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墨日》幻想混淆

9、围城者

　　最后的未亡城，赌城拉斯维加斯，位于美国荒凉的大西部，荒原与荒漠错杂在它的周围，炎热干旱，寸草难生，此时，更是危机四伏，异化的动物们比丧尸恐怖无数倍。
　　——人类进化得到了异能，动物也是一样，它们也进化了，这给那些看了小说以为凭借异能能够横行天下的人当头棒喝。——
　　而奇异的是，在这样的危险埋伏着的拉斯维加斯却一直没有沦陷，人们甚至能够远远地看见里面的人安居乐业的情形。开始人们怀疑那是海市蜃楼，是过度饥渴后产生的幻觉，后来人们肯定了那是一座屹立在末日里的未亡城，浮于人间地狱之上的人间天堂。
　　于是，理所当然的，人们把渴求的目光放在了它上面，如果能进去，也许就得救了……这是人们的普遍的想法。彼时，明世界的人们对暗世界一无所知，所以相信未亡城是上帝赐予的诺亚方舟，只有上帝的选民能够进去，进入就表示能够活到末日之后，等到四十九天大雨过去，橄榄枝的到来。
　　人们围在赌场周围，眼巴巴的，垂涎欲滴的，可是却被看不见的“上帝之手”阻挡着。即使如此，人们仍旧不愿散去，于是在此居住起来。
　　围城者，开始各自为伍，后来因为人太散造成了不必要的损失，人们活下去史前的祖先们战胜困难的必胜法宝——群攻，于是不得不团结起来，这就需要一个领头人。
　　这个人就是，藤竞天。他负责发号施令，他的帐篷周围就是战术与生活例行会议所。
　　现在，二十来个人围坐在一起商讨攻城事宜，他们都做长衫长缠头巾的贝都因人的打扮。
　　末日后没有人过于关注打扮，藤竞天的头发已经长长到肩下，从头巾里划出来，落在颊侧，柔和了冷硬的线条些许。
　　“上一组空间能力者潜入里面后，没有回来，可以猜测他们已经死去或者被抓起来了。”藤竞天说，“这座城市里的人并不希望我们进去，未亡城的所以人，都是敌人。”
　　他冷冷铮铮的语气让下面的人身形一震。
　　“未亡城里有很多谜团，我们若无法弄清楚，就只有败落。这不仅仅是能否进入未亡城的问题，很可能还是我们从末日中解脱的问题。大家先过没有，生活病毒是谁发明的？发明者再哪里？你们想想看，如果你是那个人，你们会选择生活在哪里？”
　　二十来人都反应过来，窃窃私议。
　　有人高声喊着：“杀死始作俑者！进攻未亡城！”
　　“所以我们必须彻底探眀拉斯维加斯的奥秘！”藤竞天掷地有声。
　　气氛一下子就热起来，人们的赞同声汇聚着，这片燥热的空气中盘旋。
　　只有他们中的一个角落里的几个人，沉默着，面色不是很好。
　　高中一毕业就去酒吧打工的女孩子红酒，经过血雨的洗礼，面容上的七色褪去了大半，眉间抑郁，她不安地朝同伴道：“我也是空间能力者，他不会是让我去送死吧？”
　　肌肉膨胀得是以前数倍，现在整个人像个岩石堆盖着一块布的方昙，苦恼地抓着帽内踢得不齐的头发，“这不用问了吧？看现在的情况。他一定会派上我们小队的！为什么非要攻城呢？！我觉得自己跟丧尸处得挺好！这座城市太古怪了！”
　　为了助于行动，他们采取了三到六人一组的分组制，远攻近击、水力火力，全被分配给每个组，使得组成最利于战斗的团体。
　　红酒充满歉意地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了。”
　　方昙摇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不是的，我、我不是怪你……”
　　“生死之交，说那么多做什么呢？”说话的是顾子墨，严实的白色服饰，露出的面容虽然依稀有当初的面如冠玉，但是那眼神、那横在额头的狰狞伤痕、少掉的左臂，拼组出来的，是一个历经劫难的刚毅男人。
　　可是，他看红酒的眼睛，柔情似水。
　　每次这样的目光和那样的身体，都样红酒产生一种哭的冲动。“子墨，不要对我这么好，要不是我……”
　　顾子墨打断她的话，“不要是阿酒，我就不会活着坐在这里了。”
　　他说过，他们是生死之交，一点也不错。
　　“哈哈，为什么每次听你们对话，我都觉得自己头顶特别亮堂呢？”某电灯泡迟钝道。
　　他们一时没有听藤竞天说什么，他的一句话破空刺入三个人的耳中：“你们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红酒小姐，还有你的Team。”

