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晴空如洗（一） ...
-
这一次去见贺亦楠，终于没有被拒之门外，我顺利的见到了他。他的那个办公室，我不是第一次进，甚至上次，突然晕倒，还在里间的床上躺过一会。
可是，我依然觉得陌生，房子、人。全然都是陌生的姿态，时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贺亦楠看上我什么，一个没有阅历、长相顶多算是清秀的女孩子，如果以前，大抵还有爸爸做后盾，可现在.......。我咬着唇，站在他的面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我愿意做他女朋友的话。
他面无表情的听着我说，好像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一样。我深切的感到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命运被操控在别人手中。
而贺亦楠，无疑就是那个操盘手。我们就这样沉默的对峙着，好比两军对垒，都在候着对方的动静。
结果很明显，我不想说话的时候就很沉得住气，他站起来，揉揉我的头发：“温澜，说不定某一天，你会感激你今天的选择。跟我在一起，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堪。”
除了爸爸和沈为安，没有异性这样触碰过我的头发，我直觉有点排斥，后退了一步。他有点尴尬，手停在半空中。
“温澜，如果你要做我女朋友，就必须适应这些。”
他看着我，黑色的眼珠显得清亮，流露出的是那种很真诚的神色，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人从此以后就要成为我的男朋友了。
是男朋友，不是爱人。
我不得不接受的男朋友，在我20岁这年，尚未好好爱一场的时候。我必须要适应男女交往的守则，即便我并不知道都包含些什么，但是他这样一个人，断然不会陪着我玩小孩子的把戏，像所有的大学情侣那样一步步的走着恋爱的程序。
我抬头看着他，这一刻，从他的眼睛里读出的唯有真诚，这样就好了吧，最起码，在我选择接受这个男人的时候，他以真诚待我。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想到这里，我伸出了手。
他会意，笑了笑，握住我的手说：“乖女孩。”
我看着他舒展的笑意，突然就觉得不那么难过了。
“你给我时间来适应你”
“好。”
“我必须回去念书。”
“好。”
“你说的，五年为期，五年后，如果我要离开，你不能反对。”
这次，他没有顺着我，哂笑一声：“我相信，五年之后，你不会舍得离开。”
这个人，真是自大又狂妄。
不过，看在他今天没有跟我作对的份上，我姑且不跟他狡辩。
贺亦楠倒是挺讲信用，这之后，为安就告诉我公司已经借到款项了，并且关于税务的问题，也都解决了。
沈为安终于回复到了以前的样子，好像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只有我清楚，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在家里一切都安顿好的时候，我打算回学校了，这次，我没有拒绝为安为我订的机票，乖乖的乘坐飞机。
有些时候，矫情都是讲条件的，大多是因为有支撑，后盾没有了，就必须学会独自去承担任何事情，即便是这种经年养成的习惯，也不是没办法改变。
然而，待到登机后，心里还是有点恐慌。坐在位置上，莫名烦躁，突然有人握着我的手，我抬头，看清来人，完全傻眼了。
贺亦楠。
从上次答应他的条件之后，我就未见过他，他也好像遗忘了这事，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我也乐得自在，还暗喜着，最好他得了失忆症，忘记这事。
可现在，我的祈祷是失效了。
“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有那么可怕吗？”他扬了扬头，有缕发丝在头顶竖着，大概是在外面被风吹起来的缘故。
我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很奇怪，你怎么会来？”
“我不过就是出了趟差，女朋友就要不辞而别了，我敢不追过来吗？”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话，我禁不住笑了。
这时，飞机起飞了，瞬间产生一种耳鸣的感觉，贺亦楠觉出我的异样，握着我的手，揽过我的肩，小声的安抚我。
我在他的声音下奇异的安静下来。
“你以前没坐过飞机吗？”过了会，他问道。
“小时候，坐过的，从妈妈去世后就没有了。”我靠在他的肩上，恍然间生出一种安稳的感觉，似乎就是这么一刹那就不再排斥身旁的这个人。
他身上的气息，太过温暖，有一种奇特的魔力，令我觉得安心。这是和沈为安在一起，不曾有的感觉，从前，我太刻意的踮起脚尖，去仰望沈为安，都不知道被喜欢的人爱着是什么感觉。
现在，贺亦楠爱不爱我，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他能给我稳稳的幸福就够。就像现在这样，心里就觉得挺踏实。
“你怎么想起来去北京念书，离家那么远？”
“我向往首都啊。想去天安门广场看升旗仪式，以前都是在电视里看到的。”
我胡诌着理由，声音闷闷的。
他全然不在意，陪着我聊天：“这样啊，那看到了吗？”
这个，提起这个，我就脸红。京都待了两年了，我也没去看过升旗仪式，曾经有一次，跟室友约好的，结果我早上起不来床，还是没去成，因为这，还被室友奚落了好久。
我自己现编的理由，都没编好，真是惭愧。
干脆不回答他，闭上眼睛装睡。
“跟猫咪似的，这么快就睡着了。”他又开始揉我的头发，这好像是他特别喜欢做的一个动作。
我默默地想，想着想着就真的睡着了。
此时，外面三万英尺的高空，晴空如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晴空如洗（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