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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总决赛结束后,在现场举行了记者招待会,除了进行例行的程序之外,最吸引人的场面,当然是中外记者对兰欣欣的争相采访。宋洪涛得天独厚,第一个发言:
      “兰欣欣小姐,你好!在这最辉煌的成功时刻,您的感受如何?最想说点什么?”
      “此时此刻,因为美梦成真,心中感到非常欣慰与骄傲。我真诚感谢组委会和评委,感谢三亚市政府和全体工作人员,感谢我的父母、老师和朋友,是你们共同的精心组织、无私奉献、悉心栽培和大力协助,才使我顺利地步入艺术殿堂的成功之路,戴上了这世界小姐总决赛的桂冠。”说到此处,兰欣欣提高声调,真诚表白,“最后,我还要衷心感谢国内外的记者朋友们,感谢你们多日的辛勤工作和鼓励!感谢你们把我和我的这些美丽的姐妹,介绍给了全中国和全世界爱美的人们!
      掌声过后,一位来自加拿大的白人记者挤上前来,中文说得还挺标准:
      “请问兰小姐,您的父母是从事什么职业的?您有男朋友吗?您未来要向什么方向发展?”
      “我的父亲是中国海军的标准军人,母亲是位白求恩式的医生。我目前还没有男朋友,正在音乐学院2年级学习声乐,希望有朝一日,能用歌声为人们带来更多的快乐。参加模特选美比赛,只是我的业余爱好。”
      听到兰欣欣在这样重要的时刻说立志要当一名歌唱家,说参加世界小姐大赛只是业余爱好,金曼丽的心猛地一跳,感到非常意外和不悦。她远远望着兰欣欣的笑脸,愤愤地自忖: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你现在已是皇冠加顶,鲜花簇拥,前程似锦,名利双收,还妄谈什么音乐,什么理想!等着吧,看为师如何调教你。
      记者招待会结束后稍事休息,紧接着是花车游行,以满足当地市民一睹佳丽风采,分享殊荣的愿望。花车时进时停,佳丽们手持鲜花,向人群频频招手,或是随意做出一些自我展示的优雅动作,引来阵阵欢声笑语。
      当天下午、夜晚和第二天清晨,全世界不同时区、不同国家的许多新闻媒体,争先恐后地播发出本次世界小姐总决赛在中国三亚市成功举办的消息和图片,其中最醒目、最耀眼的自然是中国22岁的佳丽兰欣欣勇夺冠军的大幅照片。有外媒评论说:这是该项赛事多年来举办的最成功的一次,脱颖而出的中国佳丽兰欣欣,堪与誉满世界的意大利名模贝尔妮芬相媲美。贝尔妮芬的美艳和才智,曾经倾倒众多声名显赫的追求者。
      晚8点,三亚市政府举办了盛大的答谢酒会。应邀发言的嘉宾在热情祝贺总决赛圆满成功的同时,都不忘赞扬三亚市所做出的贡献。三亚市副市长齐虹再次衷心感谢总决赛组织者和来自各国的评委、佳丽、记者、嘉宾对三亚的厚爱,希望大家在未来的时日里,继续关注三亚的发展,钟情三亚的美丽,享受三亚的浪漫。他的真情邀请,博得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从第二天开始,各方宾客陆续踏上离岛的归程,金曼丽、兰欣欣和助理郭雯雯等人与宋洪涛同机返回北京,在首都国际机场受到宣传、教育、文化、艺术等有关部门领导和业内人士的欢迎。依然是花团锦簇,灯光闪烁,赞誉有加,欢声笑语,问答不休。面对着超级荣耀带来的精神愉悦,以恩师身份出现的金曼丽万分得意,难掩心菲,仿佛自己重获青春,再返T台,与兰欣欣携手演出,同获了冠军殊荣。当有业内熟人恭维她大功告成,将永载史册时,竟激动得哽咽难语,与站在她身旁婷婷玉立,笑对记者,让他们尽情拍照和录像的兰欣欣,形成了鲜明的换位般对比。
      在即将驶离机场的大巴车前,金曼丽忽然想起件事,悄悄将宋洪涛叫到一旁。
      “金老师,有何指教?”宋洪涛主动询问。
      “岂敢,岂敢,只是有事相求,恐怕要给你添点麻烦。”
      “您尽管说,不必客气。”
      “宋记者,你能不能从摄像中将那位疯癫画家的几幅速写提取出来?兰欣欣想留作纪念,让我代她同你商量商量。”
      “啊,可以可以,小事一桩,争取明天下午送给您,行吗?”
