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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在一个阳光灿烂,海风习习的下午,一辆豪华型旅游客车驶进三亚市长途客运站。车门打开,旅客们鱼贯而出,取出行李后便各奔东西。这时,一位身着浅淡的花色连衣裙,身材高挑,秀发披肩,戴着茶色墨镜的美女最后走下车门。她刚从行李箱中取出拉杆箱,有位眼尖的出租车司机便将车泊到跟前,客气地问:
      “您去哪里?请上车。”
      “大东海,埃德蒙酒店。”
      司机开门下车,将客人的行李放入后备箱,然后轻车熟路地驶向目的地。
      车到酒店门口,女客付完车费,取下行李,直奔接待大厅。
      接待处暂无别的旅客,她走上前去,对起身相迎的女接待员歉意地说:
      “小妹妹,实在对不起,我刚下车就被小偷掏了钱包。钱倒不多,可身份证在里面,你看这可怎么办?”
      “唉呀!,我们这里规定,没有身份证登记,不能入住的。”普通话说的挺流利的接待员解释道。
      “我每次来三亚都住你们这里,老熟人了,照顾照顾吧!”
      年轻的女接待审视地打量着客人,问:
      “您还有别的证件没有?例如工作证、驾照、护照什么的?”
      “噢,你这一提我想起来了,我箱里可能有个学生证。”她弯腰打开拉杆箱,很快找出学生证递过去。
      “兰欣欣,22岁,北京音乐学院声乐系学生——”接待员没等读完全部内容,便突然恍然大悟地惊喜起来,“啊?您就是那位世界小姐总决赛的冠军兰欣欣吧?”
      “不是,可能重名。”兰欣欣赶忙否认。
      “不对,不对,就是您,没错,我一直留着报纸上的照片,可别蒙我啦!”接待员兴奋地看着兰欣欣,以为她是担心不安全、受干扰才想隐性埋名的,便解释说,“您不必担心安全问题,我们这里的安保措施十分到位。一会儿我就向总经理汇报,对于您这样的名人名星,我们还有特殊的安排。”
      接待员越热情,兰欣欣就越不安,自从辗转离开北京,她最费心思的事情就是如何隐姓埋名,不露马脚,不留痕迹。现在该怎么办?
      “好吧,小妹,那我就住下来。不过,有件事儿请你帮帮忙。”
      “您说,您说。”
      “我住下来后,请你务必为我保密,不要向领导汇报,只当咱姐俩互不认识。我这次来三亚,是有特殊任务,不想打搅各方,更不想添麻烦,可以吗?你要不答应,我可就去别处住了。”
      “这、这,我是可以答应您。但这电脑上的资料是要存档的,想瞒也瞒不了几天,像你们这些大明星,到哪儿都挺招风的。”
      “能瞒几天算几天,谢谢你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几点下班?下班后能不能陪我出去逛一逛?”
      “我叫黎花,按我们黎族的习惯,您叫我阿花就行。我下午两点下班。这样吧,您先到房间歇一歇,我下班后直接去找您。这是三楼304房间的门卡。”阿花说话爽快,办事利落,挺招人喜欢的。
      “阿花,你还没收我押金呢,忘了吧?”
      “您看,您看,我光顾高兴了。先收3天的吧,每天1500元,一共4500元。还有,一会儿我通知餐厅,让她们到房间为您订午餐。”
      “好吧,你想的真周全。”兰欣欣递上押金,办好入住手续,乘电梯来到304房间。她忙不跌地换上睡衣,到卫生间给浴缸中放满温水,随即躺卧在饱涨的泡沫之中,闭上眼睛想心事。

      兰欣欣说要邀阿花陪她逛街,其实是另有打算。这不,俩个人刚在闹市中走不到1华里,兰欣欣便借口又累又渴,把阿花引入街旁的一家冷饮店,各要1份冰淇淋,慢慢品起来。
      “阿花,你认不认识那个名叫黎天成的哑语画家?”
      “黎天成?哑语画家?啊,您说的是不是那天在决赛现场为您画画的那个人?”
      兰欣欣大吃一惊,审慎地叮问:
      “你怎么知道他在现场为我作画?你们是一家人?还是亲戚?”
      “哪呢,都不是,我是从报纸上看到这消息的,说您当时要出5万元买那几幅画,他不但说啥不卖,还吓得中途跑没影啦!”
