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姜保父（all承）》南宫辰

8、Chapter 8

　　七圣对消灭魔君坚决的态度从姜承撞向湮世穹兵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软化了。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当年为了清者自清放任事情发展才会如此。

　　小蛮对姜承的好感度一开始其实未必高到哪里去。只是后来隐约听说了他的过去，稍微能够理解了他的所作所为后，又见到了缩小版的姜承才会如此。——女孩子们总归是很喜欢可爱的事物，而缩小版的姜承又的确是个很萌的小正太（？）。

　　姜承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体里已经没了那股强大而又亲切，只是有些不好控制的力量。托魔力暴走的福，他的记忆虽然没有彻底复苏，倒也记起了个大概。——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是什么身份，一切都不言而喻。

　　姜云凡见他醒了，既高兴又担心，不停地问他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适应不适应之类的问题。虽然关心，可始终没有去看姜承的眼睛，神色有些微妙尴尬。

　　姜承第四遍重复没事之后，姜云凡才终于不再问。父子两个沉默许久，姜云凡才再次开口，神色仍旧是小心翼翼：“那个……爹，师父他们……他们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原来是想说这个。

　　原来他吞吐半天，不过是想要为了蜀山的人说话。姜承虽然失望，但却没了从前的愤慨。这种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在一开始被逐出折剑山庄不知道自己是蚩尤后裔时，也仍旧视欧阳英为师父。

　　只是后来……

　　罢了。

　　反正半魔们想去魔界的都已经离开，还有不舍和牵挂想留在人界的，也都已经安居乐业不为身份所扰……他已经没有什么能够为他们做的了。

　　姜承一开始也没有想与任何人为敌。半魔和人类相比，一对一固然更强，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遇上围攻，再强的魔也会伤会死。

　　——净天教建立的初衷只是保护而已。

　　保护同族不受伤害，让所有同胞能够像人类一样安心地轻松地生活，不用日日夜夜担心会被围剿。仅此而已。他现在既然已经得偿夙愿，那么为了自己唯一的血亲，为了自己与倩儿的孩子，放弃力量和所谓的蚩尤后裔的身份，也未尝不可。

　　况且，他一开始就不曾执着于这些。只是同血手一样，尽自己最大全力去保护要保护的，重要之人而已。

　　就算他不放弃，依旧要与蜀山为敌又能如何？现在蜀山已经封印了他的魔力，怎么可能会让他恢复力量？甚至可以说，蜀山没有顾念曾经的血海深仇直接杀了他为死去的人报仇，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姜承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姜云凡总觉得他还是在生气。可他实在不会说什么话来哄人，于是在之后的几天里，姜承的生活没有太大变化，而姜云凡却趁着姜承练功的时候，偷偷地又飞去折剑山庄。

　　见到欧阳英后，对方问了问他的近况后，转而就问起姜承。话里隐隐还在埋怨他「为什么你不带他一起过来」……果然干儿子比亲孙子要亲？姜云凡没有把蜀山封印姜承魔力的事情告诉欧阳英，否则他年迈的外公恐怕会和他争抚养权。

　　无论折剑山庄怎么冷，毕竟是姜承从小长大的地方，而蜀山又满是对妖魔欲除之而后快的蜀山弟子，怎么想都是折剑山庄更合适。欧阳慧再如何恨姜承，可姜承毕竟是她姐夫，她心心念念的想要保护的姐姐最爱的人，肯定不会动手，可那些态度偏激的蜀山弟子若是得知了姜承的真实身份……哎。

　　况且从之前姜承的态度来看，他对折剑山庄还是有着莫名的亲切感。还有欧阳家始终在他记忆里留有深深的印痕。

　　——如果要争抚养权的话，他可是输的一败涂地啊。所以还是不要让他外公有这个念头比较好。

　　“那个……我爹他，有没有什么很喜欢的东西？什么都好。”毕竟欧阳英才是将姜承抚养长大的那一个，对他的喜好大概多少能有些印象吧？

　　可是听到姜云凡问题的欧阳英神色却僵硬起来。一旁的欧阳夫人也深深地叹了口气。

　　“……”欧阳英沉默了一会，然后颓然地低下头去，“承儿他相比于同龄人更早熟，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的孤儿。就算是在各种节日……他也不曾表现出孩子应有的同心。节日的时候偶尔皇甫兄与夏侯兄也会带着世侄过来，承儿与他们一同，就更少去玩了……”

　　……所以就是外公也不知道改用什么来哄他爹开心？不对他是怎么了，这个时候难道不该把话说开就好吗？为什么他会一冲动就飞过来啊？

　　“老爷，三小姐回来了。”欧阳斌在门外敲了敲门说。

　　再见到小姨姜云凡还是会紧张。他总觉得欧阳慧一定打心眼里讨厌他们父子俩。他爹，姜承，拐走了她亲爱的姐姐，再没让她见到。而他，姜云凡，则是害她亲爱的雨柔妹妹红颜薄命的罪魁祸首——哦不好像他爹也有份来着。

　　出乎意料的是，欧阳慧得知了他此行的目的后，愣了愣转向一旁的欧阳英问到：“之前收拾他房间时，那个……”

　　啊？收拾他爹的房间？那欧阳慧是怎么知道的？照皇甫大哥的说法，他爹被欧阳英逐出师门的时候，欧阳慧才刚刚出生啊？

　　“啊……！”欧阳英恍然，然后又苦笑起来，“可是承儿也只是因为没有选择吧，他不一定喜欢那个。”

　　“咦？外公，你们说的是什么？”姜云凡见他们的话题提到的某样东西，有些好奇。莫非是他爹小时候的玩具吗？

　　“……有一年的元宵节，倩儿买了个布老虎，说是她自己喜欢。可是当天就送给了姜承……后来被我们问起来，她说……”

　　之后欧阳英的话声音渐渐小了，大概是看到了欧阳慧的神情，不太好说下去。姜云凡对后面的虽然好奇，但现在那种事情其实不很重要，等他爹恢复记忆了再问好了。

　　布老虎啊……那……

　　“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