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越女的自白》宅加女博

40、第四十章

　　我说过要在这一章结束第二卷！我做到了！结束了！

　　陈十三看见我把徐勉抢回来了，那个得意劲儿啊，别提了。
　　“我不舒服，回去了。”我郑重地把徐勉交到陈十三手里。
　　“陈同学你哪里不舒服？”
　　我看到你就不舒服：“上吐下泻！行不行！”
　　我换了女装去望江楼上和女孩子们呆在一起。望江楼是专为了此次盛举而创造的新鲜玩意儿，华林学省那帮人从新亭铺了挑台出去，一直延伸到江心，然后建了座双层小楼。
　　望江楼的建筑材料是木头和竹子，据说关键地方全部用木楔撑住，一个铁钉也没有，据说是为了避免因为铁锈而缩短建筑寿命，整个小楼也没有一根巨梁，幔帐轻妙，飞檐高挑，视野很开阔。赛程过半的时候龙舟会从望江楼下经过，据说那个时候女孩子可以往下扔东西作为彩头，所以陈十三陈十四把利器都收起来了，勒令我不准蓄意伤害参赛选手——拜托，我也是很有家族荣誉感的好不好？别说的我好像只会破坏似的。
　　华林学省的那帮人，号称这用二十天搭起来的木台子，可以屹立不倒二千年。进入望江楼的时候我在想，南京好像没这个望江楼啊？二千年？吹吧。
　　士族的小姑娘们都在二楼坐着，特吵闹，新鲜出炉的诗词一句句地往下丢，我和张敬儿将军的小女儿张蓉蓉坐在一楼靠南的位置，其他那些庶族官员的女儿都和张蓉蓉一样安静不说话。拧着衣角侧签着身子坐。
　　她们都不是金陵会或者林下盟的成员，在我面前也唯唯诺诺地，因为陈显达以庶族身份做到了上品官员，无意中拉远了和她们老爹的距离，但是士族又看不起陈显达这样越级的庶族——所以，真叫个里外不是人。
　　我真的主动示好了，我是多social的人啊，我一个个地问了名字，她们一个个地行礼，声音细微不可闻，竖着耳朵都听不见，张蓉蓉是她爹亲自交到我手里，亲自给我讲了她的名字，亲自拜托我照顾她，她和那些女孩子明显也不熟，也不想变熟，在我身边安静的像棵植物。
　　我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女儿当自强么，干脆把她们集合起来，成立个乡土帮，和金陵会林下盟打擂台，我们乡土帮呢，就专门学习射箭骑马，斗鸡溜鹰啥的……
　　真是想什么什么就来，祖善平牵了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女孩子笑微微地从二楼下来巡视了。
　　她直接走到我这个乡土帮帮主面前：“陈小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很好，都没和您见面嘛。”
　　祖善平看起来有点诧异：“此话怎讲？”
　　我对她勾勾手指，两个人到角落里去谈判。
　　“祖善平，是谁说过我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是谁说有些人很好，但是没办法做朋友？”
　　她迷茫了，指指自己的鼻子：“我……”
　　“你是不是有双重性格啊？”我往柱子上一靠，“我早就已经怀疑了，我印象中的祖善平是个落落大方，有责任心的女孩子，可是最近却越变越乖戾尖酸……”
　　“请别再说下去了。”她打断了我的话头，“我……我是祖善平，上天下地，仅此一个。你看着我。”
　　“看过很多次了。”我把头偏向一边，“你又不算什么美女。”
　　“请您看着我！”
　　我看见她额头上有条蓝色静脉在突突跳动。一双眼睛非常严肃：“好了好了，我看着呢。”
　　“如果我说了那样的话，我向您道歉。请您忘记。”她递给我一盒点心，“这是送您的。请慢用。”
　　完了，王修的老婆是个双重性格。我看着她牵着那个女孩子，背影消失在楼梯处，心里真是有千百个疑问，但是又无从着手去解决，我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实在理不到祖善平这一摊。
　　“大家吃点心吧。”
　　我把点心打开来大家一起吃，陈十三陈十四还专程过来送了三次精美小食，看他们脸色就知道是陈老爹逼的。
　　不过这两个大帅哥一出现，顿时气场都不同了，据说庶族之间联姻才是王道，所以众未婚女性一下子活络起来。
　　但我不愿意和她们多谈目前性取向不明的陈十三和名草有主的陈十四，所以话题就围绕着刚才和祖小姐一起出现的那个女孩子展开。
　　“听说她要去上女子学堂。”
　　“唉，听说她的胎梦是从雪山上飞下来的凤凰呢。”
　　“听说她十二岁的时候就有士族子弟上门提亲了。”
　　“士族子弟？哇，我听说她是会稽第一美女啊。”
　　“听说她比建康第一美女萧幼姜更美。”
　　比萧幼姜更美？我就见过一个女孩子比萧幼姜更美，那就是我姐姐，张大雅。张大雅虽然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但论容貌比很多国际大明星要美多了。
　　“你们谁好心让我也听说一下她的名字？”
　　植物开口说话了：“她是王敬则大人的女儿，王玉除。”
　　“王御厨？”我嘿嘿地笑了起来，“这名字起的！有意思！”
　　植物又说话了：“这名字有典故来着……可我不记得了。”
　　“谁知道？知道的举手。”
　　“蓉蓉是我们当中学问最好的，她都不知道，我们哪里知道。”
　　植物陷入沉思中：“想来想去，只有曹子建的诗中有‘凝霜依玉除,清风飘飞阁’两句，可我怎么记得不是这个呢……”
　　（宅加女博：班固的《西都赋》中有玉阶两字，但后世一直谬为玉除。没办法，曹植起了个坏头。）
　　“哇，你好厉害。曹植的诗都知道。”
