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旁击侧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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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头！”青丝大大咧咧地挤上前，一屁股坐到老头子身边，“我也要玩！”
“乖丫头，先等等，看师父杀得臭小子个片甲不留！“
“呀呀，这么走不对吧？”
“去，去！大人下棋，小孩子不要插嘴！”
“哎呦，下棋算什么？”青丝直接伸出两只爪子，去抢风无尘手中的棋子，“有本事你跟师兄比剑法啊！您老人家不是吹嘘自己是一代剑……”
“小丫头真是聒噪！”风无尘衣袖一挥，竟拂乱了棋盘，“为师怎么教你的？‘食不言，寝不语，观棋不语真君子’，这些都忘了吗？”
“哈！”青丝一脸嘲讽，“说得好像自己能做到似的。”
风无尘白眼一翻：“大胆，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青丝立即反唇相讥：“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这可怨不得旁人呢！”
风无尘顿时被气得不轻，拍桌子瞪眼睛，吼道：“哎呀呀，反天了！反天了！气死老夫了！”
谷中长日无聊，一老一少这般斗嘴是常事。可青丝并不是尖刻之人，一般都是甜言蜜语换着花样儿地哄着老头子开心，像眼下这般毫不留情地挖苦讽刺掲伤疤，极少极少。就连向来只冷眼旁观的玄渊也不禁抬眸望向青丝，眼神中除了一贯的冷峻之外，多了几分疑问审视的味道。
青丝被那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不由想起了在竹林山洞中所见之事。
之前，青丝吃不准玄渊究竟有没有发觉她与那个怪人躲在山洞里，所以才大着胆子过来试探。依着玄渊的做事果决的脾性，早该抓着她拷问了，而眼下却不见异样。便坦然地望向一脸愤怒委屈的风无尘，笑道：“您老人家刚刚不是说‘随缘自适，烦恼即去’吗？怎么还会生气呢？”
“呸！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夫生气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胡说八道！”
“哈！师父你才胡说了吧？我看，所谓的‘随缘’，大多是无能者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你……”风无尘一下子噎住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狗屁不通！”
这老头子虽能说，却不是个伶牙俐齿的主儿，哪里是青丝的对手？青丝笑笑，继续不紧不慢道：“您老人家知道生气不好受，那您要将我胡乱嫁出去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小丫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哪轮得到尔等小辈置喙？”
“您老家人意思是，那‘婚约’是真的？”
“这种大事能拿来说笑吗？”风无尘摆出一副严肃嘴脸，“小子不知道所谓！”
青丝蓦地心底一沉，默默地望了坐在静坐在石几对面的师兄一眼，竟意外地发现玄渊的脸上露出了微微震惊的神色。
原来师兄也不知道此事！
“什么婚约？”在青丝目光灼灼的注视之下，玄渊终于开口了。
青丝舒了一口气，委屈道：“你问老头吧！”
如果她猜得不错，师兄应该是暗暗恋着莲姑姑的吧？
其实这也并不奇怪，从小到大，莲姑姑一直悉心照料着她和师兄的吃穿起居，就算没说过几句话，却也算曾朝夕相处，暗生情愫也在情理之中。一个是高大冷峻的武士，一个是温柔美貌的佳人，两人虽隔着一层虚的“辈分”，年纪却相差不多，算得上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但不知因何缘故风无尘反对，所以才会故意用棋局刁难，再扯上一大堆听起来貌似很有道理的话，目的只有一个：让师兄知难而退，放弃！
放在以前，青丝断不会作出这般大胆的推测，可是连她都能跟名震天下的南越王有从小定下的“婚约”，还有什么事是这疯老头子说不出、做不来的？
一直以来，青丝常常跟风无尘嬉皮笑脸没大没小，看起来，这位疯疯癫癫师父似乎毫无威信可言。但她深知这老头子性格执拗得很，认起死理九对牛拉不回来，发起火来比谁都可怕。
比如说，从小到大，不许她出归谷半步。
任平日里再疼她，一旦逃跑被抓回来之后，罚跪，饿饭，一点都不手软。
再比如说，这老头子与莲姑姑之间，同在一谷之中，这么多年竟真的连一面都不曾碰见过！
面对这样一个执拗到变态的人，青丝实在不敢把“婚约”之事只当成一个笑话。竹林怪人的出现，更加深了她的担忧：真的有一些很重要的事，她“忘记”了。
如果“婚约”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与其不久后稀里糊涂地被老头子塞上花轿打发了，不如当着师兄的面，把这件事挑开了说。两个人战斗，总比她一个人孤军奋战来得强！
风无尘轻咳了一声，又将早上的一番说辞絮叨了一遍。
他怎会看不透青丝的用意？小丫头倒是聪明，还知道找帮手了。可惜啊，这臭小子已自顾不暇，哪能顾及旁人？再说了，早已定下来的事，任谁都改变不了。
青丝满是期待地望着玄渊，惴惴不安。
师兄最疼我了！
师兄最深明大义了！
一定会帮我！一定会的！
玄渊微微垂头，静默了片刻，道：“梨儿，你准备一下，南越王大人明日便会到归谷。”
“嘭”地一声，青丝抬脚将月湖小木屋的门踢开，可怜的小木门吱呀呀地响个不停。
静坐在榻上低头缝衣的年轻美丽女子抬头，无奈苦笑道：“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如此调皮？这门再踹几下，可真要倒了。”
“倒了才好！”青丝郁闷地一屁股坐下来，气呼呼地撅起嘴巴，“姐姐，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莲心被小丫头漆黑的眸子的盯得心里发慌。
“风老头说在我生下来的时候，就定了一门亲事，你说可笑不可笑？”青丝紧张地盯着莲心的眼睛，“这老头子定是又喝多发酒疯了！”
莲心却吃一惊：“风先生都跟你说了？”
“谁知道他又发什么疯，还说是什么南越王韩君夜，哈哈！简直笑死人了！”
莲心眉尖紧蹙，神色复杂地望着她一手带大的小丫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青丝真着急了，紧紧攥住莲心的衣袖，急切道：“姑姑倒是说话啊！”莲心什么都好，性子娴静温柔，做得一手好针钱，每日可口的饭菜将他们养得白白胖胖。可就是性子太闷了，年纪轻轻的总是蹙着眉头长吁短叹，满腹心事却从来不愿意说出来。
“梨儿，你别急，事情没你想的那般糟糕。”
青丝霍地站起身，惊叫道：“姑姑的意思是？”
“风先生当然不会害你。”莲心欲言又止，末了，才叹道，“帝都险恶，晟帝诏令一出，归谷恐怕已不太平。南越王他……他虽难相处了些，但这世上唯有这个人才能护你一世周全。你不必担心，看在风先生和你师兄的面上，他定会善待于你。”
青丝吃惊道：“姑姑，你……你说什么？”
帝都？
晟帝诏令？
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还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旁击侧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