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烟雨的哀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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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亮烟雨就爬了起来走出小棚子，手里拿着半截木头戳子身上也已经背好了小篓子，就在这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小声问道：“姐，你要上山吗？”
烟雨回过头却看见是连山，连山瘦瘦的身子，晒得黑黑的小脸，明亮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却觉得连山小小的年纪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丝坚毅的表情，在看连山后背已经背上了自己编织小篓子。
“连山你想要和姐姐去山上？”不等烟雨的话说完，连山已经走到了烟雨的跟前拉住烟雨的手，表情鉴定重重的点了点头。烟雨也看到连山的小背篓里放了一截木头戳子。
这是个心思细腻且主意很正的孩子，烟雨没有反对。拉着连山一起上了山。
早上的空气还有些凉，烟雨自己身上穿着破烂的衣服，弟弟身上也是，在早上的气温中并不暖和，烟雨知道此时她不能做到态度的改变，只想着万事都要先做好眼前最紧急的事情。
“姐，这是我们昨天吃的野菜，我认识。”连山忽然松开烟雨的手，在林子里一片草里拔起一根蕨菜。
“嗯，这个叫做蕨菜，就是那个吃起来滑滑的野菜！”烟雨觉得自己的弟弟悟性还是不错的。
“姐姐，我也要采到更多的野菜！”连山不再拉着烟雨的手，而是跑到了烟雨的前面，在草里不断的找着烟雨给他吃过的野菜。
“连山，你看看这个，这个叫做小叶芹，只长在小溪边或者很湿润的土地里它可以用来包饺子，烙馅饼！”烟雨指着小溪旁边的小叶芹说。
“这个叫做大叶芹，可以用来炒着吃！”烟雨一边采一边教弟弟辨识这些味道较好的野菜。
“姐，我认识这个，这个叫窝窝秧，我喜欢吃，它软软的，不涩！我要多采些它。”连山忽然拔起一根长的有二十多厘米高的窝窝秧说。
烟雨笑着对连山点点头，连山却小声的说：“什么时候能在吃到鸡肉和五花肉还有肉包子呢？”
一时间烟雨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能插过话题，不让连山在想以前的事情。
之后烟雨带着连山又去了挖出过木薯的那个地方，本来是想着在找点木薯挖回去可是木薯没看到，倒是在那块地方的下坡处发现一大片野生的甘薯苗，当烟雨看到野生甘薯苗的时候差点笑出声。
此刻甘薯在烟雨眼里那就是宝贝，二话不说烟雨就把自己篓子中的野菜全部放进了弟弟的背篓中。
“姐，你是要拔这些苗儿么？”连山扒开地上稀稀疏疏的杂草，指了指那些甘薯苗。
“是呀，连山等姐姐把这些苗儿拔出来，你就挖这下面的土，会挖出来甘薯的！”烟雨指了指甘薯苗根部的地方。
“嗯，姐姐，我知道了！”连山手里紧握着半截木头戳子，蹲在烟雨的跟前，等着烟雨拔苗。
烟雨之前在乡下的时候帮着奶奶栽植过甘薯，所以知道有甘薯苗，就可以栽出甘薯来，所以当烟雨拔苗的时候很是小心翼翼。
烟雨把拔出来的小苗一根根的放在一边，弟弟连山跟在自己的后面手里不停地挖土，烟雨看到连山已经挖出六七块甘薯了，只是那甘薯很小，就和普通的马铃薯差不多大。
一会的功夫烟雨已经拔了一百多根甘薯苗，心里还想着“这下发达了！哈哈哈哈,想不到我徐烟雨活了三十来年竟然会因为区区百十来根甘薯苗兴奋......”