      “啥时候出的报纸?他现在住在哪里你知道吗?”兰欣欣尽量把语气控制得平和一些。
      “唉呀,快有好几个月了吧。那些天,我们这儿的报纸天天登您的事情,大伙都抢着看。他住在哪儿我可不知道,好像是有人说住在虎头崖那儿的海边上,经常在夜里鬼哭狼嚎地闹腾。您问他干嘛?同他认识?”阿花从兰欣欣的神情中猜出必有一段不同寻常的故事,兴趣顿时浓重起来。
      兰欣欣想求阿花帮忙,所以不得不透出一些真实的情况:
      “只是一面之交,我这次来三亚,就是想拜访拜访他。”
      “还要拜访他?他又聋又哑,疯疯颠颠,您咋儿拜访啊?见了他不害怕呀?”
      “不怕,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唉呀妈呀,我可不敢,他要一发疯,把我推进大海里去,连尸首都找不到。”
      “看把你吓的,没那么严重吧?我是非得见见他不可。阿花,你说的虎头崖在什么地方?通不通车?能不能带我去?”
      “海军航母基地那儿有个叫虎头崖的黎寨,通过小客车,还有个小码头可停船。去年一动迁,家家都搬到了政府给建的新村,只剩下这疯子硬赖着不走,说是要给他妈在老屋守孝3年。从此车也不通了,船也不见了,除了军队和施工的车辆,谁也不让进。”
      “那他怎么进出,总得买些吃、穿、用的东西吧?”
      “有人说他做了个小竹筏子,夜里出来时,就从咱前面的大东海北边上岸。兰姐,我劝你还是别冒险去见他。”
      “看看情况吧,来,把冰点吃完,咱就往回走。”
      回到酒店已4点,黎花道别后回宿舍休息,兰欣欣便倚床头反复端祥着黎天成的照片,琢磨怎样才能尽快找到他。黎花的劝阻不但没使她灰心,反而产生了更强烈的欲望。
      心路一宽,精神就放松了,这一夜,兰欣欣睡了个多少天来难得的一次好觉。早晨醒来时,已是7点多钟,她打着哈欠伸伸懒腰,起身到卫生间去洗漱梳妆。
      兰欣欣刚收拾停当,门外就传来黎花的敲门声:
      “兰姐,起床了吗?”
      “起了,起了。”兰欣欣边应边走过去开门。
      “姐,下面来个男的,指名道姓要见你!”
      “是黎天成吗?你怎么跟他联系上的?”兰欣欣惊喜地问。
      “不是他,是位警察,说是认识你,人长得可帅了,姐,是不是男朋友哇?”
      “别瞎猜,我根本不认识他。”兰欣欣懊恼地回答着黎花,心里十分不悦。怎么这么快就被盯上了?难道是这黎花搞的鬼?想到这儿,她冷冷地说,“你去告诉他,我不见!”
      “兰小姐,不见恐怕不行吧?”门一推开,林伟奇警官不请自来,边说边登堂入室。为了打消敌意,避免误会,还特意将警官证递给兰欣欣看,“我叫林伟奇,三亚市公安局高级警官,奉命前来保护您的人身安全。”
      “是谁给您的命令?我不需要您的保护!也不想认识您,请吧!”兰欣欣送还警官证,愤怒地下了逐客令。
      为了镇住兰欣欣,林伟奇突然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是谁下的命令,是三亚公安局的领导,是大名鼎鼎的兰秋田海军少将。你若不相信,请现在就打电话查询。”
      林伟奇的这一招儿,还真把兰欣欣镇住了。她愕然地思索片刻,判断出来者不善,已无法摆脱,便苦笑着对呆站在旁边的黎花说:
      “小妹,你回去休息吧,我和林局长单独谈谈。”
      等到惊骇的黎花诺诺退出后,兰欣欣也想好了对策,决定来个以柔克刚:
      “林局长,请坐。其实,我只是来三亚度假,放松放松身心,何劳各位兴师动众?真不好意思!”
      “恐怕不那么简单吧!”林伟奇嘲讽地说,“来度假是好事,可为何要不辞而别,又写下那么多绝情信?要知道,你现在可是世界级名星,是中国人的骄傲。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引起各方的关注。你知道你的神秘失踪影响有多大吗?几天来,国内外的互联网和电视报纸等媒体,几乎都成了你的御用工具,千奇百怪的猜测搅动了许多人的心。你如此这般地炒作自已,不觉得有失身份,得不偿失吗?说是再难听一点,还有没有起码的社会责任心?”
