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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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第一间上房内，曾然与顺风千里两兄弟大眼瞪小眼。
一间屋里两个板凳，顺风千里占着坐，曾然坐在床边上。
曾然道：“你们不跟我说话我可以理解为是因为我们不熟，可是为什么你们两兄弟也不聊天？”
顺风奇道：“我们聊天不聊天跟你有什么关系？”
曾然道：“关系到我可不可以听你们聊天来打发时间。”
顺风：“……”
千里对顺风道：“你觉得相爷为什么要带着他回相府？”
顺风想了想，“大概……出门一趟，觉得不带什么回去有些可惜吧。”
千里望了望曾然道：“他哪里像纪念品？”
顺风也望了过来，“……嘴边的那颗辣椒籽。”
曾然：“……”
片刻后，曾然跳起来道：“我们来斗地主吧？”
千里道：“那是什么？”
曾然道：“扑克呀，风靡大江南北几千年的好东西。”
顺风道：“你活了几千年？”
曾然道：“我学了几千年的历史。”
顺风千里二人怀疑地打量他。
他为顺风千里讲解了扑克的基本知识后，拍着手道：“来不来来不来，输了要给钱的！”
千里四处望：“工具呢？”
“……”曾然蔫了。
顺风准备安慰他几句，就见他又跳起来找小二要了一大沓白纸与笔墨。
“都动手，一张撕成四等分。”
顺风千里开始人生的第一节劳动课，曾然一面在白纸上画桃杏梅芳一面抱怨没有红笔。
五十四张刚刚画好，李浮海推开门道：“上路。”
顺风：“……”
千里：“……”
曾然：“没关系，随身携带，居家旅行，必备良品，反正车上也是三个人。”
三人行至车前，李浮海道：“你赶马。”
曾然脸上的笑容一僵。
李浮海道：“相府马夫太多，是时候赶一个走了。”
曾然一溜爬上马，碎碎念道：“一下太多，一下只裁员一个的，还不如直说就多我一个……”
后背被拍了两下。
曾然满脸希冀地回头。
顺风伸手道：“扑克给我。”
“……”
事实证明，司机的确是一个引人瞌睡虫的职业，难怪到二十二世纪时全球就开始积极研究全自动化交通设备。
曾然顶着两个黑眼圈，有气无力地挥了一下马鞭，然后将脑袋伸进去道：“可以换班了吗？”
千里丢下一对二，道：“这轮还未完。”
曾然默默抽出脑袋。
片刻之后。
“可以换班了吗？”
“这轮未完。”
“……”
“换班……”
“未完。”
连续催了七次，李浮海总算是遣了顺风出来。
曾然钻进车内，夺过牌来道：“哈哈，终于该我了。”
千里呵欠连天道：“好困。”
李浮海兀自闭眼养神。
曾然：“……”
他可以非常确定，是游戏在玩他了。
三日后，马车穿过天府，入龙川。
曾然对城市名称很好奇，特地问过李浮海。
“藏画为什么叫藏画？”
“因为传说藏画城内藏有一副世间罕见的名画。”
“松间为什么叫松间？”
“松间寓意为松柏常青围绕之意，象征常绿常盛。”
“天府呢？”
“传说中通往天神居住的门藏在天府城内。”
曾然恍然大悟，收获良多，随口奉承道：“相爷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李浮海面无表情道：“因为我是丞相。”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很耳熟？
龙川城绕皇城而立，将巍峨皇城围在中央，山川呈神龙之姿，盘区蜿蜒，山路平缓绵长，却弯弯绕绕如同迷宫。
曾然感叹道：“一直以为曾家独占覆雪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皇帝家都用整座山做大门了，曾家占个山顶算什么。”
李浮海在一边补充，“当你看见皇城近在眼前，内心兴奋以为目的地即将抵达时，却发现还要用两日时间进门，还觉得兴奋吗？”
曾然想都不想，兴奋道：“我第一次知道进门是一个能够延续几天的动词。”
李浮海望他一眼，“我有个方法能够让它延续一辈子。”
曾然识相地闭嘴。
千里伸脑袋进来，有些为难地看着李浮海。
李浮海道：“说得深奥点，他就听不懂了。”
千里想了想道：“有虎拦路，曰奉命，命自天上来，不知天高几分，天在何处。”
李浮海眼中一暗，“打虎。”
千里迅速掉头出去，然后传来一阵风声，夹杂着些人声与咒骂。
有声音道：“你敢打我？”
千里的声音传进来，“咦，手脚怎地不听使唤了？哎呀，你的脸真硬，磕得我手都疼。”