转身烟雨也拿起木头戳子和弟弟一起挖起了甘薯，两人挖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把所有的甘薯都挖了出来，那些没被发现的甘薯烟雨想等明天再来挖。
把挖出来的甘薯一个一个的装进背篓中，烟雨看了看已经装满的小背篓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晚上可以吃烤甘薯了。
烟雨现在的身子勉勉强强的才把这满满一背篓的甘薯背起来，弟弟连山也是有些吃力的把装着一背篓野菜和甘薯苗的背篓背起来，可是弟弟的脸上兴奋的表情比烟雨还要夸张。
姐弟俩终于回家了，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高过了山头，早上山里有露水，烟雨和弟弟连山的身上已经湿透了，在那堆破烂里烟雨找出了两件破衣服换了上。
连清自己在一边已经升起了火堆，烟雨决定今早上只吃甘薯，一旁的连海和连山又向昨天那样开始给野菜分类。
烟雨知道再过一个月山上的野菜就会老掉不能再吃了，所以趁着现在要好好利用这些野菜。
早上摘回来的野菜多数都是蕨菜和窝窝秧还有小叶芹，弟弟们把野菜拿去了河边洗，烟雨这边就烤着甘薯，烟雨觉得自己嘴里满是口水，扭过头又看看靠在自己身上的小四连明，连明基本和自己差不多眼睛不转珠的盯着火堆上的甘薯。
那些些甘薯苗被烟雨放进了棚子里，烟雨怕这些甘薯苗被太阳晒坏了，因为烟雨准备在下午太阳西落的时候栽植它们。
三个弟弟连山，连清，连海三个人每人拿着一个编织的大托，还每人分类的拿着洗好的野菜回到了小棚子。
烟雨一看，连山拿着最多的蕨菜，连清拿着窝窝秧，连海拿着最少的小叶芹，这三兄弟倒是分工明确。
烟雨烤了十来个拳头大的甘薯，剩下的五十来个甘薯被烟雨放进了棚子里那个大大的背篓中，这些甘薯已经发过苗了，不会像正常的甘薯那样好吃。
如果久存的话还是会继续发苗，那样的话就不能吃了，时间久了这些甘薯就会烂掉，烟雨有些发愁。
小棚子里烟雨和弟弟们围坐在一起，老四连明就坐在烟雨的怀里，烟雨小心的给他剥甘薯皮，其他三个弟弟早已经狼吞虎咽了，估计也是没吃出来这甘薯的味道有些不同。
连明还小，烟雨很小心的把甘薯掰成一块块的递给他，等他吃饱了烟雨才开始自己吃，就是这样烟雨自己也才吃了一个甘薯，因为以后的日子还长。
吃过早饭，烟雨给自己的弟弟们下了第一个任务，那就是小棚子旁边的那块空地，这空地距离小河不远，烟雨看过这的土地肥沃，距离李家村还远，于是烟雨决定要在这里种甘薯。
弟弟们的任务就是挖土，把这空地上的土挖开，把草和碎石头都扔出去。
“姐姐说，只要把这些土挖好，今年冬天我们就不会挨饿了！”老三连海眨着大眼睛第一个跑到烟雨指定的地方开始拿着戳子挖土，连海小小的年纪已经对饿这个字有了深刻的体会。
三个弟弟在地里挖土，老四也拿着一根小棍子跟在后面学着哥哥们的动作往地上戳，小屁股撅的高高的，一会在大哥哥那戳几下，一会又去二哥那戳几下，他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烟雨看着弟弟们忙了起来，自己就把那些洗的很干净的野菜分捆用垂柳枝的皮绑好装进背篓中。
整整一背篓野菜，烟雨看了看李家村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高高的围栏足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围栏门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茅草亭子，可以看的出来那是临时用来歇息的地方。
烟雨扒着围栏门的缝隙向围栏里面瞧着，在距离那个紧挨着围栏的茅草亭旁边是一户人家，看的出来那户人家还在做饭，似乎是刚昨晚农活回来。
因为烟雨看到一个四十多岁将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正扛着一把铲子往院子里走。
“大叔，那位扛着铲子的大叔，大叔......”烟雨跳着脚，尽量用合适的语气好音量喊着那个中年男人。
那个中年男人听到了烟雨的喊声，他侧过头看了看这个叫喊自己的小姑娘。然后拿着铲子朝着围栏这边走了过来。
这时候的烟雨，头发有些乱却也用垂柳枝的皮绑在了脑后，自己也洗了脸。烟雨曾经在小河里看了自己的容貌，虽然现在很黑很瘦可是这五官却端正的很，尤其是那双极其出神的眼睛。这样的坯子以后长大了也一定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只是现在这一身打扮只能堪称是小乞丐。
“小丫头，你叫我做什么？”那个中年人长的很壮实，他走到烟雨跟前把铲子往围栏那一放，自己隔着围栏看着烟雨问。
