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陶叶]梦想伤身》Aritsu

3、情深

　　03情深

　　“先生，因为航空管制，您的航班需要推迟三个小时起飞。”
　　陶轩盯着机场服务人员标准化的笑容，用听不出喜怒的声音缓缓道：“两个小时前，我们的航班已经因为天气原因被延误过了。”
　　对方的回应很机械：“对于给您造成的损失，我们深表歉意。”
　　陶轩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又盯着对方沉默了几秒，转身就走。

　　他的愤怒完全合理。
　　嘉世的队员早上五点就得爬起来赶飞机，到了机场胡乱地买了点食品充饥，等到临行前半个小时，他们突然被告知飞机误点。
　　然后又误点。
　　再误点。
　　于是他们可以吃午餐了。
　　队员们午饭时细嚼慢咽，用尽可能慢的速度品尝了盒饭的味道。但不管怎么磨蹭，一个小时之后，他们还是把午饭解决了。
　　他们搅尽脑汁消磨时间，甚至把手机上的训练完成了四个流程，终于熬过了等飞机的时间。
　　然后陶轩与服务人员就有了开头的对话。

　　居然在第二赛季总决赛最后一场比赛之前发生这种事，一想到嘉世很可能赶不上比赛，然后以如此可笑的方式输掉，将冠军拱手让给霸图，陶轩就忍不住烦躁。更何况退一步来说，就算勉强赶上了比赛，凭借这种比赛状态，真的可以打败同样强劲的霸图吗？
　　叶修看出陶轩在担忧什么，说：“只要上了赛场，我们绝对处于最佳状态。”
　　“那如果真的赶不上呢？”
　　“这是个问题，”叶修也很无奈，“要不然你打个电话到联盟去说说情况？”
　　“我讲过了，他们说没办法调整，毕竟是同步播送，电视播出时间也是安排好的。”
　　陶轩叹了口气，他就不信联盟真的不能调整，说到底还不是钱的问题。如果联盟此时商业化高度发达，一场比赛能令联盟获得高额利润，联盟绝对不可能任由最精彩的比赛如此草草结束。如果说失了一颗铁钉而亡了一个国家是富有训诫意味的寓言故事，那因为飞机晚点而丢掉冠军简直就是一个冷笑话。
　　如果联盟商业化程度更高一些的话……

　　“现在换航班或是开车过去也来不及了，对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叶修神情淡然地摸出一个游戏机，当着所有队员加顶头老板的面开始打地鼠。
　　“……你真镇定。”陶轩憋了半天憋出四个字来。
　　“好说，烦恼也没用，安心等着吧。”
　　队员的反应则与老板截然不同，他们纷纷抱怨队长没多带几个掌上机来，害他们不知如何消磨时光。
　　“不是在你们手机上安装了训练软件了吗？”
　　“手机没电了……”众人苦恼。
　　“那是你们的问题，”没手机的某人情绪稳定，“想想等会儿的比赛吧。”
　　他自信的样子就好像嘉世一定可以赶上比赛。

　　看着叶修专注地打地鼠，陶轩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是真要他发火他也发不出来，只好坐在一边看他玩。职业选手都有一双漂亮的手，陶轩不知道选手实力和手的漂亮程度是否有相关性，但正如他觉得叶秋的实力最强一样，他也觉得叶秋有一双最漂亮的手。手掌很薄，手指修长，干净洁白，几近完美。
　　陶轩安静地欣赏着，叶修选择了最高的难度等级，手指飞速地按在闪光的地方，动作流畅，显然仍有余裕。叶修训练几分钟后，手突然停下，地鼠脑袋在机子上闪动，叶修却没有丝毫动作，很快画面就显示游戏结束。
　　陶轩一愣，这时间显然与对方实力不符。他不禁抬头看去，正好与叶修眼神交会，猛然有了一种考试作弊被发现的感觉，顿时感到窘迫。
　　叶修倒是很坦然，直接把掌上机放到陶轩手里，说：“拿去玩吧，练练手速。”
　　看起来叶修误会了，陶轩顺势接过游戏机，没去解释，仅仅在心里想了一下，他要手速干什么。
　　“那你呢？”
　　“我还有。”
　　陶轩看到叶修又从包里摸出一个游戏机，下意识侧过身扫了一眼不久前才抱怨过的队员，他们三三两两地讨论着，没发现这边的动静。陶轩望了望对方在玩的，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嘴角勾了起来。

