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之狐不离》素夜锦洛

6、妖怪九言

　　夜如墨，清风寨里除了巡逻的寨众低低的交谈声，以及林间动物偶尔的叫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子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揉了揉肚子，叹了口气，还是吃不饱啊，只是寨子里这点肉根本就不够吃，再加上自己现在的样子，不能吃太多，会被怀疑的，他想了又想，决定偷偷去外面的林子里打几只动物吃。
　　突然间，他听到窗户那里轻轻的一响，他睁眼一看，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推开窗子跳了进来，慢慢向他的床边行来。眼瞅着就到了跟前，子砚浑身如同离弦的箭，向着黑衣人扑去，那黑衣人不妨，怔了一下，旋即闪开，但是动作终于是慢了一步，被子砚一掌拍在肩膀，那黑衣人捂着肩膀一声闷哼，子砚还待出手，黑衣人突然低声道：“子砚，是我，我是你师兄。”
　　子砚顿住身形，迟疑的看着他，黑衣人摘掉蒙面的黑巾，说道：“我是赵重光。”
　　子砚一怔，脸色几番变化，皱眉问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赵重光不答，皱眉道：“子砚，你下手真重，好疼啊。”
　　子砚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师兄，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什么小毛贼。”他看着赵重光问道：“师兄，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你不是在四处游历吗？”
　　赵重光道：“我出山已经一年了，有些想念师傅和你们大家，所以就决定回来，谁知道刚刚走到这清风山下就感觉到了妖气，所以我上山来看看，没想到，那个妖怪已经被子砚你杀了。你现在进步不小，才一年时间就能自己杀妖了，记得我离山的时候，你看到妖怪还会害怕呢。”
　　子砚嘿嘿一笑：“我这也是凑巧了，那个妖怪很厉害呢。对了，师兄，你什么时候上的山，我怎么不知道？”
　　赵重光有些无奈，叹道：“我前一阵降服一个挺厉害的妖怪，受了点伤，到现在还没完全好。但是我看清风山这里有妖气，又不能坐视不理，所以就想上山看看，我怕惊动妖怪，所以装作一个小书生，被清风寨的这些土匪们捉了上来。本来想晚上去会会那个妖怪，但是我听那些土匪说妖怪被灵宝观的一个道长杀了，所以我过来看看是哪个师兄弟，没想到是你。”
　　子砚的表情有丝奇怪：“师兄，你......受伤了？严重吗？”
　　赵重光苦笑：“实不相瞒，我现在根本连以前一分的功力都没有。说是去会会那个妖怪，其实我只是想看看它，然后回山找师傅搬救星。”
　　子砚笑了笑：“没事的，师兄你安心在这里住下，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回去。”
　　赵重光点头道：“恩，那我先回去了。他们把我软禁了，我现在又没有功力，还真是有些打不过这群土匪。”
　　子砚道：“我明天会告诉他们，让他们好好善待你的。”
　　赵重光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门，他却没看见身后子砚的笑容，带着几分阴险几分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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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得第二天，赵重光迷迷糊糊的睁眼一看，子砚正坐在桌子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桌子上摆着几样清粥小菜，还有一壶酒。
　　赵重光闻到阵阵菜香，胡乱洗把脸，坐在桌子旁嘿嘿一笑：“自从昨天被他们抓上来，我还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呢。”
　　子砚笑道：“我知道，我已经跟寨子里的人说了，他们不会为难你了，师兄你好好吃一顿，我一会带你去见寨主。”

