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书》娘阔先生

4、第 4 章

　　回到家里之前，我又去了附近常坐的茶馆，出乎意料的，像我这种容易暴躁的人，却异常地喜欢喝茶，坐在茶馆里也不觉得无聊。
　　我盯着泡出来的茶叶根根直立，看着杯口散出的絮絮热气，进入了沉思。第一次来这个茶馆，是叶玲带着我来的。那时我还喜欢喝咖啡，喜欢熬夜上网打网游，过着奢靡放纵的夜生活，在大学里混日子。
　　但是没多久，我就遇到了这个女孩，便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她。
　　叶玲的样貌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我记得她那双弯月般的眼睛，虽然不大，但是笑起来的时候是眯着的，看着很舒服。她爱玩弄我的头发，喜欢用她的手抚摸着我的手，蹭我的脸颊，笑意盈盈地在我怀中哼着不知名的曲儿。
　　我端着茶杯，摸了摸上扬的嘴角：“你在哪里？”

　　我和叶玲自大学毕业后，便失去了联系，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就好像我的母亲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就离开了我。
　　但是我却不想放弃，我强迫自己认为她还活着，没有离开我，只是因为毕业后工作不稳定，还没确定下来，一旦确定，就会再次联系上自己。
　　即使我自己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说辞。

　　我闭上双目，她曾经告诉我，她有一个很优秀的哥哥，出国留学还没回来。她的哥哥特别害怕她哭，每次她做错事情，挨了批评，只要她一哭，这个哥哥就立刻心软了下来，任她当马骑都不在话下。
　　“会不会是出国找他哥哥了？”我忽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随即便后悔没有多多打听她的家庭，多多了解她的故事。
　　我可能只是一味的享受和她一起的时光，却忽略了很多细节······像我这种不合格的男友，她才会选择悄悄的离开吧。

　　放下杯子，站起身子，叫来服务员，结完账我便走出了茶馆。远方的太阳已经渐渐下落，几道奇异的颜色组合成斑驳的红霞，一层层地推散开来······
　　我垂下昏沉的脑袋，疲惫地乘上自己的车子。

　　回到家时，已是天黑，进屋后老妈妈接过我的外套，压低了声音道：“路律师到了。”
　　我诧异地蹙起了眉头，抬起头便向楼上看了看，路凡此时正懒散地靠在二楼的护栏边看着我，嘴角扬着近乎狂妄的笑意。

　　我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因为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这是不二的法则。
　　我挪着铅沉般的步子走了上去，在楼梯口时他便一把圈住我的腰，将我拖进了我的卧室，一阵无用的挣扎后，我被他压倒在床上，屏住呼吸，忍住那蔓延的恶心感，任着路凡肆意地舔舐着我的皮肤，玩弄着我的身体，我只是疲惫地闭着眼睛，我只是死死盯着那红色的窗帘发呆。

　　我开始联想自己的人生，为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而变得如此扭曲？为什么所有短暂的幸福都如此奢侈？为什么我身边一丁点温暖的阳光都不能见到？
　　我仿佛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中，直到这井中之水渐渐干涸，我的皮肤也随之皲裂，生命变得奄奄一息，但在那时，我会不会见到一缕微弱的光照······

　　路凡赤裸着上身，俯身凝视着我的眼睛，蹙起了眉头：“怎么了？很痛吗？”
　　我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你怎么来找我了，电话联系不行吗？”
　　路凡从旁边的床柜上拿起一包烟，动作娴熟地弹出一根香烟，点燃了尾巴，火星点点的伴着烟灰燃烧起来，他吸了一口道：“我如果还不来找你，就是警察找上你了。”
　　我打起了一个冷颤，即使是我，也无法躲避对制裁的畏惧感。他似乎感觉到我的不安，手上使力更加圈紧了我的腰，浅浅地吻了吻我的额头：“放心，只有你最近不要再做出什么事情，他们找不上你的麻烦。”
　　我又挂上一个虚伪的笑容，颤抖着送上了我的唇，我闭上双眸，想象着这个男人，是叶玲，便止住了那股嗓中止不住的恶心。
　　但当我睁开双眸，看着他时，我对自己又添了一层新的厌恶之情。
　　路凡没有发现我那从心而发的抗拒，他满意地看着我的主动献吻，修长的指尖眷恋地在我脊背上从上而下地滑动着：“乖，找点别的事情做做，别总是闷在家里。”
　　说罢，他便穿起了衣服，整理完西装最后的袖口，他便又坐回床边，用拇指和食指捏起我的下巴，轻轻地吻了吻我的唇道：“睡吧，什么都不用想。”
　　这声音有着极大的安心感，我温顺地点了点头，疲惫不堪地倒在柔软的枕头上，昏昏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见了活人，死人，男人，女人他们从不同的方向爬到我的身边，伸手抓着我，扯着我的衣服，啃噬着我的□□，直到我被吃剩下一片残骸的白骨森森。
　　我猛然惊醒，张开眼睛，盯着昏暗的灯光照射下的墙壁，头痛如裂，嗓子干燥，难以下咽，我探着身子去拿桌边的透明杯，却视线模糊，抓了一把，没抓到。
　　我便试图从床上坐起，□□触电般的疼痛让冷汗直下，回忆起刚才路凡在我耳畔一直重复的话语：“我爱你，为了你死而无憾。”就在这时，那神经好似瞬间崩裂一般的从我脑中牵扯起来，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痛楚，我忍不住嚎叫了起来：“唔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