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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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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退下。”尧王上前几步,挥手召唤出了妖剑,血红色的披风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在尧王接近宫殿前,又是一声龙吟炸响了开来,较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尧王竟全然不为所困,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稳稳地立在了城墙之上。
城墙上空无一人,宫门尽数禁闭。尧王跃下城墙,足尖才踏及地面,四周立刻如泉涌般出现了一大群侍卫。
他泰然自若地环视四周,发现这些侍卫的样貌与尧国子民全然不同。
各种深浅不一的金色棕色头发,或长或短,竟还有头发卷曲如波浪一般的,再看这些人的眸色,更是无一人相同。
倒是有趣。尧王将目光定在了缓缓走到最前方的人身上。
质地奇特的明黄色衣袍上披散着漆黑的长发,精致美丽的容颜更是世间罕有,金色的眼眸像是纯粹的黄金。
尧王眯起了眼睛,轻嗤一声:“多管闲事。”
“这是我职责所在,修罗王。”玲双手微抬,一团水汽凝结在了掌心,逐渐化成了一柄长枪。那张仿若白玉雕琢而成的美丽容颜带着凛凛威仪,英姿飒爽,“前几日冒犯了两位大人的,便是你罢。”虽是疑问句,却用着陈述的口吻,她冷冷睥睨的姿态仿若是这个国家的女王。
“瑾本就是孤的人,何来冒犯之说?”尧王似笑非笑,“孤只说一遍,现在退开,孤可以不杀你们,孤要的只是这个国家。”出于对这里的人的新奇感,尧王并不准备踏平这小小的国家。
玲双眉一皱,果断拒绝:“这不可能。”
“不知死活。”尧王不再多言,挥剑而去。
双手握枪,玲旋身挑开剑尖,脚步交错间,动作优美得仿佛是一场舞蹈,而下一刻,枪尖冷光一闪,幻化出了数十柄一模一样的长枪包围住了尧王凛。她手腕使力,将长枪往前一送,其余数十柄也整齐划一地往前刺去。
妖剑只来得及砍断右侧的枪尖,尧王反应迅速地侧过身,只听数声清响,连玲手中的长枪也一并断裂了开来,可仍有两柄长枪穿|透了尧王的肩胛骨及腹部。
凝水成冰的长枪散发出的寒气令得伤口处的鲜血也慢慢凝结在了原处。玲默念了一句咒文,长枪化作了蔓延开来的冰晶,企图封锁住尧王的四肢。
妖剑红光爆现,尧王在完全被冰封之前,执剑挣破冰层,剑尖抵在了玲的眉心。
明黄色的龙纹浮现出细微的光亮,妖剑受到无形之力的阻拦,未能第一时间刺|入眉心。玲半抬下巴,不见分毫畏惧之色,“修罗王,我自知不敌你。但是这个国家——绝不会白白落入你的手中。”她说着这话的神情竟是与前世的瑞璕有几分相似,尧王暗红色的眸子猛地收|缩了一下。
红色的血雾自妖剑中涌出,包围着尧王,如同不熄的火焰,“这话孤不是第一听,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踏入城中之时,他就发现整个城中只有眼前这些人,余下的想必早已撤走,而留在这里的——尧王尚未动手,这些存了死志留在城中的侍卫们就纷纷抽|出佩剑自刎。
没有了最后的顾忌,玲颊边的龙印迸发出了极为刺目的光芒,“数万年前的大战中,你杀我族人无数,连累瑞璕大人近乎力竭,若非如此,大人又怎会渡不过天劫?而今你不过是凡人之躯,我即使赌上所有,也不会放过你。”
尧王猜测到她意欲何为,欲取她性命,她已将双手化作龙爪,牢牢握住了妖剑的剑刃,全身都散发出了明黄色的光芒身形都在那光芒中逐渐模糊。
那光芒的范围逐渐扩大,直到将这处城池全部吞没,摧枯拉朽般消融了所有的事物,一声响彻天际的龙吟之声久久回荡在了天际。
“王!”骁铎立时想要冲过去,却被榴死死拉住,“有魑魅在,王不会有事的。”她皱着眉头,尽量维持声音的平静。
在光亮消失之后,原本的建筑群尽数化作了废墟,再没有了先前繁荣的景色,连植被都消失殆尽。骁铎用目光搜寻了半天,终于看见了一道微弱的红光。
以剑拄地的尧王身形有些不稳,他抹了抹唇边的鲜血,轻咳一声。所幸妖剑阵界及时张开,否则他或许真的会尸骨无存。