　　陶轩靠着叶修友情赞助的游戏机消磨了大半时间，等机子没电后就放回包里。他出去晃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很是雀跃，他告诉叶修，他们可以登机了。
　　叶修也跟着松了口气，他说：“幸好联盟只要求选手在季后赛时到场比赛，不然这种事情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次。”
　　联盟初期，大家都负担不起随着比赛到处乱飞的费用，联盟只好退一步要求选手季后赛时这么做，还帮忙报销了飞机票，这主要是为了防止代打作弊。至于常规赛，就只好依靠选手自觉了。至少叶修觉得，彼此都挺自觉的，他们都是有职业道德的，更别提还有职业选手的骄傲了。
　　“等联盟趋向正规，以后常规赛也会要求选手到场吧。”陶轩说，稍后又补充，“不过以后联盟一定会出台相关规定来避免这种意外。”语气里有些埋怨的意思。

　　在几番波折之后飞机终于起飞，大家都被折腾得有些困乏，相继都睡了。不知道是姿势问题还是机舱里空气不通畅，陶轩睡得颇不安稳，隐约做了好几个梦。那都是些不好的梦，搞得他心情压抑，最后还惊醒了过来。陶轩细想时梦境却不清晰，只记得梦里他和叶秋起了争执，吵得异常激烈。他不由皱眉，别过头去看身旁的人。叶修醒着，正透过小小的窗户看向外界，那里有大片的云海，他的表情沉静而从容。
　　陶轩没有出声，他看了叶修很久才回过神来，莫名觉得懊恼。他揉了揉眼睛，又按压了一下太阳穴，总觉得自己没睡醒。
　　也许是有了响动，叶修的注意力转移过来。陶轩清楚地看到对方眼珠上自己的倒影，心下大定。
　　“叶秋。”
　　“我听着呢。”
　　“荣耀对你来说，是梦想吧？”
　　叶修诧异，眼睛好像在说“这不是废话吗”，他看着陶轩急切想得到答案的表情，说：“没错，难道你不是吗？”
　　“当然是。”陶轩说。
　　一直都是。

　　陶轩放心了，他表示自己要再睡一会儿，让叶修在飞机降落前叫醒他。他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叶修那句把他惊醒的话仿佛又在他耳边回响。
　　梦醒之前最后一个画面他倒记得清楚。叶秋注视着电脑，眼睛反射着幽蓝的冷光，不耐地说：“你不用说了，荣耀就是我的爱情。”
　　……所以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果然睡昏头了吧。

　　一路上有惊无险，嘉世终于顺利到达比赛场地。比赛精彩万分，队员状态正如叶修所言极佳，队长大人威武依旧，一切完美。
　　结局当然是胜利。
　　陶轩如去年一样又请选手们吃饭，气氛比去年热烈，情形和去年类似，反正除叶修以外所有人都醉了。
　　陶轩作为唯二两个还没倒下的人还在苦苦支撑，叶修在一旁事不关己地扒饭夹菜，吃得有滋有味。等到酒足饭饱了，才想起来应该关心一下自己老板。
　　“陶轩，还活着吗？”
　　叶修摇了摇陶轩的肩膀，陶轩居然还留有一丝神志。他醉醺醺地看着叶修，看了很久才认出叶修是谁，迷迷糊糊地笑了。
　　“叶秋……”
　　“嗯？”
　　“我们赢了。”
　　“嗯。”
　　“下次我们……”
　　陶轩的声音小了下去，叶修只好挪近一点。
　　“什么？”
　　“你要去……去……”
　　叶修凑到他嘴边。
　　“继续。”
　　“你去把……三连冠……拿回来……”
　　陶轩吻了吻叶修的耳垂，熟睡过去。
　　“……”

　　沉默半晌，叶修面无表情端起酒杯和陶轩的空杯子相碰。
　　“我答应你了。”
　　……然后迅速地把酒泼到陶轩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