　　城边农场的空屋，由结界师组成的团队以此为营地，鸠占鹊巢。
　　地下二层的休息室，几个人正在看电影，带牌，喝酒，吹牛。
　　“上次进来的是什么人？”一个界使问他的同僚。
　　同僚歪嘴笑：“几只小虫子罢了～好像是空间异能什么的，进是进来了，可也不看看大爷我是什么人！‘青蜘蛛’是也！什么细动能够逃脱爷的感知？”青蜘蛛得意洋洋。
　　他们又聊了点其他的，忽然青蜘蛛弹了起来，凶狞道：“奶奶的！他们看不起大爷吗？这次还敢来？米汤，我们去捉虫子！”
　　众人纷纷看向他，然后，大牌的回去大牌，喝酒的回去喝酒，有人笑道：“看来今天又要见血了！蜘蛛就是凶残，明明结界师都是守护天使来着！”
　　“‘血光天使’不要说出这种耸人的好吗？你的杀人血阵比蜘蛛狱网还可怕好吗？”跟他同桌搓麻将的界使ａ道。
　　青蜘蛛可看不惯这个懒散只知道玩，却名头比自己响亮的同僚，毛手指一递，指着血光天使，道：“狗屎！你给我过来，今天我们比一场，看看谁才是最强大的结界师！”
　　“顺花，糊了！”血光天使翻开牌面到，鸟都不鸟他。
　　“混蛋！我今天一定要宰了这狗屎！”青蜘蛛黑黝黝的胳膊一甩，青蓝色的蛛网甩出来，想黏住血光天使，可惜血光天使身上瞬间自动张开了妖艳血红的防护网。
　　红网的如同吸血虫般把蓝色的流光吸收掉，蛛网颜色越发淡薄起来，而青蜘蛛墨黑的脸也有些发白，厚唇发紫，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源源不断地被吸走，而血光天使还自在从容地收赌资。
　　看到他放出了“吸血鬼之恋”，米汤里面用气刃切断他们的结界之间的联系，打圆场道：“大家都是同事，不用为了一点小事而伤了和气。天使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吧，这次人有些多。”
　　天使愉快地收起赚的满盆，愉快地说：“好啊，正好今天我不想再搓了，就陪小鸟儿们玩一玩吧～！”