      “那就先行感谢啦!喂,对了,小宋,今晚上有关方面要安排一个庆功会,希望你能参加。”
      “哎呀,恐怕不行!”宋洪涛解释说,“我得赶紧回台里把专题编排出来,原定在晚间新闻联播后要用,实在抱歉!”
      “真是难为你们这帮记者啦!”金曼丽说完,仍觉言犹未尽,有感而发地又接上一句,“有道是,常牵彩霓施巧手,尽为她人做嫁衣呀!”
      “就是呢!”宋洪涛迅即回应,“难得有老师的如此鞭策,学生定当再接再厉。”
      “哟,我可不敢当你的老师,我只是真情实意地敬佩你们这个职业,时刻欢迎你这贵客临门!”
      “一定,一定。”宋洪涛满心欢喜地答应。
      与宋洪涛告别后,金曼丽发现兰欣欣有点异样地看着自己,小声解释道:
      “欣欣,我同记者打了多年交道,有苦有甜,一般情况都是敬而远之,不即不离,至今没有交下一个知心的朋友。经过这次世界小姐总决赛,特别是你夺冠之后,我们必须尽快选中一位可以招之即来,来之能胜的御用记者,借助媒体的力量,将未来的事业顺利推向高峰。”
      兰欣欣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热闹非凡的庆功晚宴结束时,已是午夜12点多钟,兰欣欣挽着微醉的金曼丽欲返回酒店房间,发现宋洪涛正在接待大厅的沙发上等人,见到她俩个的身影,立刻起身迎过来。
      “老师,这么晚了,宋记者怎么还没休息?”
      “啊,我约的他,来送照片的吧!”
      “照片?什么照片呀?”
      “就是你想要的那几张速写,他本来说要明天下午送过来的,怎么提前啦?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噢,早送来不更好嘛!”兰欣欣一手扶着金曼丽,一手扬起来招呼走近的宋洪涛,“宋记者,您好,啥时候到的?”
      “刚到不一会儿,赶过来给你们送照片。”
      金曼丽脱开身子,含笑着道谢:
      “小宋,辛苦你啦,忙够呛吧?”
      “心苦命不苦!能为二位女士效劳,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哟,小帅哥,啥时学会的花言巧语?女人可最怕这一套哇!”金曼丽笑眼相对,边说边接过一摞照片,简单翻了翻,发现除了那3张速写之外,其它十几张全是欣欣在T台表演时的优美造型,且张张传神,足见功夫不凡。她将那张穿黄旗袍的照片抽出来,递给兰欣欣看,颇为不满地说:
      “欣欣,你好好看看,是不是有意画走了形?岂有此理!”
      兰欣欣没有立即回答,把自己的形象仔细揣摸一阵,轻声询问:
      “宋记者,就这些?还有别的吗?”
      宋洪涛闻言,惑然不解地看看兰欣欣,又看看金曼丽,猜测地探问:
      “兰小姐,您是不是担心我会把照片传到社会上去?”
      “唉哟,看您想到哪去啦!”兰欣欣赶紧否认,沉思片刻,犹豫地解释,“我是想问问您,有没有那位画家的照片。听说他当时不但拒绝了老师的请求,还突然起身退场离去,心里总觉得不大对劲儿,想认识一下这位神秘的画家。”
      “这好办,等明天我再抽出几张就行了。据三亚的林警官介绍,他叫黎天成,不到40岁,曾经是位著名的黎族画家,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后到海外游学多年。在得知寡母去世,妻子带女儿离家出走的消息后,才匆匆返回家乡,欲为母亲守孝3年。因受到强烈的精神刺激,得了严重的失聪失语症,有口难言,是位很不幸的悲剧人物。不过,咱可有言在先,他的照片您只能个人留存,决不可流入社会,免得将来有一天,他要告我侵犯肖像权。他现在的那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是精神不正常所致,咱得尊重和保护人家的隐私啊!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没等兰欣欣表态,金曼丽便点头代为回答:
      “这事你大可放心,我们可不会做引火烧身的傻事。不过,你倒是想的挺周全,用不用写个保证书什么的?“
      “金老师,岂敢岂敢,求您别折煞晚辈!“
      “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金曼丽已完全醒酒,认真地表白起来,“小宋,你没看出来吗?我对新闻界的朋友,历来是高看一眼,有求必应。你今后有啥事情,尽管直说,能办的必定办好,不好办的尽量帮忙,我这可是真心话。”
      宋洪涛稍一迟疑,还真的提出个要求:
      “金老师,兰小姐,二位既然如此坦诚,我也就真不客气啦!”他稍一停顿,便直奔主题,“我在央视综艺频道是专跑演艺圈的记者,愿意随时为二位效劳,希望得到一些独家新闻。”
      “我看是没问题吧!有你这番的真情和才华,保证合作愉快。欣欣,你说是不?”
