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渣攻诚

2、乍暖

　　沈四季的晚餐很简单。因为要熬夜赶稿，他一般都是下一碗面条端在电脑前面边写边吃。
　　锅里煮着水，不断传来咕嘟嘟的声音。沈四季决定看看那幅画了。
　　画卷慢慢在他眼前铺展开来，沈四季看的呼吸一窒。画面入眼，全是满满的花朵，含苞吐艳，姹紫嫣红。画面中间，是一个宽袍的人像。画上是极艳的用色，花间是素袍的少年。
　　明明是如此艳丽的花，却生生被那人夺了光彩。纵然沈四季是男子，也不由的看痴了几分。那厢厨房中锅尖利的嗡鸣都淡了下去。
　　待他发现，滚烫的开水溢满了灶台，火点燃了炉子旁的报纸，整个厨房凌乱的散布着火光，明明闪闪，像是异世中弱水上的灯火。
　　当然，此时沈四季所想，无关风月。
　　灭了那场火，稿子完成的还算顺利，到了凌晨两三点，沈四季爬上床开始睡觉。记者这个工作，说来真是辛苦，有新闻的时候要第一时间赶过去，平时还要准备采访，熬夜是常事。特别是在京都日报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社里，他看不到未来，感到精疲力竭。
　　半夜，迷迷糊糊间，沈四季觉得床的右边陷下去一块，然后身上一凉，一个凉凉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胸膛，一点点的移动着，攀上了他的脖子，玩弄着他的喉结。
　　开始还是忍耐，后来被摸弄的实在难受，沈四季对抗着睡意强撑着睁开了眼。这一看不要紧，魂魄差点飞了半边。只见他的右边半卧着一人，唇红齿白，肌肤细腻，然而那人的右手，正在自己身上，一下下挑弄着。
　　见他睁眼，那人微微一笑，这在夜色里如同一道流星，狠狠的晃了沈四季的眼。只觉这人如同一道清泉流水，清凌凌的媚。
　　“醒都醒了，何不做些快乐的事？”那人道。
　　沈四季呆呆的看着，良久才结结巴巴问出一句：“你…你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那人眨着一双眼，无辜的看着沈四季：“不是你带我进来的吗？”
　　沈四季愕然：“什么？”
　　那人微微矮下身子，指了指沈四季的床对面的墙。那里正挂着李戡的那幅画，里边的花朵依然鲜艳，却独独缺了正中间立着的少年。沈四季看看身边的人，猛的想起来：这可不就是那个花间的少年吗！
　　“你……”
　　少年微微一笑，伸手抚上沈四季的眼：“好了，睡吧。”说来也怪，一被这手抚上，沈四季就觉得仿佛之前的困倦又都重新扑面而来，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在他即将沉沉睡去的最后一刻，少年贴在他耳边说：“记住我的名字，在下知巧。”
　　沈四季一觉天明，睁开眼的时候，暖暖的阳光落在枕畔。可是被子呢？他四下摸了摸，偏过头看地下，被子掉在地下了。可是为什么会掉在地下呢？沈四季眨眨眼，脑中猛的闪过些零散片段，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转头一看，身子右边空空如也，被子散在地上，凌乱的铺开。
　　急忙抬头，墙上挂着那幅画，画上灿烂的花间少年微微笑着。
　　一切如常。沈四季舒了口气。想来是自己昨夜太累了，做的梦罢了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几乎一整天都在想着画的事，做梦也是在所难免。沈四季笑着摇摇头，自己居然真信了。
　　这样想着，他就又抬起头来看那幅画。画的右上角隽秀的小楷写着题目。他凑近了去看，题目的旁边还题着半句诗：艳舞全知巧，娇歌半欲羞。
　　想来是自己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句，所以梦里才会听到那少年说他自己的名字是知巧了吧。这样想着，一切都通顺了。
　　起身穿戴好，出卧室门的时候沈四季又回头看了那画一眼。“只是，我怎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把它挂上了？”
　　看来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沈四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