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意外的结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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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5日傍晚，广发路交通银行发生了持枪抢劫押款车的恶性事件，被抢金额高达八百万，押款车的押送人员死3人，重伤2人，还有一人被抢劫团伙劫持，生死不明。当晚，广发路所属分局当即命局直属刑侦队成立“八一五”大案专案组，而专案组的主要力量自然是队里的明星重案组六组。
“好消息好消息！”四天四夜，一百多个小时，所有专案组的人没有一个人的睡眠时间超过十小时的，此时大家都在办公室努力提起精神开案情分析会，就在这样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了。
杨震正站在白板前给大家讲解，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顿时怒火中烧，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杨震把自己手中的白板笔扔向刚刚冲进来嚷嚷的小警员身上：“嚷什么嚷？有什么好嚷的！滚！”
小警员显然被杨震给吓着了，脸上的表情僵着，愣愣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季洁回头看了小警员一眼，起身走到杨震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别气了，知道你压力大，消消火儿。”杨震皱着眉看了季洁一眼，没有说话，季洁微微牵动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随即看着那个小警员，问道，“有什么好消息？”
“就是……就是……”小警员被杨震那么一吼还没缓过劲儿，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你别着急，慢慢说。”季洁的声音柔了许多。
“那个……就是那个刚110报警中心来电话说王显仁自首了，并且对他抢劫的事实供认不讳。周支队已经派人去把他给带来了，现在人在询问室呢，季姐，您看？”说完话小警员把目光投向了杨震，很明显其实他想问的是杨震的意见。
“王显仁？”季洁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关于这个名字的信息，不过显然是没有搜索到。
小警员有些懵，他根本没想到季洁居然不知道王显仁是什么人：“就是那个抢劫的啊，八百万。”
“他？”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大家异口同声的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声音。
一时间，这场景突然有些好笑。抢劫事件发生了四天四夜，在大家都还没搞清楚抢劫是什么人干的前提下，这个抢了八百万巨款的人居然主动跑来投案自首了。
“他妈的！”杨震恶狠狠的骂了一句，陆陆续续的，办公室里的其他男同事也不约而同的爆了粗口，这么些天，大家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杨震摆摆手，作为专案组的副组长，他下了命令：“妈的！都下班，都下班，回家睡觉去！现在谁在询问室呢？来个人去把他们给我叫出来，然后都回家休息去！咱们忙了这么些天，他一来自首咱们还都得守着啊？便宜了他呢还！”
“这样可以吗？”常保乐揉揉通红的眼睛，“咱们就把人晾那儿？”
“要审你去审，我得回家睡觉去！”杨震说着走到桌前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同时还不忘招呼季洁，“季洁，走，我送你，这大半夜的也打不着车，你把你那车给他们几个小的开吧。”
“啊？哦。”季洁有些愣，却也什么都没反驳，把所有东西往包里一塞就跟着杨震走了。
车上，杨震一直阴沉着脸，季洁紧紧抱着自己的包想说点儿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杨震此刻的心情季洁是能够理解的，不要说杨震，其实现在自己的心情也很不好，大家几乎不眠不休的忙案子，就想着能早点儿破，可是嫌疑人都还没锁定，犯案的直接来自首，这无异于在专案组所有人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车一直平稳的前进着，季洁心里纠结着，这样的气氛实在是让人有些受不了。攥紧拳头，季洁咬了咬后槽牙，刚准备开口说话打打岔的时候，杨震一个急刹车，季洁全无准备的整个人往前一冲，额头差点儿撞上了前挡风玻璃。