　　赵重光看看门外，笑道：“师弟你面子不小啊，看着我的人都撤了，”
　　子砚给赵重光碗里夹了点菜，示意他吃，说道：“那是师兄你低调啊，你要是肯告诉他们你是灵宝观掌门的弟子，他们肯定会好好招待你。”
　　赵重光无奈道：“以我现在的功力告诉他们，还不够给师门蒙羞呢，还是算了吧。”
　　子砚笑笑不说话，赵重光发现他没有吃饭，问道：“你怎么不吃？”
　　子砚道：“我起来的早，已经吃过了，师兄你不用管我。”
　　赵重光点点头：“没想到这些土匪的手艺倒是不错。”
　　子砚笑道：“那师兄你多吃点。”
　　不多时，赵重光就把桌子上的饭消灭了大半，子砚给他倒了一杯酒说道：“这酒不错，你尝尝。”
　　赵重光接过喝下，入口绵甜，余味又有些辛辣，胸腹间暖洋洋的甚是舒服，赞道：“这是什么酒？我怎么从未喝过有些像竹叶青，但是比竹叶青少了一分辛辣，多了一分甘醇。”
　　子砚笑道：“这是清风寨自己酿的酒，叫做‘风花雪月’，是用了四季的鲜花，配合着春夏秋冬四季的第一场雨，酿成后埋在山后的清泉边三年才能喝。”
　　赵重光叹道：“没想到这些土匪也能有这般心思。”说完，又连着喝了几杯。
　　子砚只是微笑不语，赵重光揉了揉额头：“这酒后劲还挺大，我都有些头晕了。”说完，脑袋一沉栽倒在桌子上。
　　赵重光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只觉得脑袋如同要裂开一样，他想揉揉头，却发现四肢都被绑在了一个柱子上。抬眼一看，自己被关在了一个石室里，四面墙壁看起来都是石头做成，只有正冲着自己的那面墙开了一个极为狭窄的门，头顶有一个小小的透气窗，一线幽幽的月光真好照在他的身上。石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大声喊道：“有没有人？为什么把我关起来？”
　　石门的窗户上，一个人探头看了看他，然后马上缩回脑袋，似乎对着身边的另一个人说道；“告诉大当家，这小子醒了。”
　　过了不久，石门打开，灵曦，宋修儒，南宫靖依次进入，最后一个进来的却是子砚。赵重光皱眉道：“为什么帮我绑起来？”
　　南宫靖喝道：“你这妖怪，都已经现了原型，还想怎样？”
　　他呵斥的声音虽然大，但是赵重光却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丝惧意，他疑惑道：“妖怪？什么妖怪？”他看向子砚：“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砚冷哼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假装我的师兄吗？”
　　赵重光脸上现出一丝慌乱；“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是赵重光，是你的师兄，怎么就是假装了？”
　　子砚冷笑：“没错，赵重光确实是我的师兄，但是你不是赵重光，你是个妖怪，我师兄就是被你吃了，现在你化成我师兄的样子混进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赵重光此时感觉到身体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他低头一看，心中大惊，只见自己的胳膊变的如同螳螂的前臂一样，被反绑在身后，他大惊，喃喃自语：“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不可能？”他抬头死死的盯着子砚：“是不是你搞的鬼？”
　　灵曦突然抽出鞭子，刷的一鞭甩在他的身上，怒道：“你这妖怪，现了原形还不乖乖认罪，还敢诬陷子砚道长。你还敢骗我们，是不是想为你被杀的同伴报仇？要不是子砚师傅发现，我们一个寨子的人说不得都要死在你的手上，我要杀了你。”扬鞭还待挥去，子砚拦了下来，说道：“寨主，你也看到了，这人确实是妖怪，还请各位暂退，他杀了我的师兄，我要问问他关于我师兄死前的事。”
　　灵曦皱眉道：“我们在这里也不会影响你问啊，再说了，这妖怪这么可恶，万一伤到了你怎么办？”
　　子砚脸色一变，旋即笑道：“不会的，酒里我下了药，这妖孽的一身妖力都被我封住了。实不相瞒，我问他的话和我门派有关，各位在此实在是有些不太方便。”
　　灵曦本来还想说话，看了看赵重光又忍住了，恨恨说道：“你给我小心点！”说完转身出去，宋修儒和南宫靖二人退出房间将门关上。
　　子砚走到赵重光面前，将他身上绑着的绳子解开，赵重光只感觉浑身无力，跌倒在地上，他抬头盯着子砚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徐子砚！”
　　“徐子砚？”子砚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我是你的那个师弟吧？”
　　赵重光脸色几番变化：“你不是子砚？那你是谁？”
　　“子砚”的笑容变得说不出的阴森：“反正你要死了，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我叫九言，你的那个子砚师弟前几天想杀我，结果反而被我杀了，我正愁没办法混进这个寨子里，你的好师弟可是给我送了一张上好的人皮呢。”
　　赵重光脸色苍白：“你杀了子砚师弟，怕我功力恢复会发现，所以你设计陷害我。”
　　九言道：“你还不算太笨，我在这里留着可是有要事，万一被你给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赵重光嘴上说话，暗中想聚集真气，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真气似乎都不见了，九言道：“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以为中了我的毒这么容易就能解开？反正你今天也是死，你如果肯把你们灵宝观的修行心法告诉我，我说不定会饶你一命。”
　　赵重光冷哼；“你做梦，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九言耸耸肩：“不说算了，反正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你们的心法学不学一点都不重要。我给了你活命的机会，你不珍惜，那你只好去死了。”说完抬手就向他头顶劈落，赵重光急忙喊道：“等一下。”
　　九言收手，嘴角带着一丝鄙夷：“怎么？决定告诉我了？”他心中打定主义，即便赵重光说了心法，也要杀了他。万一被他回到灵宝观，把自己的行踪泄露了，自己可不是灵宝观那几个老家伙的对手。
　　赵重光摇头：“不是，我是想问你，你留在这里到底想要什么？”
　　九言如意算盘落空，心中大怒，喝道：“你还是去阎王殿里问吧！”一掌劈落，赵重光连哼都没哼出声，软倒在地，七窍流血，只双眼微带着诧异睁着，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