　　“这个……哪里哪里。”
　　一切都变得融洽起来，然后发生了两件事，一件事是据说皇上和太子到大龙舟上去了，我们对着完全看不到的人影跪了一跪；后来还没开始，皇上因为身体微恙就走了，我们又对着完全看不到的人影跪了一跪。反正就是形式主义，不值得赘述。
　　第二件事情比较蹊跷，当时龙舟已经各就各位，等太子演讲完毕就开船，太子讲什么我们这些女孩子坐的地方又听不见，于是自顾自地说着话，我背对着江面在吃龙须酥，据她们事后回忆，当时那个女孩子就是一袭黄衫，踏浪而来，跟凌波仙子似的，酷毙了。
　　要不是她在我耳朵后面大声找我，我肯定会和这侠女擦肩而过。
　　“喂，谁是陈老四的妹妹啊！就是陈休尚的妹妹！是谁啊，站出来！”
　　我当时一口龙须酥全喷了，植物赶紧给我拍背。我气都还没顺过来，就被一只手捏住了下巴，左扭扭，右扭扭，又用几近粗暴的方式扯下了我的面纱，那凌波仙子披着一身的土，头发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只有一双清亮大眼，瞪着我，上看看，下看看，还企图从衣领里看看我的胸部，我一巴掌就扇过去了，她躲开。
　　“嘁，就长这样啊？”
　　然后她拍拍头上身上的土，梳了梳头发：“亏我赶了三天的路来看你到底有多迷人！划不来！”
　　然后，然后，然后她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走的时候还扶着树干脱了鞋把鞋子拧干，穿上再走。
　　中午雄黄酒的酒劲这时候全翻上来了，我甩开青雷乌霆，起身就追，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是不是只要是个节日，就一定要我先扬后抑，先笑后哭啊？祓禊节是这样，端午节也是这样！
　　“喂！你别走！站住！”
　　我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开赛的哨箭声中，一时间江面上百舸竞渡，鼓声震天，我看看一出发就抢占第一名位置的陈家军，又看看前面不远处慢悠悠走着的凌波仙子，一跺脚，决定还是追那个女孩子：“喂！你给我站住！站住啊啊啊啊啊！！！”
　　我路上还踩着了条猫尾巴，那猫惨叫一声，凌波仙子站住，掏了掏耳朵，左右张望了一下，双足一点地，飞走了。
　　我气沉丹田，大吼一声：“飞吧飞吧！你就欺负我吧！等我问清楚陈老四你是谁，你就死定了！”
　　轰！
　　在我后方大约两百米的地方，望江楼居然垮了！像座积木搭起来的豆腐渣工程似的，劈哩啪啦地垮了！先是栏杆断了，然后屋顶，大梁，地板，挑台，一块块的木头，还有锦衣包裹着的娇弱的女孩子们，像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落入水中，而这一切，不过是十秒钟内发生的事情！
　　青雷！乌霆！张蓉蓉！
　　什么凌波仙子，都抛到九霄云外，我奔到江边，脱了鞋子就往里面跳：“青雷！乌霆！张蓉蓉！”
　　“小姐！”
　　无数双手在江面上伸着，抓着，晃着，头颅在木板间浮浮沉沉，我奋力地游过去，但我看不清楚谁才是我要救的人，残了一半的望江楼上，木头还在劈哩啪啦往下掉，算了，能救一个是一个吧，我抓住身边一个女孩子，她的手跟铁钩似的紧紧拽住我的脖子：“救命……救命……”
　　你们住在建康，难道都不学水么！
　　我只好按照书上看到的那样，敲昏她，然后勒住她的脖子往岸上游，但更多慌乱的女孩子以为我要撤退了，赶紧扑过来抓手抓脚，阻止我离开，完了，这就是救生员最怕遇到的情况，其实落水者只要放松身体，调整呼吸，一般都能浮起来。你们现在这个架势，难道是要我陪你们一起死吗！
　　我伸手抓下了那个几乎扑到我面前的女孩子湿漉漉的面纱：“快把面纱摘了！想闷死自己啊！”
　　“大家不要慌！抓住木头！抓住木头啊！”
　　是祖善平，但是她立刻啊地叫了一声，紧接着失去声音。我猜她可能抽筋了，但环顾江面，哪里看的到那紫色的裙子？
　　有些女孩子在坠落的时候受了伤，江面浮出一大片一大片的血，当时龙舟已经箭一般地驶过望江楼，只有背对着终点的鼓手们能看到这一切，桨手们都绷紧了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再多两分钟，他们就可以撞到终点线了。
　　对他们来说，两分钟很短，是你追我赶的激烈；但是对这些快要溺死的女孩子来说，两分钟简直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被许多手按着，抓着，两分钟而已，脑海中居然闪回了许多在寿阳的画面——如果死在这里，玄元度就算知道我是女孩子，那还有个屁用！
　　身为鼓手的陈老爹第一时间折回来了。他和王敬则的龙舟一直并头，分不出个第一第二，这边一出了事，瞎了一只眼睛的陈老爹立刻下令舵手陈匡先调整航向，龙头变龙尾，龙尾变龙头，飞驶过来救人。
　　而同样身为鼓手的王敬则，两只眼睛都是好的，居然什么也没说，只是迅速冲过终点线后才过来。其他本来就与冠军无缘的龙舟，则先于陈老爹到达事故地点，张敬儿一脚把最靠近他的谢才卿踹下水去救人。
　　谢才卿还没来得及骂娘，就沉底了，挣扎半天才冒出个头：“您不会用桨把她们捞起来？用得着下水么！”
　　话虽这样说，谢才卿还是任劳任怨地几个猛子扎下去，捞了不少受伤的女孩子上来，张敬儿一个个地看过去：“蓉蓉啊！我的蓉蓉啊！你在哪里啊！”
　　“张大人！张老爷！张大将军！不是您的女儿也不用再扔下水吧？张蓉蓉是哪一位！出个声！没看你爹要杀人那？”
