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回家 ...
-
夏莘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有着深深梨窝的林衡灿，眼里含水的林衡灿。
长大之后的夏莘觉得形容林衡灿用人模狗样则是在合适不过，只是其他人觉得贬耻的词在她耳朵里听着更多的是宠溺。
只是现在，现在的林衡灿，抑或是隐忍的林衡灿。
被许多女生埋在心里，放在于闺蜜的小秘密里的阿灿。
第三次遇见夏莘的他，发肿的嘴角，凝着墨紫，触目惊心。
他坐在一节石阶上。笑容如太阳般晴朗的少年，此时此刻竟“”是可以从他如水的眸子里体会出深深的无奈。
夏莘的手不自觉握紧，不明白的悲伤情绪，陌生的淹没了她的理智。好久以后，夏莘才明白，那种莫名的激动，是因为她遇见了同类。
她寻着灵魂的指导，走向他，却是除了坐在他身边什么都做不了。
少年亦是不动容，待到日照催影斜时，少年只留给了她一个单薄的背影。
他大体是不会再来这儿了，当时的夏莘，仅仅只是这样想着。
夏莘13岁，第一次来到B市。突然有了妈妈和哥哥。突然许多人，不再叫她夏莘，突然好多人只叫她明思。
她叫明清，哥哥。哥哥叫她的妈妈，阿姨。她叫哥哥的爸爸，叔叔。妈妈和叔叔，是，夫妻。
13岁的夏莘第一次，离开家过春节。
叔叔回来了一趟，便在一天之内走了。妈妈第二次回来，回回只待两天。夏莘在家时，爸爸即使出差，也是在两三天之内回来了，爷爷更是长伴夏莘身边。
夏莘疑惑，哥哥面无表情，往夏莘碗里夹了个饺子。
最寂静不是一直静，而是犹如清歌唱罢的现在，而是握着筷子，关节泛白的哥哥，隐忍不发。
门外传来隐隐的鞭炮声。哥哥说，在B市，极少有人会放烟花的。而他便是极少人中的一位。
“阿清，我来了，应付完我家死老头，我就来了。”
“阿清阿，感动吧，可不要为本世子盖庙宇供世人参拜哦！”
“阿灿，你好烦人。”
“呵呵，这样你不就闷不死了吗！”
“大过年的，怎么又说这个字。”
“本世子在此，百无禁忌。”
一直到夏莘18岁，年年有林姓男子，吵吵闹闹。
乐茉茉是夏莘的开心果。
阿灿是哥哥快乐的源泉之一。
吵闹过后，哥哥的眼睛总是带了希望。他无论何时只叫夏莘，阿莘，“阿莘，来放烟花。”
院子里，三个孩子排成一排，夏莘傻傻的站在中间，渐渐褪去稚气的少年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交换眼神。唯有她不懂，总总是累赘。以至于后来，连放弃都成为一种习惯。闪闪的烟火，虽在仅仅一分钟不到的时光里燃尽了光和热，纵然，美丽，短暂，也算是见过天地的辽阔，熄灭也是一种壮丽。
阿灿，总总是睡不不好觉的，在林家，自己一人，是这样，在陆家，纵是自己昨晚一直缠着陆明清，任是早早就醒了。他看见，在他眼里傻傻的夏莘，现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脚边飘落着一张纸，苍白无力的脸，紧紧抓着裤子的手，要不是她微微颤抖的睫毛，林衡灿，会以为自己看见的是一张静态的图片。
“阿莘。”
女孩回过头来。
“哥哥，醒了没？”
“什么，怎么了，阿莘。”
女孩突然站了起来，那是一总濒临失控的边缘，她径直走向她曾经住过的房间，现在那里住着女孩的哥哥。
女孩出乎意料的冷静，仅仅只是拍打着门。
“哥哥……你……醒了吗……”
之后便是急促呼吸。
陆明清，便是穿着睡衣也是衣冠楚楚，打开门后，揉搓着鼻树的他，明显未清醒。
“阿莘，怎么了。”
“我要回家。”
少年警惕的清醒，“阿莘，这就是你的家。”
女孩就是在爸爸走的时候都没如此嘶吼，“陆明清，我要回家，我要回有我爸爸爷爷的家。”
少年急怒，冷声一笑。
“你爸爸不就死了你才来我家的吗，他是你没血亲的爷爷……”
“我要回家！”
“这里才是你家”
风度翩翩的少年现在是被触动胡须的老虎。
“这里是你家，不是我家。”
当时年幼如她，固执如她，笨拙如她，转身便走，不愿与他多说一句。下着雪的B市，过着节的B市，异常清冷的B市，穿着单薄的少女，做了人生第一次的离家出走，尽管，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
客厅里的林姓少年，拾起静静躺在地上的纸，便是一阵冷笑 。
她是夏莘不是明晰更不是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明思，外人不知情，你他妈的陆明清还不知道吗。
拾起自己的外衣，又顺便拿了一件夏莘的，妈的，冬天的B市，还真他妈的冷。
夏莘坐在石阶上，他曾经坐过的地方，唯有不同的是，现在都是雪的石阶，一定，很冷吧！
“苏夏莘，起来。”
不理。
“苏夏莘，起来。”
不理。
“苏夏莘，我叫你起来。”
看都没看一眼。
“你不是要回去吗，老子叫你起来，老子陪你去。”
抬起头，看了一眼，还是不说话。
少年叹气，拉起她冰凉的手，为她披上外衣。
冰天雪地里，一高一矮，温热的手，一直将热气传递给她，那是他与人相处时，极少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