　　最近找不到工作，没事就在城市边缘闲晃的张雅，此时正在靠近结界边缘的草滩上睡觉。
　　这里已经接近外面了，利用了特殊灌溉方式的这里本是草场，养着一些牛，但是草场的主人在目前不知所踪，所以这里就荒废了。
　　“真是悠闲得让人看不下去呢，姐姐的姐姐大人！”蓝罂忽然出现在她身后，半透明的身体如同幽灵一样。
　　张雅睁开眼，随手折下一根狗尾草，放在双眼之间，透过毛绒绒的草穗，看向澈蓝无际的天空。
　　“看着姐姐外的普通人被丧尸咬死的光景是不是很美妙？”
　　他刚说完，两三米远处，一个长衫打扮络腮胡子的美国人被一头异化的豹子追得走投无路，猎豹自后面扑到他背上，钢化的身体沉重得男人无法逃脱，他无力地把手脚贴在无形的结界上，张大嘴巴向张雅求救：“help！helpMe！！”，可惜后者连个眼神也没有施舍。
　　豹子天牛般畸形的獠牙，锁住他的豹子，一拉，头颅脱离驱赶，血焰喷射，湿答答地顺着结界滑落，形成透明的红膜。然后，映得张雅漆黑的瞳孔也染上了血光。
　　“很好看吧？是不是想起了姐姐？”蓝罂又出现在了男人和豹子的旁边，他拾起地上的头颅，取出里面的眼睛，看了看说，“这难看呢，一点光泽也没有的玻璃珠。姐姐也是，死了就一点也不漂亮了。”
　　正撕咬男人死体肩膀的钢铁豹子抬头，被蓝罂吸引，缓缓站起来，向他看去。
　　蓝罂对猎豹一笑，释放幻觉，猎豹恍恍惚惚地走到他的脚边，像猫咪一样乖乖坐好，附身舔舔他的靴尖，讨好地叫唤。
　　蓝罂俯下身，妖娆的脸凑近孺慕他的猎豹，亲昵用鼻子地碰碰它的鼻子，对他说：“把你的同伴都叫来好不好？”
　　猎豹竟然听懂了，用豹子的方式表达了“好”，然后飞速奔离。
　　蓝罂把手贴在结界上，摸了摸，道：“很厉害的结界呢，但如果是那两把弯刀的话，应该也能够斩开吧？不，应该说，如果是死神的刀术的话，应该也是能破坏掉它把？”
　　张雅似乎又睡着了，阖上了眼，身边的草微微拂动，跟她的呼吸一致。
　　蓝罂指尖跳起，好像弹钢琴一样弹动，无声的旋律奏响，“暗示摇篮曲”沿着结界飘向十几英里外的结界师之所里。
　　蓝罂笑意盈盈，看着张雅几乎跟草地融化的身影道：“我知道，你想念她，就跟我一样。”然后蒸发成蓝色的影子，淡化至无。

　　“我还没有醉～哈～好困……怎么这么困……”一名酣畅狂饮的界使打着哈切道。
　　“哈哈，‘睡梦死界’也有自己睡死的一天那，哈哈哈……呼呼呼……”他的酒友也呼呼大睡起来。
　　刚刚还气氛热络的地下室一下子就冷清了，只有放到结尾的电影的漫长片尾还在哼唱。
　　几个黑点向着围城者的营地狂奔，他们是负责探索和监察未亡城外围的组。
　　“首长！我们进去了！未亡城开放了，上帝把救生梯抛下来了！”一个男人狂喜地大叫，挥舞着手臂。
　　藤竞天凝眉，不瞬，当机立断地下令：“Ｕ到Z组留下看守阵地，Ａ到Ｔ组随我进击拉斯维加斯！！”
　　“哦！！！！！！！！！！！！！！！！！！！！！！！！！！！！！！！！！！！！！！！！！！！！！！！！！！！！！！！！！！！！！！！！！！！！！！！！！！！！！！！！！！！！！！！！！！！！！！！！！！！！！！！！！！！！！！！！！！！！！！！！！！！！！！！！！！！！！！！！！！！！！！！！！！！！！！！！！！！！！！！！！！！！！！！！！！！！！！！！！！！！！！！！！！！！！！！！！！！！！！！！！！！！！！！！！！！！！！！！！！！”
　　一呼百应。
　　“天使！我感觉到其他人的结界之力都撤销了！城市、城市，失守了！！！”米汤惊恐道。
　　“我已经知道了。”血光天使神色淡然，“不然你以为你还能站着？”
　　“什么意思啊，狗屎！其他人到底怎么了？现在这个结界是怎么回事？”
　　他们三个现在脚下各自旋转着一个亮白的星型光簇，乳白纯丽的光膜笼罩着他们，这是天使刚刚结起的阵，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幻使。有幻术师用了大型远距离幻术，将所有人引到他的世界了。”天使面沉入水，“这是真正的守护阵‘不生’，我很少用，能模拟死物，不然我们也会被引去。”
　　“什么？！他居然躲过了我的‘触角’！他的世界指什么？”
　　“幻与梦的永无世界。他很强，如果是面对面，‘不生’也阻挡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