“大叔，我想问问，如果我有很好吃的野菜可不可以进去和别人交换点我需要的东西？”烟雨说哈的时候，收起了平时的表情，把那成熟的气息变成了小孩子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有些央求的语气。
“这里面是不让进人的，再说了，你能有什么交换的东西？”中年男人弯下腰瞧了瞧烟雨背上的篓子。
“大叔，我求求你让我进去吧，我这里真的有很好吃的野菜，不但好吃还可以久存，如果我在不换些东西回去，我和弟弟们就要饿死了，求求你了，让我进去吧......我就只要那么换一点点东西就好了。”
烟雨伸着自己那细细又小小的小手指隔着围栏比划着给中年人看，不知怎么的烟雨终于用央求的语气说出话来的时候，自己居然莫名的流眼泪了，也许是那三十来年的自尊心又或许是自己那四个依靠自己的弟弟，只是这眼泪是真真切切的流了满脸都是。
那中年男人看着烟雨忽然愣在了那里，他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看着烟雨，这时候围栏里面忽然女人的声音传来。
“柱子，你在那干什么呢，赶紧回来吃饭！”一个中年妇女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手里拿着一块麻布奔着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柱子，你干什么呢，这是谁家的孩子？”那妇女看起来也有四十几岁的年纪，她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看起来是个累心的女人，看着面相倒像是个善良的人，烟雨是这样觉得的。
“婶子，我这里有些野菜你拿回去尝尝吧，要是好吃你就帮我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和我换点吃的吧，我和弟弟们好饿！”烟雨的眼眶着还含着没流完的泪水，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还指着自己小棚子的方向。
烟雨蹲下身子把背篓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捆绑的整整齐齐的蕨菜努力的想要递进围栏中，可是无奈烟雨现在的个子太小。根本不能把野菜递进去，那男人似乎也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烟雨就那么可怜巴巴的看着那个男人，野菜就那么一直举在半空中。
半响之后，男人忽然把野菜接了过去，扭头告诉自己妇人了点什么，烟雨没听清，就听到那男人问自己：“小丫头，你家有几个弟弟？”
“我家有四个弟弟，大叔，谢谢你。这一捆算是我的谢意！”说着烟雨又把一捆窝窝秧递给了那个中年男人。
不一会的功夫，那个夫人手里捧着一个木头做的饭盆走了过来，烟雨定睛一看，那木头饭盆里装的是一些还冒着热气的杂粮。
那是混杂煮在一起高粱米和大米还有一些小米，也许这是这家人的早饭和午饭也不一定，烟雨看着这么一大盆饭足够烟雨姐弟吃两天的了。烟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背篓。
这时候那男人开口了说：“小丫头，我没办法让你进来，这得村长同意才行，所以你就把镍的野菜放在我这里，我帮你交换，你要换什么告诉我。但是你千万不能让村子里其他人知道！”中年男人把那一盆子杂粮饭递出了围栏。
烟雨小心的接过那个分量很重的饭盆，重重的点了点头，又踮着脚把自己的背篓努力的像围栏中递过去。
“大叔婶子谢谢你们，你的话我记住了。这个盆子我用完会送回来的，我什么时候可以在来？”烟雨捧着木头盆子深深的给中年男人和妇人鞠了一躬，脸差点埋进饭盆里。
“你不要鞠躬，这不算什么，你后天在来吧！早上太阳过山头的时候我在这等着你！你现在快回去吧，把这饭趁热给你的弟弟们吃，走，快走吧！”中年男人说着还回过头往村子里的方向看了看。
烟雨点点头，又给中年男人鞠了一躬，扭身尽量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家走，身后那中年男人和夫人一直目视着烟雨离去。
男人和女人看着小小的背篓中，那一捆捆整齐干净的野菜，脸上流露出很是复杂的深情，男人看着那背篓似乎在想着什么。
“柱子，想什么呢，赶紧回家吧，别人家的地都开始播种了，咱家的地还没翻土呢，还愣在这里犯什么呆！”妇人扯着男人男人往回走，手里还不忘了把背篓拿起来。
被称为柱子的男人，又将铲子抗在了肩上，临走时还回过头看了看一里地外那个小小的草棚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烟雨的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