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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逑觉得，他似乎是对赫动了心。那个难以接近，心思莫测的男子忽而开始对他表露出了亲近的意味。连极少出现的笑容也对他频频展露。逑自从所爱之人离世之后，已经孤单了太久。不是不再爱那个人，只是无法抗拒赫的接近……无法抗拒这样一个人，用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的目光注视自己的样子。
做出回应之后，他迅速地坠入了情网之中，不作任何抵抗地迷失在了赫的怀抱之中。他开始与赫修习双修之术，更进一步提升了赫的力量。他不在意在双修之中能增长多少发力，甚至自损修为将双修得来的力量给予赫。
或许他是疯了，明知赫有心仪之人，却仍是一味地付出，甚至没有一点点不甘。因为至少现在，赫注视着的，拥抱着的，是他。怎样都好，他不愿再孤单一个人。
一日，偷偷去往源水的赫在海域上徘徊良久，四名真龙与八名完龙的联手防卫让他根本找不到间隙进入岛中。
但他实在想念瑞珂。想见瑞珂就像是一种瘾，他越来越无法克制这种思念。
一直等到银月自地平线升起，宁静的海面与天幕相融合，粼粼水波映着银辉，静谧如画。一线袅袅歌声响起时，他渐渐凝住了脸色。
那声音极为曼妙动听，如珠玉落地，带着清泠泠的水气一般涤荡着。他从未听过有人能将龙语吟唱得如此优美。但他也听出这声音并非是瑞珂的。
“源水中的两位大人，一人擅琴一人善歌，每当月圆之时便会向失去龙玉的源水献祭一曲。”逑是这样告诉他的。而他那日分明记得是瑾被天帝带走了，留下的应该是时常琴不离身的瑞珂才对。然而一直到吟唱之声消失，他都未能听见丝毫琴音。
这是……怎么回事？赫阴沉着脸，不敢做任何关于瑞珂的不利猜想。他不放心地又在那附近待了几天，终是因为没有发现任何动静而不甘心地离开了。
而在族中因为赫的莫名失踪而感到心慌不安的逑，在看见赫安然归来之后，长出了一口气，欣喜之情更是溢于言表。赫并不愚钝，只一眼便心下了然。眼看逑一步步暹罗沉沦，赫眼底虚假的温柔就越发幽深了起来。
双方实力相当，战事胶着，龙玉回归源水之后，龙族已无心再为仙界卖命，碍于前任龙王与天帝结下盟约称臣之事属实，龙族不得违背诺言只得且战且退。
源水之中又诞育出了幼龙，瑾于是将珈完全托付给了四名真龙看顾，由于他没有前世的记忆，因而也不记得族人各不相同的气息与独一无二的龙珠，这条真龙转生的幼龙，暂时还没有名字。
由龙王施法将瑾变作了瑞珂的模样，未免出现差错，瑾一步都不曾离开过源水，每月的献祭也改作了并不熟悉的抚琴。前阵子被关在天牢之中，令他的法力近乎枯竭，这几日逐步恢复的同时，他潜心修炼，慢慢提升自己的法力。虽然不可能立刻成为真龙，但也要比原先更强。
天牢之中不知时光流逝，瑞珂再看见天帝时，也不知外界过了几日。那英俊伟岸的帝王静静地凝视着他，一言不发的模样更令瑞珂惴惴不安。虽然在漆黑的牢中，瑞珂明知对方不可能如自己这般清晰地看见他的面容，依旧无法抑制因那沉默却不可忽视的威严所产生的怯意。
他的手指攥紧了衣袖，身子在轻微地颤抖，双眼却强装镇定地回视对方。
如果此时让天帝发现破绽，那就真的是功亏一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现在龙玉已经回到了源水，若非盟约尚在，只怕龙族早已反了天。”天帝不紧不慢地出声，对可能发生的困境竟是全然不担心，“完龙瑾，而今的你，对仙界而言，并不只有一个用处了。”他拂手撤去了的结界，将瑞珂带到了一处宫殿里。
“先前让你在天牢之中委屈了你，现在便在此处好生歇息罢。”天帝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在安置贵客一般温文有礼。
低着头的瑞珂不说话，身处天牢之外，水气充盈，他瞬时就觉得神智清明了许多。
对于“瑾”的毫无反应，天帝也不以为意，待他走入殿内之后，他伸手按在了门把，“别到处乱走，你知道朕的意思。”说罢，他亲手关上了门。
瑞珂长出一口气，庆幸自己二度瞒过了天帝的眼睛。天帝前脚刚走，天后立刻就到了。
身着五彩华服的天后走入殿内时，瑞珂似乎看到殿外有白光一闪而过，转回目光时，他对上了天后含笑的眼。“看来他直到现在都没发现破绽。”天后自在地坐下，长袖一拂，变幻出了一套茶具，两只茶杯里甚至还有这冒着热气的茶水，一时间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醇厚的茶香气，她捧起其中一只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神情悠然。