“对不起啊！”杨震的音色很是低沉又带着些沙哑。
季洁揉揉被撞的手腕：“杨震，你怎么了？”
“我就是心里窝着火，我觉得自己特窝囊特废！八百万的大案啊，四天四夜了，没有头绪不说，人缺主动上门来自首了。他妈的！”
眼看着杨震又要抓狂了，季洁赶忙安慰着：“冷静点儿！杨震，你已经尽力了，没有人瞧不起你，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可是案子没破这是事实！”一时间，杨震显得跟个孩子似的。
季洁轻笑：“咱们档案室里有多少没破的案子？你呀，别跟自己较劲了，多大的人了都？我看你是那大男子主义的毛病又犯了，是不是觉着特没面子啊？”
就好像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杨震没有接着季洁的话往下是，而是换了话题：“季洁，我们回去会会这个王显仁吧，我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好。”季洁话音刚落，杨震利索的调转车头往队里开去。
讯问室里，王显仁带着手铐脚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在椅子上，他的身后是两个全副武装的特警。
“你想好了没有？”杨震有些按耐不住了，自己和季洁自从进了询问室询问了王显仁的基本情况后大家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想什么？”
“放屁！你他妈不知道你该说什么！”
季洁能感觉到此时杨震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她用脚轻轻踢了踢杨震的脚，示意他冷静一点儿，随即看着王显仁：“为什么来自首？”
“这都四天了，我没耐心陪你们玩儿了，你们警察太无能了！”
杨震一听这话，二话不说的猛一拍桌子整个人站了起来。
“杨震！”季洁低吼着。
之间杨震胸口剧烈起伏着，可见他此时还是比较激动的。但是好在杨震也算一个自控力比较强的人，他低头看了季洁一眼，没有说话，又坐了下来。
“行了，既然你是来自首的，那么就老实交代吧，我也懒得问了。”季洁似乎也没了耐心，王显仁的话太挑衅了。
整个儿犯案过程，从前期的准备到事后的处理，王显仁都交代的很清楚，整个人审讯过程季洁和杨震就跟听故事一样，不需要问任何问题，完全听之任之。当刑警多年，季洁审过不少来自首的人，可是就算是自首，也有不少人对自己的犯案的经过叙述有所保留甚至撒谎，像王显仁这个积极配合的，着实不多。
“说完了？”季洁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王显仁。
“完了。”
“带走！”此时季洁是一秒钟都不想再见到这个王显仁了。
特警押着王显仁准备离开询问室，王显仁却突然大笑了起来：“一群饭桶！放心，从明天起，我的兄弟们会陆续来自首，我们不能在欺负你们警察了。”
王显仁这话真的激怒的杨震，他猛的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后还是倒了下去。杨震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王显仁面前，抡起拳头准备揍他的时候即使被季洁给拉住了。
“季洁，你放开，让我揍他！我看他还怎么拽！”杨震吼着，同时因为剧烈的挣扎和季洁也发生了肢体冲突，他的胳膊肘实实在在的撞到了季洁的肋骨，打的季洁是生疼。
季洁没功夫理会身体的疼痛，只是拼尽全力拉着杨震，同时还催促着特警：“快快快！把人给我拉走！”
王显仁被带走了，杨震一下子没了脾气，有些瘫软的扶着墙，季洁则是捂着被杨震撞的部位，微微的弓着身子。
“你怎么了？被我打着了？”看着季洁紧皱的眉头，杨震心底一阵阵愧疚。
季洁摆摆手：“我没事儿。不早了，天都快亮了，咱去办公室眯瞪会儿吧，我累了。”
“我送你去值班室吧，那儿有床，你好好睡一觉。”可能是真的累了，季洁顺从的点点头就被杨震给搀了出去。
躺在值班室的床上，季洁丝毫没有往日里破了案子的那种轻松的感觉，相反的感觉很沉重很闷。肋下隐隐的还有些疼，也是第一次，季洁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能理解杨震。复杂混乱的感觉使多日未眠的她依旧无法入睡。
刚刚过五点，天已经蒙蒙亮了，纵然这样，床边的手机发出的一丝炫光还是刺了季洁眼睛。拗不过杨震，季洁只得把手机调成静音想不受打扰的好好睡一觉，可是结果往往是事与愿违。
季洁侧过身子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发现是杨震的短信。