曾然连忙顶开帘子去看热闹，只看见两三个侍卫装扮的人飞了出去，千里双手互相拍了拍，爬上车辕与顺风并排坐着，示意他障碍已除，继续前进。
李浮海似乎心情不佳，接下来的一路无论曾然如何搭话，他都只用单音节来回答。
曾然心中预感皇城中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同时预感此次进入皇城应该不如原本想得那般顺利。
果然，马车在城门口被拦下。
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侍卫，周身衣服打扮与那日躺在地上的几个如出一辙。
左边的嚷嚷道：“进城要检查的，车上的统统都下来！”
车外的顺风道：“哼，你说下就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让我们爷下来给你看？”
右边的冲上来道：“怎么说话的？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曾然在车中听着，奇道：“这人好为着刚刚那人说话，他们是不是有一腿？”
李浮海推他一把道：“下去说。”
曾然被推到门口，回头道：“唔？”
李浮海道：“是时候把你放出去了。”
“……”他怎么感觉自己像某种生化武器？
“让那两条看门狗心甘情愿放我们进去，就让你当相府的食客。”
“……我可以选择继续当马夫吗？”
曾然被推了下去。
左右两个侍卫见车上滚下来一人，提着长枪就要冲过去。
曾然灰头土脸地爬起来，一面喊等等一面道：“我是下来传车上爷的一句话的。”
左边的狐疑道：“什么？”
曾然道：“你们两个有一腿吗？”
顺风千里：“……”
两侍卫听他说得风马牛不相及，又要过来搜车，顺风蹦下来阻拦。
两人刚刚要动手，就听车中一声咳嗽。
曾然竖起耳朵，听见李浮海道：“你不停的说话就好。”
“一切听相爷的。”曾然愁眉苦脸道。
左右两人闻得“相爷”二字，皆是一愣，就听曾然絮絮叨叨说起话来：“左边的小哥，看你印堂发黑脸色发青双眼无神，最近有大凶兆啊。”
左边的侍卫：“……”
曾然又道：“右边的小哥，你真真是脸色红润富贵之相，你们两人在一起就能够逢凶化吉白头到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城墙上方突然爆出一阵大笑。
顺风千里同时警惕地望过去，就见城上立着一个瘦巴巴的戎装少年。
戎装少年对着底下喊道：“前面的小家伙，你叫什么，我们交个朋友！”
曾然呆呆抬头望着道：“二狗，一二三四的二，猪狗不如的狗。”
戎装少年：“……”
李浮海在车内道：“就是你拿了搜查令守在门口？”
戎装少年一愣，随即两三步从城梯上跑下来，脑袋从车帘中伸进去道：“李相？”
李浮海看着他的脑袋道：“小将军近来可好？”
戎装少年脸色变了变，道：“尚好。”
左右两侍卫如小职员见了老板，站直了身子道：“崇将军！”
戎装少年笑嘻嘻道：“我是月老吧，请我吃糖吧？”
左右两人愤愤朝曾然望去。
话间李浮海悠悠然从车上下来，问道：“现在我能进城了吗？”
戎装少年皱眉道：“只是皇城内状况不好。”
李浮海哦了一声。
戎装少年又道：“摄政……和他的名字一样了。”
李浮海冷笑一声，“我送他他的姓氏。”
戎装少年道：“是皇城百姓与朝中百官推的。”
李浮海道：“庆幸没被推下去摔死。”
曾然好奇问顺风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摄政王叫什么？”
顺风脸上写满千言万语，可惜层层叠叠，看不清。
曾然见他不答，又凑到李浮海跟前道：“我表现不错吧？可以从马夫晋升为食客了吗？”
李浮海也不看他，“可以晋升为马夫人。”
曾然：“……”
戎装少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这位是？”
李浮海道：“二狗。”
他说罢也不理两人反应，上车直接遣了顺风千里动身进城，马车渐行渐远，很快没了踪影。
曾然呆立风中：“我又被丢了？”
戎装少年道：“又？”
曾然扭头，一双亮晶晶的眼望着他。
少年被望得有点窘，咳了几声。
曾然殷勤拍了拍他的背，道：“听他们叫你崇将军。”
少年道：“我叫崇宴。”
曾然眨眼道：“你家大不大？肉多不多？”
崇宴道：“我一般住军营……”
话未说完，曾然挥着双手朝城内跑去，口中大叫：“相爷，等我，相爷……”
崇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