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看不清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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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哥，”小郑在门边露了一个脑袋，“独家新闻要不要听？”
陆祈从材料堆里抬头，“什么？”
小郑眼前一闪一闪亮晶晶，陆哥看材料的时候戴着一副黑框的平镜，发丝凌乱，眸黑如星，肤白如玉，制服扣子解开了最上面的一颗……妖孽受鉴定完毕。“啊，那个，就是上次告诉你的废弃工厂案件，涉案嫌疑人被提请逮捕。我朋友现在正在侦监科交涉呢，要不要去挖掘点内幕？”
妖孽受摘了眼镜，系好扣子，“去泡茶吧，你的朋友如果不着急回去，就请他到会议室，小坐一会儿。”
小郑的朋友姓江名悠远，也是S大毕业的，犯罪学专业，陆祈的同门师弟。这并不稀奇，S大培养的大批精英，几乎垄断本市政法要职。
“陆师兄，”年轻人见到陆祈有些激动，“你好，我大一时所在部门承办李教授的讲座，你作为学生嘉宾演讲时话筒是我递给你的。”
陆祈笑得风度翩翩，“你还记得。”
“我到现在都还存着那次讲座的录音，师兄提出的区分犯罪形态的看法是我毕业论文的主要依据。”
“哎行了行了！”小郑打断他，“别叙旧了，叫你来问正事呢。那案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江悠远道，“没有多复杂，嫌疑人陈石刚被捉住，前天连夜讯问时，他说被害人被他拖到那个工厂奸污后，他放她走，但是她跑过三层某条通道时失足坠楼死掉。”
小郑好奇地问，“你们怎么确定她就是失足不是他蓄意推下去的？”
“如果是被推下楼去，那么她的身体某处必然会出现淤痕，但根据被害人尸体检验报告，除了性侵犯以外没有物理性外力伤害。其次，以前这座废工厂出过事。听我们分队长说，原来那儿是我们联合模拟作战的场地，有次演练时，就有人在三层坠楼，掉下去时还被基座上露出来的钢丝穿透了，好惨啊。”
“还有这种事？”
“嗯。这次被害人死亡地点跟上次一样。”说到这，江悠远自己也打了个哆嗦，“当时查出的原因是失足点那儿有块钢板松动不能承重，所以这次初步认为被害人的死亡是意外。”
“咦，如果嫌疑人知道那儿钢板是松动的，故意让被害人走上去呢？”
“这也不可能，根据陈石的供述，他不知道先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条通道是他先走过去的，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之后被害人才过去。”
“而且我们确实在通道发现了陈石的足迹，证明他所述属实。我们推定，是那块钢板在第一次陈石通过时被踩松了，被害人再踩上去时受力不能，发生意外。因此，我们要追究也只能追究他的前一犯罪行为。”
“啊，”小郑感慨，“哎，这姑娘真惨，如果她先跑过去的话本就能活下来的。”
“未必。”陆祈皱眉，“小江，你去没去过现场？”
“嗯，我当时去现场拍摄了。”
“我想知道，被害人坠楼后，那块钢板脱落没有？”
“没有，那条通道看起来还是完好的，应该是钢板的一段还很牢固，另一端松动，但大体还能维持平衡吧。”
“有可能，但是如果按照你们的推论，”陆祈伸手比划，“钢板一端松动，第一次被人踩过还能维持原状，第二次就受力不能的话……”
“就说不通了啊！”小郑叫道，“不是说原来死过一个人吗，这样看，陈石就不是第一个踩上钢板的人，那钢板显然就不能再受力了，陈石又怎么能过去呢？”
“不止。”陆祈继续补充，“上次出事的那人也不是第一个踩上钢板的人，在他之前，有不止一个人通过了那块钢板，但是他们都安然无恙。”
“什么？”这次，小郑和小江都震惊了。“你怎么知道？”
“死的人是我哥哥，所以一些细节我清楚。”就是因为这样，邱初认为是自己踩松了那块钢板，导致了陆放死亡。
“可是……”小江不敢相信般回忆着所调查到的证据，“陈石的足迹确实布满了整条通道，没有间断，包括那块钢板上。”
“那块钢板是疑点。”陆祈直觉，“我认为陈石是蓄意杀人，小江，再好好研究一下吧，你懂得，不要让人知道我参与进来了。不过，我想随时知道你们的进展。”
江悠远敬佩道，“师兄果然是师兄。”
小郑撇嘴，“陆哥你那么厉害，干嘛不直接去做警察？”
陆祈低头饮茶，什么也没说。
送走了江悠远，小郑回来报道。“陆哥，陆哥，小远告诉我当年你是他们专业第一耶，有没有那么牛？”
陆祈：“有。”
小郑：“哇靠，那你是不是因为怕死怕受伤才不做警察的？屈才啊。”
陆祈靠着椅子背，闲闲地转着圈儿，“刚才你没听到吗，我哥哥是警察，他没死在真正的战场上，死在模拟战中了。你说我家人会同意我接他的班吗。”
小郑沉默了。“陆哥，手机给我，我给你存小远的号码，以后你直接找他就好了。”
陆祈递手机给他的时候动了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小郑，你用香水？”
“不啊。”
“你女朋友用香水？”