　　一根水草怯生生地卷住谢才卿的胳膊，啊，不是水草，是植物性质的张蓉蓉同学，嘴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终于游到了谢才卿身边。
　　“陈十七！陈十七！”
　　咦？为什么陈十三陈十四看起来也很紧张的样子呢？
　　我坐在离岸稍远的地方，一边拧着头发上的水一边很好奇地看着在江水中焦急寻找小妹的陈十三陈十四，他们已经陆续发现了青雷和乌霆，陈老爹可没踹王修，王修是自己跳下去的，浮起来的时候已经在三丈开外，我觉得他可能会潜泳。
　　“谢谢你。”被我救上来的虞若华一边吐着水，一边对我表示感谢。
　　“别客气……桓月和今天没有来么？”
　　虞若华摇摇头。
　　我有点失望，但失望的同时又憎恨起自己的恶毒：“幸好她没来。我能力有限。”
　　“可是你救了我。”
　　为了救未来的十四嫂，我可是拼命甩掉了其他几个人：“嗯。”
　　“喂！”陈十三陈十四奋力游了过来，陈十三湿答答地上了岸，大骂：“你听不见我们在找你？”
　　我漱了漱嘴里的沙：“对我好点，我很累。”
　　“你！”
　　陈十三虽然很生气，但还是回头去对陈老爹喊了一声，让他放心。陈十四没上岸，深深地看了虞若华一眼，游走了。
　　陈老爹听见我没事了，就开始中气十足地和王敬则吵架。
　　“王敬则！你这个人不道德！”
　　“我怎么不道德。”
　　“我看就算你女儿在你面前落水，你也会先拿了头彩再救她！”
　　“说到底，你还是不甘心输给我。”
　　“我呸！”
　　“只有眼看夺冠无望的人才会假装高尚地去救人。况且我的女儿自有神明保佑，死不了。”
　　王敬则丢下这么句话，就驾着船扬长而去，他一直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子，当然我也不想知道这种没人品的家伙长什么样子。
　　但我看见谢玄晖怀里抱着个女孩子，露了半张脸出来。
　　我一看到那脸，就拼命站起来，往水里走，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虞若华拼命拉住了我：“小雅，你干嘛？”
　　“那个……那个是王玉除吗？”我指着江面上龙舟远去的方向，“你看，谢玄晖抱着的那个女孩子。”
　　“我看不清楚。”虞若华眯着眼睛，“我看不清楚啊。”
　　“……对，我也看不清楚。”
　　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是因为心情低落才产生了幻象。
　　回到陈老爹的船上，披了大哥的干净外衣，我看到徐勉也在，吓了一跳，以女装身份面对他，着实尴尬。他居然还笑眯眯地来了一句：“陈小姐，衣服很好看，就是绣工差了点。”
　　你这个死人妖。我先忍你，走着瞧。
　　因为抢救及时，半个时辰内基本上女孩子们都被救上来了，萧幼姜呛了水，听说谢玄晖救了王玉除，没救她，气得想要再往水里蹦，被宫女们拦住了，太子赶紧起驾回宫，免得女儿再寻短见，在萧鸾的安排下，各家钦点人数，并无严重伤亡，唯独祖小姐不见踪影。这一次性建筑的设计者祖冲之当时就厥过去了，祖暅也乱了方寸，有的女孩子说看见祖善平抽筋沉了，有的说看见她游走了，众说纷纭，难辨真假，所有男人都重新下水去找，所有的龙舟立刻靠岸，船与船之间张了网从下游开始搜寻，结果是虚惊一场，祖小姐自己游过岸去了，王修在迷林里找到了她。
　　我是说她那么强悍的人，怎么可能溺死。
　　“陈十七找到了吗？”送祖小姐到祖冲之身边之后，王修又回过头来找我们陈家的麻烦，“陈十七呢？”
　　什么陈十七？我不就是陈十七……等等！看来我还没有适应自己的双重身份：“这里没有陈十七。”
　　“我听见陈克难一直在喊陈十七……他落水了。”
　　陈十三你是猪头！猪头！猪头！宅宅你也是猪头！猪头！猪头！这么大个bug你没发现么？
　　（宅加女博破口大骂：陈十三一心想着救你，那还有时间给你换个称呼？你这个没良心的！）
　　“陈十七就算落水了，又关你什么事情？你们不是闹翻了么。”徐勉在旁边凉凉来了一句，“死了岂不省心。”
　　喂，我和王修闹没闹翻关你什么事情？
　　王修脸色马上变了。我又不忍心。
　　“喂，你也不想想，要是我哥落水了，现在我还能笑得出来？”
　　“是啊，我听说他上吐下泻，没来。”徐勉突然变得好活泼，抢着回答，笑得十分灿烂。
　　你这个死人妖，我诅咒你一万遍！
　　没拿到名次，有点伤心的陈老爹懒得和王家的人再多费口舌，垂头丧气地上了岸，连龙舟也不要了；徐勉强硬地拒绝了陈十三的邀请，执意回总明观去也。
　　我扑过去，吊在陈老爹的脖子上：“爹啊！你不要不高兴嘛！”
　　“有什么值得高兴。”
　　“其实我根本都没落水，我当时在岸上呢。看楼塌了，我又下水去救人，您培养出来的女儿多高尚啊！”
　　“哪有自己夸自己的？恶心！”
　　“陈十三你闭嘴……王敬则那种人渣，不配和我爹比赛！拿了第一也是胜之不武。”
　　“你不能骂他。”
　　“好，我不骂他。反正在我心里，爹是虽败犹荣，外加见义勇为第一名！”
　　陈老爹总算是高兴了，一使劲儿把我扛上肩坐着：“行，十七这么说我就舒坦了！咱们回家去罗！”
　　“还喊我十七哪？小心被别人听见！以后在外面，得喊我小雅。”
　　“小雅？这名你自己起的？烂。”
　　“陈十三！我打死你！”
　　怕又被人听见，我担心地四处望望，看见王修还矗立在江边上，一动不动。
　　“爹，我的胎梦是什么？”
　　“胎梦？大概是梦到一只猴子从石头里面蹦出来。”
　　“不要瞎说！胎梦……好像是梦见红色的房子？”
　　“那是我出生的场景！”
　　“那就可能是梦到凤凰吧。雪山啊凤凰啊之类的，别问啦，咱们回家去，回家去！”

