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相思》魂绕江南

15、【15】谁知相思（完）

　　后来呢？孙儿好奇。
　　旧中国社会风起云涌，动乱不安。我前往上海，据说最繁华之地。
　　更因了他曾说过的，倘若功成，必前往上海，见识人间最繁华之地。
　　旧上海的十里洋场，渐渐有个姑娘声名鹊起——沉雪鸿。我站在最耀眼的地方，等待我唯一的入幕之宾。
　　五年过去，我的缘分来了，只是修炼的差一点点。他用五年时间，完成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诈死逃往上海寻我。只是他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天，上海爆发一场小动乱，我眼睁睁看着他被误杀。
　　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能碰到他的温度，我就能和他再也不分开。我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流出如此多的血液，他白色衣衫变成血色，充斥了我整个视野。
　　时光流转，我仿佛看到了五年前，沧州司令府的那一场惊变。
　　他的衣衫上也曾是血色弥漫。
　　他最后一句话是：“雪鸿，我路过杭州，见西湖很美，桃花开得正好。我打算与你定居上海这个繁华之地，再去杭州游玩，还要去看很多很多的美景……”
　　他在笑，他一定是看到了这幅景象。
　　可我，为什么没看到。

　　思绪有些混乱起来，我心想，大约大去之期不远。耳边儿孙惊诧悲痛的呼喊是为了什么，我已不想弄明白。
　　反而想起很久很久之前，某一日他问我名字之时，我随口问起他的名字。他沉吟一会儿，道：“祖父是前清秀才，沈某名字也是他取的。据说是取自他的一首小诗。”
　　“哦？何诗？”
　　“题在我家静轩阁子上的。独立寒宵静，花自轩中凉。试问当时人，谁知相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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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问当时人，谁知相思长！
　　沈静轩，你又可知我的相思几多长。
　　正如沈从文先生讲过的——我看过很多地方的云，走过很多地方的桥，喝过很多地方的酒，但只爱过一个正当好年华的女子。
　　我这些年，上海到杭州，来来去去无数遍，却只爱过一个你。

　　那个时代繁华处处笙歌曼舞，却也哀鸿遍野惨剧无数。那个时代，很容易爱上一个人，因了一双眸子。也很容易忘掉一个人，因了一句话语。
　　可是从此以后，我竟再也没有看到一个人，能让我在一瞬间，便埋下爱的种子。见风便长，呼啦啦蓬勃，让我肯等待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