仍然站在原地的瑞珂想了想，道：“只盼战事早些有结果。”
“你不担心瑾此刻已经与修罗王走了？”天后斜乜了他一眼，问。
瑞珂失笑，“若真是如此，再好不过，我宁可他已经走了。”哪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也没有关系。至少在修罗王的身边，瑾是安全的，甚至可以去做很多原先因为不能离开源水而无法去做的事，自由自在的……多好。
“你倒是对他颇有信心。”
“不过是将心比心。”虽然瑾不太记得过去的事，但瑞珂知道，不论是瑞璕还是瑾，在不同的外表下，都是同一个魂魄。
天后指了指另一杯茶，道：“知道你在天牢里不好受，本宫特意来给你送茶水来的，千年雪山上的寒梅积雪所融的雪水，配上这上好的茶叶，味道可是不一般，平日里本宫都舍不得用呢。”
“多谢娘娘割爱了。”瑞珂坐在了天后对面，慢慢捧起了茶杯。
天后眼珠一转，不只是想到了什么，眸光明亮，“本宫也希望战事及早收场。”只是不知结果会如何，最坏的结果，天帝也不会是完胜便是了。她放下茶杯站起，“你可要再辛苦一些时日了。或许此役之后，龙族便能自由了。”她低声说着最后一句话，瑞珂猛地睁大了眼睛，她以袖掩唇，不再多说。
眼见天后还未跨出殿门便软倒在地，瑞珂一惊之下，忙去扶起了她，“娘娘？”
“该死的……倒是本宫大意了。”洛芸脸色惨白，天帝怎会在这种紧要关头放松下来，轻易走入次出，就该想到出去绝非易事……
她忿然瞪着半开的殿门，这座宫殿位处极偏僻的地方，她从未注意过，没想到竟是安置在了一个阵界之上。也不知是什么诡秘的阵界，竟会吸收法力。冷不防折损了半数法力的洛芸过了半天才能动弹。
而此时，天帝也感应到了阵界的异动，洛芸见他走进殿来，立时露出了笑容，“陛下可以抱臣妾回去么？”
天帝无可奈何又宠溺万分地弯腰抱起了被瑞珂扶到榻上休息的洛芸，“不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寝宫，跑来这里，吃了苦头也不学乖。”
单手勾着天帝的肩膀，天后巧笑倩兮，“陛下不来，臣妾无聊得紧呢。”看她那一脸无辜的模样，天帝哪里还训得下去，只得作罢。抱着身姿轻盈的天后轻易跨出了殿门，天帝走前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立在不远的“瑾”。
瑞珂慢慢皱起了细长的眉。看来，没有天帝带领，他根本出不去。就是妄图从内部打破阵界也做不到，这只会平白耗费法力，反倒是给阵界增加了力量。
“或许此役之后，龙族便能自由了。”天后的话言犹在耳，他不自觉地咬了咬唇。若真能如此，牺牲他一人也并无不可……
将大堆国事推给林霈，尧皇在战场上打得酣畅，林霈却是忙得一连几日都未能好好休息。可即便如此，林霈也不忘抽时间去看看仍在静修的桦。
正埋头苦读的桦看见林霈到来自是欣喜，却不表露在外，神色如常，“林霈，他走几日了？”构造特殊的房间里没有丝毫外界的光源，只有始终熠熠生辉的夜明珠将室内映得一片通明，他全然不知晨昏，随口问道。
林霈道：“已有一月有余。”
桦应了一声，抬眼间发现林霈满是疲态，不由皱眉，“你这是昨夜未曾歇息过么？”尧皇精力过人，通宵达旦地处理国事也从不见分毫精神不济，林霈只是个普通人，即便作为武将身体再好，也比不得尧皇，接连几日未能合眼，已有些支撑不住，“国事再急也比不如此废寝忘食。”
林霈笑了笑，“林霈不敢有所懈怠疏忽。”
“那现在呢？”
“应该可以暂时休息会儿……”话未尽，就被桦拉着衣袖坐了下来，桦顺势就将林霈摁倒在了软榻上。
“那就在这儿休息罢。”桦不容林霈反抗地说到。
林霈怔了一下才放下下来，桦返回书案旁，继续低头看书。室内霎时又陷入了寂静中，只剩下桦翻动书页的轻微声响，林霈慢慢陷入沉睡之中。
待到林霈彻底入睡，桦反而抬起头来，静静注视着他沉睡时的面容。一直都只能偷偷地注视他，能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林霈，他只恨不得这时光静止了才好。
但林霈只休息了一个多时辰，醒后与桦说了几句，刚睡醒的林霈脸上泛着浅浅的红晕，让那张精致的面容更显得柔和美丽。
“我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你了。”林霈离开后，桦又恢复了独自一人的寂静之中，可此时他已是看不进半个字，脑中反复掠过的，全是林霈沉睡时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