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憧和憬》薇澜

4、第 4 章

　　第四章
　　如果说青峰和黄濑是由一个篮球砸中的相遇开始，那么赤司和黄濑大概就算由错认的队长开始。据神棍同学绿间真太郎解释，所谓错误是一但开始就会继续错下去。比起紫原的意识流发言，绿间真太郎的还算科学的概率论更容易让黄濑接受。
　　黄濑会路过将棋社纯粹是偶然。
　　他去青峰班上找青峰，刚下了家政课的桃井喜滋滋地捧着新出炉的点心让青峰试吃。
　　青峰头顶一团黑雾，如果不是教室在四楼，他会毫不犹豫翻窗子逃走。
　　“小青峰，你捧着一砣屎在干什么？”黄濑清脆又响亮的声音传，青峰手上那团面目全非的棕黄色砣状物体，无论是性状还是色泽都分明是狗屎，居然还是热腾腾的。
　　青峰想，我果然还是翻窗子比较好。摔死也好过吃屎。
　　“小黄，那是我刚做好蛋糕哦，你想不想尝尝。”桃井笑得灿若桃花，身上分明有肉眼可视的杀气。
　　“黄濑，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青峰想见了救星一样扑向黄濑。
　　“小黄是来跟阿大一起分享的吧。”桃井纤纤玉指勾住青峰的衣服，杀气更浓了一些。
　　“小青峰你好，小青峰再见。”黄濑走的速度远比来的时候快。他所知道的同生共死绝对不是同生共屎的意思。
　　“黄濑凉太！！”青峰手臂勒住黄濑的脖子，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在被毒死前他先勒死黄濑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
　　“你们俩个给我站住！”桃井气得踱脚。
　　拉扯间，黑化的桃井抓起蛋糕砸过来，青峰优良的反射神经发挥作用，他挡了一下，蛋糕就以一记无定式抛物线飞出窗外。
　　“我的蛋糕！”桃井扑到窗边向下看。
　　绿间想，今天晨间占卜说巨蟹座的运势第一，但是小心有无妄之灾。提到无妄之灾他自然就会联想到黄濑凉太。
　　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兆头。绿间特意起个早床去买了今天的幸运物蜜柚，可是就在刚刚他怎么也找不到他那只柚子，他正想着希望无妄之灾不要这个时候来到才好。
　　事实证明，幸运物什么的还是要寸步不离才能发挥正常功用。他只是准备走进教学大楼，突然天降一物砸中他的头，他旁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天啊，有狗屎掉下来的惊叫。
　　谁这么缺德把大便扔下楼。
　　居然还是热的！！
　　桃井嘴角抽了又抽，很镇定地把头缩回来，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拍拍裙子，哼着小调，走了。一副我绝对不会负责的样子。
　　阿大和小黄两个混蛋早就跑得没影。
　　事实上青峰和黄濑也不好过，两个人先还勾成一块，后来因为场面混乱就改牵着手，一副共同进退的模样。
　　青峰怨念桃井班上的女孩子怎么这么波涛汹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没完没了地扑上来。
　　请原谅同样是国文不及格的青峰大辉的词不达意。□□控青峰大辉生平第一次使用波涛汹涌这个词却跟胸部完全无关。
　　“天啊，他们牵着手，黄濑君你牵错人了，请拉着我的手吧。”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黄濑君，你逃不掉的……”
　　“帅帅的黄濑君快到我的碗里来吧。”
　　……
　　妈呀，现在的女生怎么跟小桃的厨艺一样猛于虎。这是黄濑的心理活动。
　　小青峰被挤得不知去向，也有可能是自顾自逃命去。离开桃井的魔掌，跟着黄濑反而会引来混乱和不幸。
　　黄濑一边在心里骂小青峰不厚道，一边被追得慌不择路乱窜误撞进人堆里，嘟囔着怎么跑到将棋社来了。
　　将棋社门口围满一堆人，却没有一个敢进去。
　　大家冷眼旁观窃窃私语。
　　气氛压抑而诡异。
　　他是怪物吗？
　　肯定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被他击败的前辈哭了。
　　不会哭的只有他那样的怪物吧。
　　你看他那双眼睛根本是恶魔。
　　.....