　　各位，这场落水戏，不知道促成了多少段孽缘。士族和庶族的友谊，始于水，终于水。从那之后，萧道成再也没有说过让士庶同舟共济的话。大概也知道了，乌托邦仅仅只是乌托邦，无法实现。

　　如果不是王修的老爹找人找到我们家里来了，我还真不知道王修没回去，当然不是王僧虔亲自出面，只是叫了王修的亲大哥王慈过来传话：“爹说了，阿挚如果再不回去，就没饭吃。”
　　这关我们陈家什么事情？本来我们正在BBQ，真是煞风景。
　　“你们自己派人去找啊，管我们什么事情？”
　　“阿挚是在你们手里丢的，你们得负责找回来。”
　　王修还是王僧虔生的咧，十七八岁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大人了，有手有脚，活蹦乱跳，怎么着也该你们血脉至亲去找吧？你用的着一进来就兴师问罪吗？
　　“和你们家沾上关系就没好事！”
　　敢在我们家的地盘上说这种话，我真不知道说他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大智若愚，反正陈十三陈十四大吼一声，关门放狗！我被紧急送回绣楼，免得看到接下来的血腥场面。
　　“你们说，王修不会跳江了吧？”
　　青雷乌霆不置可否，只是把我男装的衣服拿出来。什么意思？
　　“小姐，奴婢们看得很清楚，今天王公子心里不高兴。”
　　“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那要问小姐。”
　　“怎么，许他发脾气，不许我发脾气了？天地良心！你们是谁的丫鬟？”
　　“那日听说桓月和要嫁给玄将军，小姐回来还狠狠哭了一回，现在已经把玄将军丢在脑袋后面了。”
　　“这样也好，明知不可为，不如及早撩开手。”
　　“够了够了，我知道你们在误会什么。既然我知道了，就更加不可能去找王修。”
　　“如果是以前，小姐绝不会这样冷血无情。”
　　我反而平静下来，心想你们知道个鬼，以前的陈彤庭喜欢王修嘛。现在的张小雅喜欢玄元度，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可是如果在寿阳飘荡的陈彤庭知道我把王修气了个够呛，会不会恨我？
　　好，我去找，这全是为了陈彤庭！陈彤庭你这个高级生命体，算我欠你的！

　　我骑着流火往江边上走，在望江楼的废墟那里看到了个人，正在捞起来的木料中挑挑拣拣，我跳下马，一个手刀削上他的脑袋：“王修！大家都在找你，你在这里捡破烂！”
　　他直起身来，居然是赵律。你干嘛穿一件和王修差不多的衣服？
　　“陈小姐，看清楚了再发火。”
　　“请不要和女孩子计较。”
　　“陈小姐，您对我可真寡情。”
　　“我没有兴趣应酬你。”
　　“我听说您非常聪明，难道是传言有误？”他微微一笑，“其实我很想和您做朋友。”
　　有些人明明很好，可是你就是没法和他做朋友。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赵律伸过来的橄榄枝。
　　“那我也不妨告诉您，托您父亲的福，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破坏玄桓两家联姻，别的，先靠边站。请您也靠边站。”
　　“那您又何必找王修呢。”
　　“一起从寿阳活着回来的人，都是朋友。要是不懂，就去问你爹。”
　　我懒得和他多费唇舌，牵了马就走，一只猫一直往我腿上扑，喵喵乱叫。
　　“喵喵，喵喵，你叫什么呀？”
　　我蹲下去摸摸它，它尾巴被踩扁了一截，卷在脚边，一双棕色的眼睛哀怨地瞪着我——啊，这是我今天踩到的那只猫。
　　“喵喵，喵喵，对不起，我养你就是了，别伤心。你依然是只靓猫。”
　　一人一马一猫继续沿着江面走。
　　“烦死了，王修你到底在哪里啊？”小猫在我怀里炸着毛，我一边安抚它一边嘟哝，“不要我在这里找，其实你已经回家舒舒服服地吃香喝辣哦。我会代表陈彤庭诅咒你一万遍！”
　　满天星光下，我突然想起拓跋宏大军压境，王修出城和他谈判，两次夜里都是这么好的星光。
　　玄元度为我挡了赵伦一刀，可是王修也同样不顾生死，拦在了玄元度和赵伦中间。
　　还有，他曾经和玄元度并肩作战；我和赵伦发生严重冲突的时候，他也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这边。
　　这些经历，怎么变得如此遥不可及？我是不是在建康过得太舒服，以至于忘记了我们在战火中培养出来的革命友谊？
　　“是啊，我应该多想想你的好。不然怎么办呢，总不能真的和你闹翻了吧。那玄元度还不得说我是个小气鬼啊。”
　　如此良辰美景，我决定大人有大量地原谅王修这几天的别扭劲儿。