“对不起。”仅仅三个字，很简单的语句。
季洁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被杨震撞着的地方，略微想了想，随即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我没事儿，不疼了已经。你快点儿休息吧，累了这么多天了。天都已经亮了，白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没有精力怎么做事儿？
季洁并没有等到杨震的回复，说来也怪，就这样握着手机躺着不知不觉的却睡着了。
“季姐，醒醒，别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洁朦胧中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纵然是一百个不情愿，可是季洁还是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眼前的田蕊。
“几点了？”季洁的声音有些沙哑，很显然她并没有睡醒。
“十一点多了。”
季洁揉揉眼睛，做了起来，一脸的惊讶：“这么晚了啊？怎么不早点儿叫我？”
“早上我来过，杨哥说如果你睡的熟就别叫你，说让你好好睡一觉。”田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桌子上的盒饭拿来递给季洁，“杨哥说都到中午了，让我叫你起来吃午饭，再不吃东西你的胃又该疼了。”
季洁接过盒饭又放到了一边：“我先去刷个牙洗个脸，刚起就吃东西嘴里有味儿。”
田蕊变魔术似的从地上端起一个盆，里面是转满了水的漱口缸、挤了牙膏的牙刷和一条毛巾：“杨哥都让我把东西给你带来了。值班室凉快，杨哥说你就这儿解决吧。”季洁接过东西默默的干着自己的事儿，田蕊则是一脸八卦的样子，“季姐，你和杨哥，你们俩……啊？这关心的，真叫人羡慕哦！”
关于自己和杨震的八卦，季洁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她不是没想过自己对杨震的感情，也不是没考虑过自己和杨震的关系，只是总觉得似乎还欠点儿什么，或许是还不到时候。季洁不止一次想，如果哪一天杨震跟自己表白，自己一定会答应，可是杨震久久没有行动，纵然有曾经关于发廊那么明显的暗示，依旧心里没底。
田蕊自讨了个没趣儿，但也不恼。一开始，大家拿她和杨震调侃的时候，季洁还会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季洁对于这样的调侃已经完全免疫了，随便怎么说，她即不生气也不害羞，听到也当没听到，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拉着杨震附和几句。
“案子怎么样了？”洗漱完了，季洁一边吃着盒饭一边问。
田蕊并没有杨震和季洁那种沮丧的样子，毕竟对于她和大多数年轻警员而言，案子破了是好事儿，管它是自首的还是侦破的呢。田蕊扬扬眉：“王显仁的那几个手下今儿全来自首了，案子也已经移交了，内勤在做收尾工作，局长发话这几天大家都累了，明儿给放一天假，下午有事儿的也可以不来。”
“杨震呢？”季洁放下手中的筷子，问。
“办公室待着呢，其余人全回去了，杨哥说他帮内勤整理材料。”
“哦，我去看看。”季洁说着起身就准备走。
“季姐，你这饭刚吃了一半儿啊！”
季洁头也不回的回道：“饱了，不吃了。田儿，这儿麻烦你收拾一下，然后你也赶紧回家休息去吧。”
办公室里，杨震阴沉着脸坐在自己的桌前，那键盘敲得是“啪啪啪”的响，几个内勤受杨震低气压的影响也显得有些不快。
“杨震。”季洁走到他身边轻声呼唤。
杨震抬起头，紧皱的没有略微舒展：“起了啊？饭吃了没？还疼吗？”
“早不疼了，你没睡吧？还在这儿耗着干嘛？走走走，赶紧回家睡觉去！”杨震没有吱声，季洁环绕办公室一周，发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她二话不说的就把杨震拉进了郑一民的小办公室里。
没有人知道小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季洁对杨震说了什么，只是大约半小时后杨震和季洁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二人的脸上也都很平静，没有丝毫情绪的展露。杨震也没有像早前那样坚持留下来帮忙，尾随着季洁一同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意外的结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