　　恶魔在哪里我也要看我也要看，黄濑凭借身高优势不费吹灰之力就目睹恶魔真身 ——社团里面，赤司征十郎独自坐在里面，自己跟自己对弈。
　　黄濑想吐槽那个同学的比方太保守了，请尊称里面这位为大魔王陛下。
　　赤司征十郎，一直都是强大又危险的存在。
　　男孩很专注，不为外界纷乱所扰，在自己的世界独成一帜。纤细低垂的睫，隐藏了赤金和妖红的迷乱，像在白露冷夜里遭遇晶莹的蝶。日光灯的白焰冷淡了火红的发，在少年精致如画的脸庞上错落下的光阴，除了不真实还是不真实。
　　黄濑莫名地萌生出一个念头：完美到叫神祗也生妒的小赤司其实比凡人更寂寞。
　　比怜惜更深一些的情绪像盛夏的爬山虎密密麻麻席卷了黄濑的神经。他对外面那群胆怯的弱者心生鄙夷。只有不能欣赏强者的人才只懂中伤。
　　身体一向比思想快一步的黄濑，头脑发热挤开人群冲进屋子里，一拍棋案，上面的将棋顿时跳三跳“我要向赤司君挑战。”气势极好，震撼了场外那群只敢背后说人长短的家伙。
　　噫，他难道不像勇士？大家看他的眼光怎么更像是看勇于送死的人士。
　　所谓枪打出头鸟，如果猎人是赤司，那大抵下场是成为烈士。
　　赤司慢慢抬起头，异色的目光带着笑意和十足的戏谑“凉太，你是认真的吗？”他的声线温柔而清冷。敢踢他的馆的人即使是凉太也要付出代价哦。
　　现在说不还来得及吗？黄濑满头黑线地想。他不是拯救公主的骑士，显然更像送上砧板的鱼肉......他仿佛能听到水烧开等鱼下锅的声音。
　　显然来不及了。
　　鱼在岸上，水在锅里。
　　在赤司带着压迫感的注视下，黄濑硬着头皮在他面前坐下。
　　“可是凉太，你会下将棋吗？”赤司左手托着头，声音温柔得让黄濑就想逃跑，他本能觉得危险，果然还是逃走比较好......赤司的手按在黄濑肩膀上。黄濑双脚顿时软得连挪动的力气也没有。
　　他傻笑，头上好大一滴汗。不过小赤司叫他凉太时，真是好听得让他想飘起来。
　　居然胆敢在跟他说话时跑神，胆子真不小。赤司正想着要怎么教训这个笨蛋时。
　　“我来接受你的挑战吧，就你那级别还不够格跟赤司下。”绿间拨开围观的人走进来，他才不是特意来帮黄濑解围的，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他看上去异常狼狈，头发湿淋淋地耷拉着，神情有些气急败坏。连赤司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小绿间，你头发怎么这么湿，你今天的幸运物呢？难道因为没有幸运物所以脑袋掉进水沟里？”自身难保还能去管别人的八卦，不知道是因为反射弧格外长还是神经特别粗。
　　你的脑袋才被驴踢进水沟里，正常人怎么会跑来踢赤司的馆。绿间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在这里遇到黄濑是不是代表厄运将继续？他推推眼镜“到处都没有找到我的柚子。”
　　“呀，今天下课时我看到紫原在吃柚子，你去晚了的话恐怕......他只能明天早上还给你或者你考虑把小紫原抱在手上一天。”
　　“什么！！！”绿间的脸色跟头发绿成一线，黄濑给的两种结局都不是他能接受的，他顾不得不知死活的新人会不会初生未捷身先死。急急忙忙去挽救幸运物大作战了。赤司想为什么不选择再去买个新的，我果然太高估真太郎的智商了？
　　“小赤司，你的副将弃战而逃了哦，这一局算不算我赢？”完全搞不清状况的黄濑笑得眼睛弯成新月，小小的得意落在赤司眼底。
　　“凉太！”赤司本想说你今天的部活翻倍的，可是看着黄濑的笑脸，他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个刚加入篮球队的新人一点也不怕他。这个认知让赤司的心情莫名地愉悦。
　　“你会下棋吗？”赤司问。