　　这是祓禊节那天来过的地方，有人坐在桓月和和祖善平曾经坐过的大石头上，我把流火拴在树上，慢慢地走过去，借着星光仔细确认清楚了此人正是马脸王修。
　　“哎呀，王公子，你可真让我一顿好找。”
　　“是你呀。你哥呢？”王修看了我一眼，又去望着溪水。
　　“我哥……我哥他觉得很尴尬，所以叫我来对你说一声，他已经不生气，原谅你了！大家做好同学吧！”
　　“哦。”
　　你至少也应该表现的很感动吧？？哦是什么意思？？
　　“还有，你爹叫你回去吃饭。”
　　“现在已经没饭吃了。”
　　“嘿嘿，所以说我多聪明，”我从怀里掏出一包小粽子，“凉凉的也很好吃哦。喵喵你也要吃吗？”
　　“谢谢。”他接过粽子，不客气地大吃起来。
　　君赠我以髓饼，报以粽子，这样总算是报答了吧：“还有一件事情，明明是你先不和我哥说话，为什么现在搞得好像我哥欠了你一样！”
　　“就是你哥欠我的。”
　　……我忍：“欠你什么了？王公子？”
　　“我和祖小姐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以礼相待，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你哥怎么能恶意中伤。”
　　哦，那个。那只能说你们古人迂腐！我们现代人开这么个玩笑怎么了？我可不想道歉。
　　他在剥粽子的时候我看到他手上有血泡：“这是为了龙舟大赛练出来的么？没想到你们这么辛苦。”
　　“这算什么。练字比这苦多了。”
　　我看他是吃饱了，血糖升高，开始搞怪，折了一根树枝，像毛笔那样拿着：“没有人能把它从我手里抽出来。你信不信？”
　　我只好像哄孩子似的，去扯那根树枝，没想到真的纹丝不动，我也来劲了，双手双脚并用地去拉，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完全没用：“我是女孩子，不算数。”
　　“小时候我们都在天井里站着练字，爹会在我们身后冷不丁地来夺，如果笔被夺走了，就会吃耳光。”
　　“我不信。王导大人的五世孙，堂堂齐国尚书令，多么体面的人物，居然体罚自己的小孩。”
　　“正因为没人相信才可怕。”
　　我看他情绪有点低落：“喂，王修，听说你很会讲故事，也讲一个给我听吧。”
　　“好，我有两个故事，你想听哪个。”他伸了双手出来。
　　“左手那个。”
　　于是王修就开始讲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才七岁多一点，长得非常丑。”
　　“那一定是个自卑小子的故事，没人和他玩之类的。然后祖小姐出现，救了他……”
　　“那你就错啦。那个时候我和谢玄晖都是很受欢迎的人呢。”
　　“谢玄晖受欢迎我能想像，但是你……”
　　“不，谢玄晖也比不上我。他是从小就很漂亮，气质出众，而我却是因为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不瞒您说，那个时候真是非常骄傲，即使长了一头的癞痢，痴肥傲慢，都觉得世界上没有人比得上自己。”
　　我心中一动，黑暗中去看他的侧脸，他有一头浓黑的头发，真难想象他长癞痢的样子。
　　“那个时候，我在乌衣巷中做了好几年的天才，即使比我大许多岁的也没有人比得上。我每天只用一个时辰来学习，其他的时候都被许多人簇拥着，到处去炫耀，即使是祖大人，他拿来考我的问题，都没有我不会的。直到花灯节，遇到个小姑娘，几乎没把我揍死。”
　　“……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么？”
　　“谢飞玉，谢玄晖，谢才卿他们，还有几个王家的同族兄弟都在，她看中了我们的灯笼，客客气气地想和我们换，谢飞玉见她可爱，有心戏弄她，就说换可以，你得嫁给我们的老大，然后指指我，她当即撕破脸，大骂，然后叫我们等着，自己去搬救兵，其实哪里需要救兵，她一个人就把我拖进巷子里揍了个半死。她好像不在乎我们是乌衣巷子弟，那种强悍的气势震住了在场所有人，要知道上善诗社的那些小姑娘都对我们崇拜的不得了，我从来没有遇到会用拳头招呼我的女孩子。”
　　“你们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来帮你的么？”
　　王修摇摇头：“没有。我大声呼救，也没人搭理我。她打我也就算了，还说了一句很伤人的话——你长得最丑，不打你打谁？”
　　“我被揍得太厉害，躲在家里很久没出来，爹到处去找那个女孩子，可是把整个建康翻过来也没有找到。就在我养伤的期间，赵律从岭南来了。他与我同岁，赵伦谦逊地说自己的儿子不过是个岭南的乡下小子，带他来建康见见大世面，所以要向乌衣巷的才子们请教请教。”
　　“结果谢玄晖和我先后在他手下大败而归。诗赋，算学，古琴，手谈，天文地理，诸子百家，竟然没有一样比得过他。这下子我的锐气全被挫光了。输的是我，丢的却是王谢两家的面子。全家人对我的态度都变了。这一切简直就像一场梦魇。”
　　我知道了，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王夫人刺瞎了自己的眼睛，仅仅因为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输了一次。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啊。
　　“我想是因为你受着伤才不敌他。”
　　“她又没打我的脑袋。伤好了之后我又和他比了一次，因为他从来没有学过机关术，所以我赢了；其他的依旧一败涂地。”
　　“以前说我聪明，说我是甘罗再世的人全部消失，他们去围着赵律打转；于是赵律立刻回岭南去了。他真的是个非常自律的人。清楚地知道什么对他不好，并且立刻划清界限。这一点我也比不上他。我还巴望着有人来对我说，你是个天才，那只是一次失误呢。”
　　“但是没有人再来过。善平还送了一本机关术给赵律。我只好收起了浮躁的想法，重新开始学习。除了吃饭睡觉，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但是书读得再好，也会想着赵律，他是不是早已精通？没看的那些，他是不是已经倒背如流？就算我依然是乌衣巷中最厉害的，但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赵律，我就无法停止。那种感觉真的很折磨。”
　　“而且，其实我只是个丑八怪。那天在海市上重遇赵律，我本来想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哥听，但是来不及。”
　　“想听我哥的意见？”
　　“嗯。”
　　“我知道，我哥一定会说，如果没有那个小姑娘，没有赵律，你现在就是个长满癞痢的大胖子，最恶心的那种，庸庸碌碌，泯然众人矣！看看现在的你，有个子有头发，又聪明又冷静，多好。倒也不一定要你去感谢赵律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来终止你以前荒唐的生活，但是干嘛不想开一点？现在的你，不需要和任何人去比较。”
　　“而且如果你能开心一点……我爹也只有一只眼睛和一边的肩膀。只要一变天，他就眼睛膊头一起疼得厉害。”
　　王修无声地笑了：“那个……我早已经习惯了。况且我和我娘之间有一个约定，不过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该不会是，别人要求你做的事情你都会尽心尽力地去做吧？我哥说过，很多事情你不想做，可也别别扭扭地做了。比如他叫你上战场去救玄元度，你去了；比如那次祓禊节比试算学，你明明不愿意，也还是听了王元迁的话。王修，你又不是九尾猫，不需要满足每一个人的愿望。……喵喵，不要咬我啦。”
　　“她只是希望我能在与人为善的同时，化解身上的戾气。”
　　看这一家子，表达爱意的方式真奇怪，我可没忘记王夫人多么喜欢让王修跪祠堂。
　　“况且你哥求我上战场去救玄元度的时候虽然说了很多胡话，但那并不是我不乐意做的事情。”
　　“是吗？”
　　“如果你去过寿阳，见过你哥和玄元度之间的感情，就知道我为什么羡慕他们两个了。你哥他虽然羸弱，但是心思灵动，性格执着，为了兄弟情谊可以水里来火里去。如果没有你哥哥，寿阳早已城破；可是他救那座城，只是为了玄元度一个人而已。”
　　我非常不喜欢他提到玄元度和陈彤庭感情的时候用的兄弟情谊四个字：“所以你想我哥也为了你救一座城？我哥和玄元度之间的感情不是你能插手的喔。容不下第三个人了。”
　　“我知道。只要你哥有什么疑难的时候会想到我，这样也不错。”
　　我顿时觉得把他当作直立行走的百科全书确实太不仗义：“行啦行啦，可怜兮兮的。”
　　“倒也不是。你哥总是惹些千奇百怪的事情上身，就当是我的一种善行吧。”
　　……
　　“走了走了，回去回去！把粽子皮捡起来，不要随地乱扔！”
　　“其实我真觉得奇怪，那个小姑娘明明是建康口音，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
　　喵喵在我怀里炸着毛，我冷汗都出来了：“……你现在还在找她？想揍她一顿？她现在肯定不够你揍呀。再说，就算你找到了，也不一定就是她呀，我的意思是即使长得一样，也不一定……”
　　“我为什么要揍她？我不打女人。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或者给她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这时候的王修还真像个赌气的孩子。
　　“呃……怎么说呢，我想她应该会觉得你俊朗帅气，气宇不凡，天上有地下无或者诸如此类的。说不定还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呢。嗯，她一定不会觉得你脸长，也一定不会再揍你。”
　　陈彤庭，你如果在天有灵，可以安息鸟——你心爱的王修，你为他挡了一箭的那个王修，从始至终都记得你。
　　“这样啊。那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王修，这样说很伤人哦。”
　　“可是，我只是想见她一面而已呀。你说的好像很可怕。”
　　“说不定她已经见过你了。”
　　“啊？”
　　“走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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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要过江去玩，晚上来写后记

