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次分手》令狐冲舅妈

35、3.6躺枪人：米亚&李

　　澎澎从后门离开教室。
　　第一排的任课老师“腾——”地一声跳下桌子，“好，现在我们进行总结，综上所述，爱情有几种形式：
　　“旋转木马型，两个人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低一会儿高，永远不太远，但永远相追逐。古今中外电影很多，刚才一一提到，就不再一一例举；

　　“摩天轮型，两个人在一起，由低到高再下来，看尽风光无限又亲密无间，不紧不慢，有张有弛，这也是我个人最为钟爱的。刚才一一提到，不再一一例举；
　　“还有什么，足篮排型呀，顾名思义，就一方永远在追，一方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恨不得钻到别人怀抱，这你看爱得多累啊……
　　“古今中外电影很多，刚才一一提到，也不再一一例举……”
　　“这老师在胡讲什么啊……”新推推森说，“说我和澎澎？”

　　“哎，李为什么不来上课……”新说。
　　森与新靠在教室后门外的栏杆透透气，新抽烟。
　　“刚才听到一句，觉得特别适合李。”新说。
　　“什么？”，森说。

　　“……争吵是没有受孕风险的交欢……”新说。
　　“我真觉得特别适合李和米亚，”新继续说，“争吵是没有受孕风险的交欢，分手是没有受孕风险的交欢，受孕是没有分手风险的交欢，受孕是没有争吵风险的交欢……你看，无论怎么排列都无与伦比的适合他们……
　　新说，“交欢的非交欢的形式，真是一项伟大的发现。”

　　“令人发指的发现，令人脸红的发现，众目睽睽，竟还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新说。
　　“越说越离谱了”，森说。
　　新半眯着眼睛，看向走廊尽头，“你说，澎澎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还是我先埋伏好，等她一来，我就站那中间跳段热舞，惊艳到她？”

　　远处，澎澎出现。
　　澎澎在向他们看了一眼后，径直从大门离开了，离开了他们所在的这整幢教学楼。
　　“你最近怎么招惹澎澎姐了？”露露插入谈话。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新说，“照这么看，米亚和李是不是就是不幸地坐进摩天轮的两个‘包厢’，什么永远追逐，永远有距离……”

　　露露说，“是旋转木马吧。”
　　“对，就是一立起来的‘旋转木马’。又追逐又有距离，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悲剧。”
　　“是吧”，新说。
　　露露咯咯笑。
　　“该你什么事儿”，森转身回教室。

　　新说，“你嚷什么，我心理不平衡行么。”
　　新抬眼看见了教室里来给夏明送饭的小兰，两个穷人还装模作样温馨的画面令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碍眼，教室就不能用来好好上个课吗。”

　　关于他们的爱情，或者期待的爱情的形式，米亚和李是有过类似讨论的，是有迹可查的。
　　屏幕上播放的影片，是小津《东京物语》或者别的什么，黑白片，老头老太太在室中一隅，长久的并排而坐。

　　谈论这样的话题，似乎就应该在这样的背景映衬之下，《金色池塘》、《秋天里的春光》、《飞屋环形》什么的关爱老年人生活，又或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什么的。
　　米亚关掉屏幕。
　　“我又没老过，我不羡慕像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在一起的人。”米亚说。
　　“也许等我老了，头白了，我想要的会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帅小伙，才不是一个干瘪失禁的糟老头……”米亚说。

　　“你说谁干瘪失禁呢。”李说。
　　“嘘——”米亚止住李。
　　“我比较喜欢现在，”米亚说，“对，就是我跟你的现在，我可以帮你撩撩水，你也可以帮我擦擦背。

　　“我们有年轻鲜活的□□，还有大把大把的时光。我满意我们的现在，所以，我不既羡慕也从不憧憬未知的老年。”米亚说。
　　“还有，你确定你到时候不会失禁么？”米亚说，“你并不知道，是吧。”

　　米亚和李坐在浴室一角的圆形木桶洗澡，也像是某一帧电影的画面。浴室中央是一个大的闲置的白瓷浴缸。
　　米亚说，正因为窄小，才更能感受到彼此存在的形体。
　　而李，愿意陪她，她所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