“王,您的伤势要紧,暂且停下来休息几日罢。”骁铎一边观察着尧王的脸色,一边低声说道。榴微笑着,上前按住了尧王的肩膀,半强迫地令尧王坐在了一旁已经塌毁得城墙残垣之上,“我和骁铎会负责管好他们,王就安心休息。”
尧王扫了榴一眼,算是默许了榴的话。两人行礼退下,尧王独自坐在了那里,不只是在想什么,眼底跳动着的红光如同火焰,俊美的面容毫无表情,冷硬如石。
瑞珂天劫之日来得毫无预兆,惊雷落下的那一刻,瑾还来不及反应,瑞珂就纵身将他护在了自己身下,源水的中心处,龙玉爆发出了强光,瞬间就消弭了那道势头惊人的落雷。
那之后接二连三的落雷也都被那强光阻挡,分毫未能伤到二人。瑞珂心知龙玉是在保护瑾,于是安置好瑾之后,他预备离开源水,“历劫之事不可做假,瑾,你在源水中好生待着便是。”瑞珂握了握瑾的手,微微笑了一下。从前瑞璕与他是同时历劫,又无法做到双双离岛来分散落雷的威力,就只有一同坐在源水上以全身的法力相抗。而今只有他一人历劫,自然是要护得瑾的周全。
“陛下,司劫仙君求见。”近侍站在殿外禀告,打断了天帝的沉思。
司劫?天帝扬眉,掐指一算,今日正是上龙瑞珂的历劫之日。他摆了摆手,“宣。”不紧不慢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威严而低沉。
须臾,司劫仙君入殿来,施礼之后禀明来意:“陛下,方才降雷之时出了些意外,臣不敢擅作主张,是以特来禀告。”他见天地不说话,便继续说了下去,“前一波天雷被源水挡了去,此刻上龙瑞珂已经离开了源水,不知是因为何事。”
心念电转,天帝竟也一时间想不透其中的原因。
“法阵现在由谁看顾?”天帝问。历劫的天雷皆是由司劫仙君看守,而法阵所需要的力量则是由天帝所供,司劫仙君只需要按时启动即可。当然也有过例外,那就是现任天帝还是东君时,曾下令停止过一次,那一次正是瑞珂与瑞璕历劫,天帝以水镜亲自降雷,以此引出了修罗王。
“由八名仙童守着,此事臣一刻不敢拖延。”司劫道。
天帝站起身,“朕要亲自去一趟源水,瑞珂现在何处?”
“禀陛下,就在源水不远处的海域上。”
扬袖间就消失在原地的天帝只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回去停了法阵,此事不要让朕以外的任何人知道。”
“是,臣遵旨。”司劫恭恭敬敬地行礼,退出了空荡荡的大殿。
听得海域方向不断有落雷声,原本已经确定了狩猎目标的赫立刻将眼前唾手可得的猎物弃之不顾,动作迅速地找到了最近的一处河流,顺着水流潜游到了海中。
经过一番功夫,再浮出水面时,他环顾四周,确定了方向又猛地往下一沉,快速游向了那处。
从方向和雷声大小来判断,如果他没猜错,此刻历劫的人应该是瑞珂。暗金色的眸中闪烁着奇异的亮光。
这段时间里,他寻不到似龙,只能对山野之中的精魅下手,虽然它们的修为远不及似龙,也算是聊胜于无。这几日又收获颇丰,他的修为已远胜于先前。
只要能早一刻化龙,他都可以为之不择手段。
而当他看到停在半空中的瑞珂事,狂喜之情全然无法抑制。隔了这么久,他终于能再度见着瑞珂。
日思夜想的瑞珂,这数万年来唯一的渴盼。他唯一想要得到的,却也始终遥不可及的……而那和记忆中别无二致的容颜,依旧美丽得令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如影随形的雷击令得瑞珂的身形极为不稳,但并非无法承受。他额头的龙印渐渐放出光芒,法力催生而出,抵消了部分落雷。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感觉这落雷似乎一次比一次弱,甚是奇怪。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天际有五彩祥云渐渐聚拢。他抬头的那一刻,一道迅雷飞驰而来,尚且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就被击落在了海中。
突然遭受重创的瑞珂硬生生呕出一大口血来,胸口闷痛无比,呼吸间更觉痛得厉害。而从某处伸来的一双手也自他身后轻轻用住了他。
谁?瑞珂回头,只看见一双熠熠生辉的暗金色眸子。
隐约有些熟悉的感觉,而对方的眼中也闪烁着柔软的情愫,没有丝毫危险的气息。
瑞珂因此没有挣扎开对方的怀抱,反而带着对方一同浮出了海面,站立在了海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