　　其实我特别喜欢写后记！！！！！

　　还有这卷里面大概有四到五个伏笔是要下一卷完成的，大家踊跃发言啊！找线索啊！

　　+++++++++++++++++++++++++++++++华丽的后记++++++++++++++++++++++++++++++++++++

　　俺回来了。
　　因为俺每次饱餐之后都比较跳tone，所以就想到啥说啥了哈。

　　万达一楼有个吃海鲜的地方还不错叫什么银蚝的，武汉的同学们可以去试试。扇贝5元一对，便宜。

　　新黄籍上写的是女主是陈显达的第十八个小孩，不是十八岁。

　　其实我这个人，喜欢猜测收藏数多于评论数，因为评论就是你们几个，多熟了哇，但是收藏数看起来很神秘，是谁看了霸王文而又收藏了？闷骚的小孩~~~~~

　　最近日更是开学前的疯狂而已，所以，各位，请沉下心……

　　王修为什么没看出陈彤庭和陈小妹是同一个人？因为他发现陈小妹是张小雅，所以他想不到陈小妹又是陈彤庭，一个人很难同时有三个身份。况且他那种个性也不会往这方面想吧，他并不在意这个。你说他没事干嘛天天盯着陈十七看他是男是女？
　　赵律知道，是因为他老爹告诉他了，他对这个差点破坏他大计的女孩子很感兴趣，等于是先入为主地知道了张小雅是女的。并不是他眼睛有多毒。
　　徐勉看出来了，是因为他被误认为是女孩子，性别上有错觉的人，会对别人的易装十分敏感，就好像秃子看人，第一眼会看头发，胖子看人，第一眼会看肚子上的游泳圈一样。（好的，我承认这两个比喻很下贱……）
　　其实我为什么要解释给你们听呢……你们就不能自己随便骗自己一下么……你们就不能偶尔被我牵一下鼻子吗？？？？？？？

