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晴空如洗（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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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们就抵达首都机场，出来的时候，看到走在我身边，一手帮我提着行李，一手还顺势揽着我肩膀的人，我有几分不自在。我没有自恋到认为贺亦楠是专程陪着我回学校的，但是到达北京之后，他还跟着我，就有点莫名其妙了。
“哎，你打算这样跟着我回学校吗？”我捅了捅他的胳膊。
“要不然呢？你打算让我流落街头？”他挑眉反问。
笑话，这人，他怎么可能流落街头。
我索性不理他，自顾自的慢走，反正身边有这么个免费劳动力，帮忙提着行李也不错。
“贺总，这边。”
突然听到有人叫，顺着声源望过去，一辆银白色的BMW停在路旁，车旁站着一个助理模样的年轻男子。
贺亦楠等着来人接过行李，放进后备箱，才淡淡的开口道：“小时，先送温小姐回学校。”
“贺总，您下榻的酒店已经准备好了，明天的行程安排，您是否要过目一下。”
贺亦楠坐在后座，心不在焉的听着，半晌才应了一声。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纸张，略微扫描了一眼，我坐在他身边，不经意也看到了。
嚯、一大串的日程安排。
禁不住撇了撇嘴，就说嘛，他怎么可能是专程陪我来学校的，这样的人，时间就是金钱。
“你这是什么表情？”
他的眼睛还盯着纸，问的问题明显是针对我。这眼睛的余光扩散的角度也太广了。
“哦，没什么。”
我不自在的扭过头，顺着车窗就看到了外面的地铁站，赶紧对着英俊的助理说：“就把我放在这个路口下吧，我坐地铁回去很方便。”
可是，我的话毫无影响力。
车上的另外两个人根本没有反应，直到这个路口开过去，我依旧稳稳地坐在车上。
“今晚，你跟我一起住酒店。”
“凭什么？”
我被他的话震住了，提高音调反问道。
“不为什么，陪伴男朋友，不是身为女朋友的职责吗？”
他用那种清冷的语调，把这话说的理直气壮。我顿时就泄气了。一路上，都沉默着。飞机上，对他滋生的那点好感，荡然无存。
我怎么傻到忘记了，我跟他之间的不对等关系。这种将要持续五年的不对等情感，我的职责不过是安心的做他娇滴滴的小女友，听候他的差遣，不逾越、不违抗。
用五年的时间来换温家的平安，很值得，不是吗？
直到入住酒店，我还是那副呆呆的神情。
贺亦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样的冷暴力果然激怒了他。
“温澜，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尤其是在你还没有完全了解我之前。”
他的脸上释放的戾气让我觉得害怕。
是的，我不了解他。
迄今为止，跟他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飞机上的几个小时。也就是这短短的时间，让我对他不那么讨厌，即使还算不上好感，我也打定主意好好的跟他在一起。
可是，现在才觉出自己的傻气。
我跟他，根本就是一场战役，怎么可能刚刚开了个头，就能预测到这场战争的结局。再说，他才是主导方，决定权从来都只在他身上。
我站在浴室的花洒下，任水花打在脸上，脑子里却是异常清晰，一点点的把这些问题考虑清
楚。
贺亦楠、贺亦楠、如果注定我必须跟他在一起，何不接受现实，让自己好过一点。
穿了浴衣，赤脚从浴室走出来。
贺亦楠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电视机里发出嘈杂的广告声，他竟然没有关掉，一室的声响恰好为我壮了胆。
我踮起脚尖，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
他斜睨我一眼，附又低头看文件。我的心扑通的像是白鹭飞过，撞得所有情绪都纠缠在一起。他定要让我跟他住在一起，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我，我又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孩子，该来的总会来，早或者晚，又有什么差别。
我站在那里，像个赴死的英雄。对，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赴死，从此爱情死了，一切都空了。
待我附上他的唇，眼泪才落下来，印在我和他的唇间。
他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舔了下唇。
对着我的唇说：“咸的，温澜，你的眼泪是咸的。”
“待到什么时候，你的泪水是甜的，再来同我玩这样的游戏吧。”
说罢，转身离去，留我一个人坐在那里苦思冥想。“眼泪怎么可能会变成甜的呢？”
不管它了，躲过了这一劫就好。
我躲进卧室，浑浑噩噩的睡去。竟然是好眠，甚至都未注意到贺亦楠并不在房内。
做了很长的梦，梦里沈为安站在悬崖边上对我说：“澜澜，我也是喜欢你的。”我一阵欢喜，想过去拉着他的手，不想他后退一步，堕入万丈悬崖。
我趴在悬崖边，呼唤他的名字，唯有苍凉的回声。
猛地一下醒过来，好像沈为安的气息还在身边。
这时，床头的座机一下子响了起来，惊得我从床上跳下来，脑海里闪过午夜凶铃的画面，怎么都不敢接。
电话却是锲而不舍的响着，单调的铃声在房间里回荡着。
我咳嗽了声，为自己壮胆，安慰自己，这是在酒店，有什么好怕的，上前一步拿起了听筒。
“怎么这么久才接，睡得那么熟？”
听筒里传来贺亦楠的声音，我不自觉的呼出一口气。
“温澜、温澜.....。”他还在那边唤我的名字。
我只好轻轻的应了声。
“下来，我在酒店大厅等你。”
说完，就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这人，什么毛病，大半夜的跑出来吓人。可我也不敢不听他的话，匆匆的在睡衣外面加了件外套，就跑了下去。
贺亦楠坐在大厅里等着我，这个点，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前台工作人员还坚守在岗位上。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站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不动了。
“过来，我又不会吃了你。”他冲我招了招手。
“怎么穿着睡衣就下来了。”
他抚了抚我的头发，轻轻说道，仿佛又回到了飞机上那个清朗温和的贺亦楠。我有点迷惑，不知该如何应对。
“算了，来不及回去换了，就这样走吧。”
“去哪？”
“天安门。”
“去那干吗？”
我觉得他一定是糊涂了，不让我好好睡觉，这么早把我拉起来去天安门。
“某人不是说要看升国旗吗？刚好我也没看过。”
他勾了勾唇角，溢出一个好看的微笑。
我才想起来，在飞机上，我为了敷衍他，说的那些话。不觉有些小愧疚。所以老老实实的跟着他看升国旗。
两个人坐在天安门广场，即便已经到了五月，早晨的风依旧很凉。贺亦楠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肩上，我对着他的眼睛，在亮闪闪的灯光下，才看到里面布满了血丝。
突然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他‘嘘’了一声。
宽阔的广场，国歌声响起，五星红旗正在冉冉升起。
“温澜，你要记住这一刻。”
“什么？”
我只顾着看国旗，没听清他说什么。
“没什么，你看，国旗升起来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鲜亮的红旗正在迎风飞扬。
“温澜。”
这次，我听到他叫我。
我扭头回应他，他的唇刹时附下来，无边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止。我清楚的听到他说：“你要记住这一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晴空如洗（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