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越蓝

5、第五章

　　出租车载着两人离开了闲林墓场，十二点半的时候车子停在了苏娜家的楼下。
　　苏娜打开车门正要跨出去，又挪回了身子，双臂圈住身边的李耀，嘴唇迎上去吻住了李耀的嘴。李耀摸不透苏娜此举何意，也不抗拒，与苏娜的唇舌开始一番缠绵。

　　上楼，洗澡。
　　凌晨一点，苏娜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烦躁。
　　扭头见大衣镜里的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披散着半遮着脸，镜中的景像有些变幻，发下的脸似乎变成了孟颖，朝着她娇媚的笑着。
　　苏娜越发焦躁不安，只觉得有一些东西在体内乱撞，想要冲破身体的束缚跑出来。
　　她重重一拳砸在大衣镜子上，细细的裂纹在镜面上向四角延伸开，几秒沉静后，玻璃的粉碎声在房间里响起。

　　是一个不恰当的时间，苏太太正在床上辗转难眠，习惯夜生活的她很难在没有酒精的陪伴之下入睡。按照常理，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酒吧，可是今夜却是什么地方也没有去。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听到苏娜开门出去，听到苏娜开门回来，听到苏娜洗澡，然后听见玻璃落地的声音。
　　尽管对于自己女儿的怪异行为有些惊慌，她还是起床披了件衣服，去敲苏娜的房门。
　　“娜娜，怎么了？什么东西碎了？”
　　苏娜没有回答，苏太太犹豫了一下，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她模糊听见苏娜断续的呻吟，似乎很痛苦。
　　苏太太慢慢将门推开了一条缝，把眼睛贴近了朝里张望。
　　漆黑一片，只能看到一个微微反光的圆形物。
　　粗重的气息吹到了苏太太的脸上，呼吸声心跳声突然被放大了好几倍在她耳边围绕。
　　“妈。。。你在看什么。。。”
　　苏太太连连退后，才看清苏娜的半张脸掩在门后，正是与她面对面，刚才看见的亮光就是她的眼睛。
　　苏娜把门全开了，向苏太太走来。
　　苏娜微垂着头，长发披散在前面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左手鲜血淋漓，还不住向下流淌，随着她的脚步画出一条鲜红的轨迹。

　　一个往前走，一个往后退。
　　“我。。。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娜娜。。。你回房睡觉去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苏太太继续往后退着，她的身体被客厅的桌子挡住了，手臂往桌面伸去，有一个果盘，在果盘里摸到了一把刀。
　　迫使自己平静，这把水果刀虽然并不锋利，但也算是一件利器，她不必害怕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女。
　　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害怕。
　　竟然会害怕自己的女儿。

　　苏娜停下了脚步，稍微抬起了头，望着苏太太。
　　发丝掩映下的嘴唇露出一个纯洁完美的微笑。
　　“好啊，妈妈，我这就回房去了。”
　　苏太太看着苏娜转过身子沿着那条鲜红的轨迹回去，压迫的神经终于能够放松了。她把刀放在桌子上，双手放在桌子上撑住自己的身体。

　　脖颈处热热的气息。
　　苏太太闭上了眼睛，软软的嘴唇温柔的贴在她的颈上，亲吻舔吸着，坚硬的牙齿同样温柔的咬开她的皮肤，喉管，动作细致，她能够感受到整个过程中每一个步骤，该有的痛楚一丝不少。
　　她的血通过那个切口被吮吸着，没有流出来，没有弄脏她的衣服。
　　倒在地上，眼前是苏娜漂亮的脸。
　　眼泪从苏太太的眼里流出，她伸出手抚摸苏娜的脸颊。
　　“娜娜。。。你不是娜娜。。。”
　　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这个身体从此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