      “林局长,您完全误会了。不管您信不信,我都明确告诉您,我已决定永远退出模特演艺界,做一个清清白白的自由人,重新找回失去的健康、美丽和自尊。您不知道,一个人一但为名所累,为钱所迷,为情而昏,那是多么不幸,多么难以忍受的痛苦哇!”
      面对兰欣欣看似真情的诉说,林伟奇疑惑地注视着,思忖着,不知是真是假,遂以守为攻地说:
      “我不了解你说的那些事儿,也不想多知道。但你有你的选择自由,我有我的神圣职责,请务必配合我的工作。只有把你安全地交到父母手中,我才会如释重负。”
      看到林伟奇开始退让,兰欣欣将计就计,话语变得亲热起来:
      “林局长,您不想知道可不中。您既然是奉命来保护我的,就有责任听我道出内情,更有责任帮我实现愿望。”
      “好吧,看来只有洗耳恭听,欣然从命啦!”林伟奇心里有了底数,判断出危局已过,便也虚以委蛇。
      兰欣欣为林伟奇递过一瓶矿泉水,并陪他坐到沙发上,开始说起那些外人难以探知的诸多内幕,尤其是自己身心所受到的折磨,自己为何要急流勇退,为何要只身来到三亚。说到动情处,禁不住泪眼涟涟,凄楚动人,哽咽难止。
      林伟奇被模特界、演艺界的黑幕惊呆了,更被兰欣欣的遭遇打动了。看到昨日那横空出世、艳丽无比、一举成名的世界小姐总决赛冠军,如今竟变得如此孱弱病恹,如此境遇悲惨,在感到极度愤怒的同时,竟不知不觉地湿润了睁大的眼睛。
      兰欣欣见状,赶紧把话打住,她取出纸巾,递给林伟奇一块,自己用一块,擦去泪痕后歉意地说:
      “真对不起,让您也跟着伤心啦!”
      “没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没到伤心处。兰小姐,你说吧,都需要我帮什么忙?”林伟奇挺起男儿的胸膛,愿为可怜的天使排忧解难。
      “我想尽快见到那位为我作过画的失语画家黎天成。”
      “为什么?能把原因告诉我吗?”林伟奇愕然不解地问。
      “我也说不太清楚。”兰欣欣迟疑一下,说,“我想当面向他赔礼道歉,因为总决赛那天,他被我老师的行为吓得中途退场,这是一种很大的人格侮辱,是对艺术的粗暴摧残。您知道吗?他当时是特意买的贵宾席票,是想尽可能看清楚一些,画得生动一些,为日后的艺术创作保留下灵感与素材。这样的机遇,对普通人来讲,可能算不得什么;可对痴心于艺术的画家来说,就太珍贵啦!”
      “啊,这事呀,我当时就在现场,金女士好像并没有太出格的举动,只是想出大价钱买下那几幅速写。至于他因何要中途退场,与这件事好像没什么直接关系,你有必要去拜访吗?”
      “非常必要。近一年来,我经常想起这件事,还保存着他的几张照片,是央视记者提供的。”说完,兰欣欣递过照片。
      林伟奇看几眼照片,忽然提起个人来:
      “是宋洪涛拍的吧?这小哥们儿,大概早把我给忘啦!你们在北京常联系?”
      “还可以,他一天天忙够呛,认识的人也太多,您别怪罪他。”
      “听你这么一说,两位的关系挺不一般!”
      兰欣欣听出林伟奇话里有些嫉妒,戏言地说:
      “哥们儿嘛,有时聚一聚,如此而已。咱不也一样吗?只不过您是军警,有别于民间百姓。对了,林局长,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虎头崖找黎天成?求您了,回头我请客。”
      “你还没用早餐呢!”林伟奇提醒道。
      “我们这一行的人,一般情况下都不用早餐,怕长肉,走吧?”
      “说走就走哇?”
      “是啊,咱快去快回,劳驾,帮我把箱子拎着!”
      “拎它干嘛?不是一会儿就回来吗?”
      “我想到那儿换上些好看的衣服,照几张像留作纪念。”说完,兰欣欣麻利地收拾起自己所有的东西。
      “好吧!”林伟奇无奈地捡起旅行箱,先走出房间。
      兰欣欣回头再看看,伸手关紧门。
      俩个人坐电梯下到1楼,兰欣欣对林伟奇说:
      “您先把东西放到车上,我和服务台打个招呼。”
      等到林伟奇走出接待大厅,兰欣欣快速结了帐,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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