　　还有陈老四，陈十三，陈十四，这个排行正是向清穿致敬呢，哈哈哈哈。

　　好像要说的就这些，然后我们来看看123同学找到的线索。
　　1 老四有恋妹情结，他的爱慕者发现了
　　答对了一半。什么叫恋妹情结，那是神话里才会有的情节。至少我的书里是只有神才会□□。陈老四是个人，不会恋妹。
　　2 祖善平有个双胞胎妹妹（或者替身）或者间歇性神经错乱，或者神经分裂，双重人格
　　你是给我出选择题吗……以上皆非。不过这个张小雅现在也没推测出来，伏笔也很长，所以猜不到很正常。
　　3 王玉除可能和小雅或者穿越女神之类有关系，大概长得像张大雅，如果小雅去找王玉除，就避免不了和王元迁打交道，到时候又有一堆麻烦。
　　王元迁已经和虞玩之去全国各地核对黄籍去了，不要担心。
　　提示：看看班固的西都赋，你就会有新的发现。
　　4 那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可能要和十三以及小雅上演三角恋了，哈哈
　　您说徐勉哪？张小雅怎么会任由他玩弄陈十三呢。
　　提示：目前为止，除了非历史人物，男性都是有主的。你看看端午落水那次，谁救了谁……包括徐勉也是有主的。我会尊重历史。
　　5 王元迁很能已经发现陈彤庭就是张小雅了，因为他忽然被推荐去上学，可能祖冲之师被迫的吧
　　王元迁毕竟年龄比较大，他知道的不止这些。所以才会急急地离开建康。
　　就目前来看，凡是远离张小雅的人，玄元度，王元迁，陈休尚，都是为了她好。而且每一个都走的冠冕堂皇……
　　但是祖冲之推荐陈彤庭去上学，明显是因为看中了他在机关人事件中的机灵劲儿。不过祖冲之的青眼另看，将会造成张小雅不小的负担。
　　6 萧郡主一直在找的九尾猫可能已经被小雅找到了
　　这个猜对了，而且被张小雅把尾巴踩扁了……欲哭无泪中
　　7 那个桓月和是不是要和玄元度结婚了呀？！居然端午节大家都出来，她都不出来，不寻常哦
　　这个还真让我惊讶，桓月和没来就是没来，没有特殊理由，大概就是在绣嫁妆吧？
　　另外说过了，八月结婚，目前是五月初，还有三个月。
　　最后，为什么谢飞玉一直没出现，上学不可能没他吧，大大最后别把人物都写掉了哦
　　你看看，同样是配角，一直没出现的宓姬敢情您已经忘光了吧？俺一时兴起，已经把谢飞玉抛在脑后鸟。上学没他的事儿，他在打仗。

　　你自己算算得了多少分吧……这样也想要求日更么……哼哼

　　下面是正式的后记。

　　容我先大声悲呼三声：难道没有人觉得谢才卿和张蓉蓉很登对么？？？？？难道没有人觉得赵律对张小雅有一种十分想要亲近却又不知道如何去亲近的态度么？？？？？难道没有人觉得王修和张小雅在青溪边的那段对白很感人么？？？？？
　　难道我写的就这样失败，溪边的对白我倾注了多少心血哇；但是好像历来我和你们的high点都不一样……叹气。

　　好了好了，我一旦说了自己很喜欢写后记，就马上非常不想写了……Orz
　　再说，长评不是应该你们来写么……哭
　　这一卷主要写的是张小雅刚刚回到建康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别看事情不少，其实时间跨度只有不到三个月。所以我在时时抓狂还没有写到上学的同时又很想抽自己两嘴巴你写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
　　但每件事情又都是推动情节发展的多米诺骨牌，缺一不可。
　　一切都从祓禊节开始。
　　正是因为比试中的大放光彩，张小雅被重才的王元迁看中了，反抗未果，受伤，被宓姬照顾，引出陈休尚的秘密，陈休尚被迫远走郢州——否则如果他在建康，一定会坚决反对张小雅女扮男装去读书，也只有他能据理力争，给陈老爹毫无原则的溺爱泼冷水。
　　当然，他不离开建康，也不会遇到薛凌波。他不遇到薛凌波，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成亲。
　　大家不觉得薛凌波的性格，很有点像失忆前的陈彤庭嘛。
　　然后祓禊节之后，立刻发生了机关人事件。
　　如果说祓禊节只是创造了一个“桃花源张小雅”，那机关人事件无疑是将“陈彤庭公子”的机智和才华展现在众人面前，不知你们是否留心到，谢才卿听说陈彤庭就是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个子时候，他提到了陈彤庭在寿阳的战绩，但是并没有提到机关人事件。其实机关人事件就是在乌衣巷中解决的，即使谢才卿当时不在场，他也不可能没有耳闻。只是陈彤庭看起来似乎已经遗忘被利用这件事情，那又何必再提。
　　张小雅娇气，但并不小气，只要不是大是大非，即使当时很生气，只要对方示好了，就能大度地原谅，她是那种提得起放得下的性格，这一点我很喜欢。
　　机关人事件之后，等于是第一卷埋下的伏笔开始作动，当然，其实在祓禊节那个时候已经初露端倪，但是张小雅怎么可能想的到？机关人事件中，听说祖小姐曾经拜访过陈休尚，机关人事件后，看到桓月和在绣嫁衣，玄元度写信来打听桓月和的情况，再联系前面的种种，张小雅不得不面对玄元度要和桓月和结婚的现实——其实这个时候她更多地想到自己没有玄元度会很惨，于是她开始想要破坏。但是她的破坏并没有离开建康的范围，全部围绕桓月和展开，但是数次她都半途而废，下不了手——其实我也很想抽她来着，看看其他的穿越女，你太没霸气了！
　　其实我不想狗血来着！但是如果张小雅把桓月和介绍给陈十三，那才真的会成为八点档剧情，个人的感情在这场联姻中并不占主导地位，123同学说的很对，张小雅只是有小聪明，她只看到二八佳人，少年将军，没办法从整个时代的大局势来看这场联姻的重要性，玄家在郢州是士农工商中最低等的商（说起来，陈休尚正在郢州做主簿呢），桓家在建康是士农工商中最高等的士，士庶的联姻在当时无疑有划时代意义，况且媒人还是皇上所器重的赵伦，分分钟也许会推动一个时代的前进，当然也可能丧生在历史滚滚的车轮下，面对名留青史的诱惑，桓崇祖赌上了自己的命。
　　这些是来自现代的张小雅无法理解的，童话里的王子和灰姑娘大不了一拍两散，何至于连命都搭上呢？
　　其实这个时候的玄元度也不知道，他只是年龄到了，需要一个妻子。
　　情深不寿，就是张小雅对玄元度的感情的谶语。这个年纪的她投入的感情越多，越不堪算计，猜疑，动摇，怨念，所以最后注定不能和玄元度在一起。
　　为什么我又开始讨论张小雅和玄元度的感情啊？？？？？请让这一切都快结束吧！！！！！

