自己现在吊着的位置,正是这个该死男人的背……燏被我的力道拉得向后仰去,妈妈呀,不仅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还要成为这家伙的肉垫……
在发出惊呼的同时,一阵天旋地转,呜……好痛!鼻子好痛!鼻子?我睁开眼,发现燏也在呲牙咧嘴地揉着下巴,哼,又是这个家伙!我眯起眼,伸出两只爪子,准备继续刚才的杀人行动。
嘭!以惊天动地的气势拉开纸门后,捧着一个瓶子……恩,夜壶?奔进来的店小二,茫然地四处搜寻一番,将目光放在变成雕像的我身上,然后,换他变成雕像。
“有什么事么?”燏半撑起身子,像个好好先生似的对店小二露出白色牙齿。
小二回过神来,一下子脸红到了头顶,忙将眼神定在了地上。“真对不住,小人刚才听到叫声,还以为……那个,两位继续!” 一口气说完,又飞奔了出去,
看到重新被关好的门,我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刚才那少年,不会是想要真出命案就用手中的夜壶来招呼凶手吧?!真是,太可爱了!
“咳咳,既然你看起来也不反对……”燏托起我的下巴,“我们继续好咯。”
继续……?我慢了好几拍地才发现燏正躺在床上,而我则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架势趴在他的胸前,两只手环住他的颈子,两条腿跨在他的……继续……天啊,让我死了吧!我七手八脚地爬起来,不理会燏不适地低哼,毫不犹豫地将他给踹下去。
燏坐在地上揉揉自己遭殃的屁股,咕哝着抱怨“就是你想继续我还怕自己没命哩……”
这男人还敢提!“你给我出去!”我将被子枕头一股脑的全扔到他头上,然后翻身枕在自己的臂窝里,不再理他。
燏自言自语着站起身来,又将被子覆在我身上,“你若是嫌这被子不好,我让小二换过就是了。唉,这么凶,可怎么办哦……”
门开了又关,故意拖得又重又响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我绷紧的背部放松下来,慢慢坐起身,止不住的笑声从口中溢出。没了睡意,我起身推开窗,一阵微风吹来,不禁打个寒颤。随手找了件燏的袍子披上,叠起手臂靠上窗棂,将头也枕了上去……唔,到处都是他的味道,会温柔笑的燏,会故意耍宝的燏,会偶尔皱眉沉思的燏……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咦?那是……”推门进来的燏放下手中的热茶快步走到窗边。
哼,又想耍什么花样。
“那个方向……宫中失火了!”燏皱眉,取出包袱里的两柄佩剑插在腰间。
失火?我换个方向,顺着燏的视线望去,果然,重重的屋脊之上升起滚滚浓烟并隐隐透出火光,可是,“你怎么知道是皇宫?”我拉住他。
“伯翼说过,怨灵汇集到一定数量,将会变为有杀伤力的魔物,轻则伤人,重则生灵涂炭,而最初的征兆就是,火灾。”燏一脸严肃。
“你要去找伯翼么?”
“不,我直接去皇宫。伯翼应该也会赶去。”燏拍拍我的脸,扯出一抹安抚的笑容,“你留在这里,再睡一下。”
?!他居然叫我留下,意味着很危险是么。我点点头,放开握住他衣袖的手,“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燏笑笑,从怀中掏出一支哨子样的吊坠挂在我颈上,“这是赤炎国特有的祥云玉制成的,传说能够千里传音。千里不敢说,但至少在这城里,只要你吹响它,我都能知晓。”
“这么神?”我拿起来把玩,呵,这个时代的传呼机呢。
燏按住我的手,一脸郑重地交代,“别因为好奇就试,也别轻易示人,乖乖等我回来,恩?”
“知道啦。”我挥挥手,打个哈欠,翻身拉着被子躺下。
燏伸长手将窗子关严,又将我的被子拉高一些,才轻轻出门。
我把胸前的坠子握在手里,火焰一般的红色玉石,似乎源源地散发出热度,看久了就像要燃烧起来……不能轻易示人的玩意?所以说我不喜欢戴饰物嘛,这下子又要担心它丢了,又要担心它坏了,唉,至少希望它不会招来什么杀身之祸……有的没的乱想着,不知过了多久,第一声鸡鸣响起的时候,我终于沉沉陷入了梦乡。
这章这么这么长~~~
关于十七夫人的故事参看番外子行的追忆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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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伯域国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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