      “求之不得,朋友之间相处,就该如此。宋记者,别忘了,一定把画家的照片送给我。”
      “好,一言为定,那我就告辞啦!”三人握手告别。

      第二天一大早,宋洪涛准时将照片送到兰欣欣和金曼丽现同住的房间,稍坐片刻,说要赶回台里开会,匆匆离去。
      送走宋洪涛,兰欣欣在窗前琢磨着手中的照片,忽然自言自语地说道:
      “等有机会,我一定要拜访他。”
      “要拜访谁呀?宋记者?”坐在沙发上的金曼丽问。
      “不,是想见见这位神秘的画家。”兰欣欣递过照片,“老师,你看,他作画时的神态多专注潇洒,哪能看出精神不正常!”
      “什么专注潇洒?不过是个不忠不孝的浪荡子嘛!”金曼丽不屑一顾地反驳。
      “他还不忠不孝?宋记者不是说他专程从海外归来,要为母亲守孝3年吗?”
      “人死了,守孝还有什么用!他要真有那份孝心,有人之常情,就不会抛妻舍母地在外多年不归。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妻儿存,手不离。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大概是在赎罪。至于他的画作,说点最好听的,也不过是个痴呆天才的水平。欣欣,我可告诉你啊,没必要同这类人接触,免得影响自己的形象和情绪。以你现在的身份,一定要远离世俗的干扰,要全身心地投入到新的生活,新的天地之中。”
      兰欣欣似懂非懂地看着情绪激动的老师,顿时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素来待人温婉优雅,礼仪周全的老师,为何会如此言词激烈地评断一位画家?一时的迷茫和心绪慌乱,使她有些不知所措,便苦笑着收起照片,小心放进床头的手提包中。
      金曼丽见状,隐忍地商量道:
      “欣欣,还是将那些照片交给我保存吧,免得让你分心。”
      “不会的,我只想留作纪念,顺便带给爸爸妈妈看看。”兰欣欣委婉地拒绝。
      金曼丽不悦地瞟她一眼,伸手端起茶几上的香茗,慢慢细品。
      这时,金曼丽的手机响了,她看看号码,表情复杂地对兰欣欣说:
      “是石常理打来的,你先跟他说?还一直没开机吧?”
      “没开呢,他既然打给您的,可能是有事。”
      “行,我先训训这小子,这么晚,才知道祝贺。”金曼丽按下接听键,没有寒喧,单刀直入地敲打起来,“傻小子,才睡醒吧?都啥时候啦!”
      “金姐,我在肯尼亚谈项目呢!刚刚从当地电视上看到欣欣夺冠的消息,衷心地向您二位表示祝贺!等回北京,为你们好好摆摆庆功宴。”
      “马后炮,瞎胡闹,我们可没功夫陪你。”
      “金姐,金姐,这事可不能都怪我。你问问欣欣,是她在事先特意嘱咐我,在大赛结束前不能给你和她打手机,打了也不接,免得受干扰,我不敢不从啊!”
      “欣欣,是真的吗?”
      “是,我还与所有的朋友和父母也打过这样的招呼。”
      “还真委屈了这小子!”金曼丽复又大声回答石常理,“欣欣刚替人打了遮掩,暂且饶你这一次。啥时候回北京啊?”
      “看样子还得几小时,等签完合同,立即回家。金姐,欣欣在吗?快让她接电话!”
      金曼丽把手机递给欣欣。没等石常理急切地表达祝贺和思念之情,欣欣先故作轻松地嘻笑着封住他的嘴:
      “备选男友,先把你的甜言蜜语留一留,让我先清理清理脑袋的储存,一会儿再给你打过去,好吗?”
      “这——这,你这不是有意折磨我吗?”
      “好事多磨嘛!多折磨折磨,免得你乱说胡话。”欣欣说完,把手机关掉后还给金曼丽。
      “欣欣,太过份吧?他可是对你一片真情。”
      “闹着玩呗!我现在啥话都不想听,只想睡上3天大觉。”兰欣欣说完,神情倦怠地走进里面套间,躺在床上陷入沉思。是啊,经过10多天来的紧张比赛和重复性应酬,她已觉得身心俱惫,甚至对那些仿佛突如其来的掌声、鲜花、溢美、拥抱、握手和美酒佳肴感到有些厌倦。
      情绪本来是可以传染的。按理说,以金曼丽的年龄和身体状况来讲,她本该比年轻许多的兰欣欣要倍感心力交瘁。可由于有超级成功的喜悦支撑,有职业责任的外力驱动,更有锦绣前程的美妙憧憬,她竟然亢奋的毫无倦色,因而也就对兰欣欣的心态感到难以理解和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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