　　下面我想谈谈王修和赵律，附带谈谈陈十三，陈十四，谢才卿，谢玄晖，周兴嗣和徐勉等配角。
　　张小雅不是故事中唯一的女性，我也说过，不会写男后宫（我的雷中之雷），所以还有那么多好的女孩子，大家排排坐，分果果。
　　好，先谈有主的。
　　陈十三陈十四。他们两个总是一起出场，就一起写了。
　　自从在钟离城门第一次出场，他们两个总是和张小雅亏来亏去，甚至大打出手，怎么夸张怎么来，一对汉族和鲜卑族混血出来的活宝，聪明也够聪明了，滑头也够滑头了，第一卷的主要目标是把妹妹嫁给谢飞玉，大败；第二卷的主要目标是把妹妹赶出国子学，以及找到心仪的女孩成亲，尚在观望中……其实陈十三真的喜欢徐勉？大概是因为他穿红衣服的模样有点像陈十三从小的梦中情人洛神（张小雅评语：陈十三，我给你介绍个穿红肚兜的女神吧？穿越，这是我哥陈十三。）。
　　陈十四和虞若华应该会有惊无险地走上红毯。（张小雅评语：陈十四，你要明白，你娶她不仅仅是因为她做的包子好吃喔。）

　　谢才卿。
　　谢超宗的儿子。谢超宗是个相当之毒舌的国家干部，生个儿子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无视繁文缛节，敢跟未来老丈人大小声，说话有时候会颠三倒四，但人还是有真才实学地。更可贵的是，好像很欣赏陈彤庭。下一卷中他会想要再找六个人凑成东观七贤，力邀王修，赵律，陈彤庭，周兴嗣等人参加（张小雅评语：东观七贤？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竹林七贤？一嗑药就裸奔的组织？滚~~~~~~~~~~~~~）

　　周兴嗣。
　　其实他没有什么可讲的……带床来上学的乖乖牌。谢才卿的张狂加上周兴嗣的内敛，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如果有兴趣的人可以去搜搜周兴嗣，绝对令你大吃一惊。（张小雅评语：少年白的周同学，你那张床还在操场上摆着呢……东观一景啊……）

　　徐勉。
　　这绝对是个喜欢恶作剧的死小孩！只是因为他老姐在家里千叮咛万嘱咐，到了建康要踏踏实实地学习，不要闯祸，所以他才消停了两天。在得知大家都以为他是女孩子之后，顺水推舟做了很多天理不容的恶举。（张小雅评语：变声期的徐同学，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了多少蝴蝶！给我好好背九九乘法表！今晚抽查！）

　　谢玄晖。
　　清发小谢，我对不起你。这本书其实基本上没你什么事儿，虽然我会让你去教启蒙班……（张小雅评语：学富五车的谢夫子，为什么会没你什么事儿呢？我明明记得方雯曾经提到你，但是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了？）

　　王修和赵律。
　　啊，这两个人，真是难写。
　　王修，不能怪我第一卷把他写的太单薄，那个时候张小雅可是在极力避免让王修成为第一男主角；所以在第二卷，他的过去渐渐被揭开，险些被捧杀的童年，父母关爱一夜颠覆，过早体会人情冷暖，在这种环境下还能茁壮成长的王修，其实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虽然平时话不多，但居然在溪边对张小雅说了那么多话。所以说夜真是个坏东西。
　　赵律（我现在是越看这个名字越不顺眼Orz），那就更不知道怎么写了，我都不知道为啥他要跑出来对张小雅说一句情深不寿，现在想起来真是矫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狐狸眼的第二男主角就这样出场了？？？？？他可是王修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梦魇啊！他可是一切黑暗欲望的代表啊！他可是解开一切谜底的关键啊！他可是………………啊！
　　赵律你不要伤心，我会尽力弥补你的光辉形象，握拳！
　　（张小雅评语：……………………没有我，你们俩就是一对儿；有我，怎么办呢？做烂片……哦，不不，是东观铁三角吧！）
　　想歪的都给我面壁去。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