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再起时》果子暖暖

17、第 17 章

　　17.
　　血线从唇角往下直画至下颌，萧瑟夜风里，牡丹落了不知多少，让老管事看住床上张良，颜路伸袖擦去溢出的血，粘稠风干，只糊了一片，如涂在肌肤上的胭脂。

　　花巷勾栏，莺莺燕燕，淫言秽语。颜路寻了老鸨，言明来意，买一个干净姑娘的初夜。后院里站了几个刚被卖进这里的良家姑娘，颜路挑了一个温文清秀的，再三确定了清白。老鸨伸手就要高价，颜路出来得急，一心想着张良等不得，居然没带金叶银钱在身，这次映雪倒是稳稳佩在了腰间。

　　不犹豫，颜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剔透的青玉，如果认真看，玉内飘逸着一丝绯色，异常魅冶。

　　老鸨在手掌翻来覆去地看，又举起在等边细瞅，叹了气道：“只可惜小了点，才拇指甲那般。姑娘你领走吧，记得给我囫囵还回来。”老鸨笑眯眯地，“不过依我看，公子一表人才，定然不会食言。”

　　后半夜，颜路静静地在屋外，扶树伫立，眼里是银装素裹，树上的积雪哗啦啦地掉，砸在同样冷冰的身体上，在东升旭日下化作软水滴答。

　　为张良封穴的银针落了地，再也没能见着。绫罗绸缎的撕裂声，火热高涨的喘息，先是隐忍痛叫转而婉转莺啼的女子娇媚叫声，吮吸水泽声，几个来回，张良按捺不住的低吟，还有长长的叹息，不知是否满足。但令人耳红心跳的声响复起，直到那夜雪染白了整个牡丹园。

　　张良起身披衣，配上灵虚，穿戴整齐，顾不得半掩娇躯的姑娘，推门而出，颜路向着他走前几步，又停了脚步，平静地看着张良。

　　昨日国色天香今朝遍地零落，无言踏过，来到颜路跟前，羽睫微动，半饷，还是就了雪水，把颜路下颌难辨的胭脂色抹去，凤眸里无怨无恨，无悲无喜，只有冷寂。

　　两唇翕动，还是抿住。漠漠在心里，探上那眼角眉梢，能拔剑断了此情否？断了妄想欲念？

　　是不是，有些人生来就是爱人，有些人生来就是被爱？怎么爱一个人，真能看着他幸福平安便足够？太难，情一字，太难，人心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