“呃，好像是吧，怎么了？”
“你来上班之前你们进行肢体接触了？”
“没有啊，今儿没见面呢。”
“那难道是小江或是他女朋友用香水？”
“不知道啊，陆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闻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想不起来是哪儿闻到过。”
“哟，”小郑打趣，“不是陆哥你哪位温香软玉的味道吧？”
“肯定不是。”某人身上自然有芒果味儿，洗完澡后是他们惯用的那个沐浴露牌子的牛奶味儿，早上换衣服有薰衣草洗衣液味儿，这味道不是她的。
“还不承认！陆哥，嘿嘿，不好意思看了你的短信，”小郑邪笑着举起他的手机，“不好啊，银杏花园B座17楼1703，小妹纸都把家里的地址发给你了！你肯定是光顾那儿时沾了的香水味儿吧！”
是逸清发给他的、她的新公寓地址，他还真没来得及光顾。
“陆哥，”小郑把手机还给他，调笑道，“作风问题要谨慎啊，千万莫弄出人命来咯~还有，结婚时如果你免我份子钱，我可以考虑做你伴郎的。”
陆祈茶盏中残渣毫不留情地泼过去，被他嬉笑着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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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离壮丁谢问天拎着两杯咖啡溜进了邱初的办公室，“师姐，小的来赔罪了。咦，又是笔迹鉴定，来，师姐，喝杯咖啡歇会儿，这种小活，让我练练手吧。”
邱初依言让位，“我的隐私就值一杯咖啡？”
谢问天委屈地说，“那你把我这杯也喝了吧。”
“这是你说的。”邱初俯身在他的那杯吸管上吸了一大口。
“师姐！”谢问天呆住，“你来真的啊……我说着玩的……我还要喝呢。”
“这份鉴定报告如果你写的合格，下班我请你啊。”
“哦，那好啊，又可以和师姐独处了！”谢问天调整了一下放大镜支架，“八卦Time！哎哟，那天晚上在酒吧包厢里，师姐和陆师兄的故事实在是太曲折婉转荡气回肠了，我一晚没睡好，到现在脖子还疼，师姐会不会温柔地帮我锤一锤？”
邱初一记爆栗敲在他脑袋上，“锤这里好不好？”
“疼！”谢问天躲开，“话说师姐，你记不记得前几天我给你打过一个内线电话？”
“话说一半就挂断了的那通？”
“对的！当时其实是陆师兄来了，找你，我义正言辞地告诉他这是上班时间，公事通行，私事免进。”
邱初扬手又要打人。
“师姐到底是为什么和师兄分开啊？师兄看起来没有放弃你的意思哎。”
“你怎么对我和他的事情这么有兴趣？还是你对他有兴趣？小天你是弯的？”
“哪儿跟哪儿啊，”谢问天黑线，“世间难得有情人，我夜观天象，发现你们缘分未尽余情未了，将来是要破镜重圆的节奏啊，只是不知道你在抗拒什么。”
“我哪里有抗拒。抗拒是作为，我和他都是顺势走到的这一步，完全不作为啊”，邱初摊摊手，“你还小，还体会不到什么叫宿命，等你以后有这种感觉——无论自己做什么，结局都一样——就明白为什么我和他会是现在这样子了。”
“我懂啊。”谢问天一改往日不正经的模样，“我用尽一切办法，还是不能阻止自己喜欢一个人，所以我们在一起了，这就是宿命。除非我们不再相互喜欢，那么分开是合理的，否则其他一切理由都不是理由。”
接下来的争论中，邱初坚持谢问天太年轻、太不现实，谢问天坚持邱初太沧桑、太不懂得珍惜，最后谁也没有赢过谁。
“好了啦！不跟你吵。”邱初气得没有形象地叉腰，“时间检验真理，我们走着瞧啊走着瞧！”
“敬候佳音！”谢问天不服输，“我打赌，无论绕多大一个圈子你都还得回去！”而他，一定会帮他们走回去的！
“就不回去！咖啡不请你了！”
“怎么了这是，火气恁般大。”韩紫玉一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句，“邱初你怎么对小师弟发这么大脾气？”
“韩姐姐你来的正好！”谢问天躲到她身后，“师姐好可怕，人家只不过把这个笔画的走向写错了，她就发飙了！”
“乖乖，笔画都能写错，这就是你不对了，你邱师姐大概这两天内分泌失调，别理她啊，改过来就行了。”
“嗯！还是韩姐姐温柔、可爱、可敬、可亲！”谢问天朝着邱初做鬼脸。
“你！”
“邱初，姐姐问你个正经事。”韩紫玉捧起她的脸，“你跟小天那陆师兄是真的没关系了？”
“绝对没有了！”绝不拖泥带水。
“睁眼说瞎话。”谢问天在一边小声嘟囔。
“我寻思来着，你们俩的过去还是挺缠绵悱恻难以释怀的哈，既然你这么坚决地撇清和他的关系，就有成功的可能。”
“哼，哼。”谢问天阴阳怪气地配着画外音。
“是这样的，我堂弟从国外回来了，他还在MIT念生物工程的博士，用一段新感情送别旧感情，如何？”
“答应啊，你违心地答应啊！”谢问天继续语言刺激她。
“好。”邱初一口应承下来，与谢问天大眼瞪小眼，“我很认真地答应。”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看不清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