　　黄濑嘟了下嘴巴，小小声回答“五子棋算吗？”
　　果然是个笨蛋！
　　赤司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无奈，叹口气“我教你。”他从来没有执手教过任何人下棋，连指导棋也不曾下过，够资格坐在棋盘另一边的只有需要打败的对手。
　　“咦？！真的吗？”黄濑小小雀跃了一把。
　　鱼在水里，锅在柜台里。没有鱼头火锅和活鱼刺身的余兴节目了。
　　赤司把一枚金将放在他手里“金将和银将是王将的勇士。”
　　黄濑把玩着那枚木制棋子“那让我来做小赤司的金将吧。”
　　赤司没料想到黄濑有此一言，他眉一挑，毫不掩饰赞许的微笑。 “不过，”赤司顿了一下“今天之内学不会，凉太的部活翻倍。”
　　“哎？！”幸好黄濑对自己看一眼就会的学习技巧还是很有信心的。
　　挑战变成教学，没看到火爆场面的围观者咿咿呀呀散了场。
　　“凉太的能力很有趣哦。”赤司想到一军里跟黄濑能力相近的那个人。“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取得进入一军正选的资格，否则你必须离开篮球部。”
　　“哦......”黄濑回过神来“一个星期！！！！！”你的霸道独裁跟你的温柔的口吻完全不相符吧。你非要带着微笑下这么恐怖的命令。刚才会同情你绝对是错觉，这人根本就是披着天使皮的恶魔，肯定是，他恶魔的尾巴分明还在摇啊摇的。
　　先不管黄濑心里疯狂的吐槽，赤司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二选其一宜早不宜迟。他说是凉太自己说要成为我的金将，如果不来到离我最近的地方怎么行。
　　黄濑顿时被鼓舞了，他紧紧抓着赤司的手“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的。我会努力成为小赤司身边的男人。”
　　赤司嘴角一抽，他想他得花时间去习惯凉太特别的表达方式。
　　将棋教学时间结束后，黄濑尾随赤司一同去篮球场。
　　“凉太，今天你的所有的训练翻倍。”赤司开罚单时从不知什么叫心慈手软。
　　黄濑同学挂着两行眼泪，心里吐槽，小赤司好温柔好温柔好可怕好可怕之类的。“为什么呀为什么呀？小赤司不是说学不会才要罚，人家都学会了。”
　　赤司停下脚步，跟在后面贴得太近的黄濑撞上赤司的背，他干脆很可耻地卖萌到底，勾住赤司的脖子，蹭啊蹭，鼻音软软的“小赤司明明长得很可爱为什么说的话都这么可怕。”
　　赤司面无表情把胆敢挂在他身上家伙给“剥”下来“只是让你学会两件事，第一、就是永远不要试图违逆我的意志。第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胜利是一切。你学习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胜利，什么都不懂不要冒然出手。”
　　黄濑继续两行泪，一边念叨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一边偷偷地看赤司。然后嘟囔着小声说其实小赤司是想说如果我输了出去以后别说认识你对么？
　　他们一前一后进了体育馆，据在现场的黑子哲也同学观察，貌似亲密，实则为黄濑同学单方面行为，与赤司君无关，黄濑好像说了句什么，赤司当时的表情分明是想掐死他。
　　想掐死黄濑同学的人太多了，大家请排好队等待，请队长先上。
　　黄濑凉太同学之所以会成为奇迹世代里唯一一个不中二不病娇的异类，大概是因为中二病娇什么的也是需要天份的。此为后话，暂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