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简单》吃货天下

134、蝼蚁

　　“他走了吗？”

　　“日出之前就离开了。”

　　身材挺拔的青年低下头，目光晦涩地看着对面的人，“您之前和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艾利克斯。” 陆甲活动了一下手臂——哪怕睡了一觉之后身体所有的不适都已经消失，还是觉得有些残留的僵硬，她睨了一眼艾利克斯，忽地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罢了，换做是你，要怎么办呢？”

　　“......”青年沉默。

　　艾利克斯不懂，之前决绝地念着无法原谅的是她，而昨晚毫无顾忌敞开心扉的还是她，可如此心口不一的行为放在这个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长官身上却是诡异的意料之中。

　　“那么，您要做的这些事情，也是因为...”

　　“别小瞧人了，艾利克斯！” 陆甲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冷冷地打断，“你也觉得我是那种被感情迷昏了头的无知少女吗？我所做的决定和他本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或者说，如果我们没有这层关系的话事情会更简单也说不定。”

　　遥遥地从所处的二层阁楼望下去，能看到更远的景色，远处第二任哨兵已经开始换岗，陆甲眯起眼睛，手指隔着衣服覆上心口。胸口的徽章早已摘下，手指所触却还是一片坚硬，那是外套里
　　面的暗袋——那里藏着一枚染血徽章，她一直放在胸口的自由之翼。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一个人的约定而已，我答应过她的事情，她想看到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实现。”

　　“......是这样吗。”

　　陆甲没有回答，她转过头，笑容清浅：“你啊，和他们一样，都忘记了...我是谁，他又是谁。调查兵团的特别行动小组，由利威尔兵长一手创立的精英班，在爱上那个男人之前，他是我最信

　　服的长官，而我，则是他最不听话的部下。”

　　还记得那年，翻滚在眼前的墨绿披风，泛着凌厉银光的长刃，那曾是五个人的憧憬和仰望。染满了血色的战争，灌注于灵魂的信念与羁绊，早已超越了这份感情本身的重量。又或者说，正是
　　因为共同背负的这份过往，才牵引着彼此变为更无法割舍的存在。

　　隐瞒与欺骗，不过是交织在这片浓烈的情感火焰中的网线，丝丝入扣，却只是把两人纠缠的更紧密，痛恨或者遗憾，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甲嗤笑出声：“那个愚蠢的老头啊，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我是要反没错，可我不会给自己一个那么俗套的理由，嘛，不过对他来说，知道我要反就足够了...其他的并不重要。”

　　天下人诚然以爱为重，可他们总忽略了一点，在动荡不安的年代里，爱情，只是一个奢侈的幻想而已...

　　艾利克斯看着她，眼神酸涩不已。他又何尝没有听说过那几个人的威名，纵使近期争议讨伐的声音越来越大，所有心中志气尚存的男人又有谁不崇拜那份超越人类极限的强大。

　　“别这么看我啊~” 陆甲夸张地摆摆手，“我也只是突然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而已，把所有情绪都憋在心里可是会闷坏的，所以哟，艾利克斯，有什么心事要随时找我倾诉啊，姐姐我可是很乐意为迷途的少年点亮火把照亮他们人生的路的哟...”

　　艾利克斯默默：“...少年会自焚的。”

　　陆甲：“......”

　　“想死吗魂淡！？”

　　“我们还是谈正事吧，希斯特里亚小姐一个小时之前派人传话，希望您尽快过去一趟。” 艾利克斯拍拍脸，表情严肃起来，“还有队里的消息，上次伏击调查兵团致伤十余人，据报他们没有和其他人汇合，目的不明。近期罗德的行踪不算太隐秘，被跟踪也说不定，我想他们一定是想趁机一举夺回艾伦。”

　　“希斯特里亚？” 陆甲皱眉，但注意力很快被另一件事转移，“你说得对，想必罗德...陛下也知道，所以特意让我加强戒备。调查兵团可是伤的越重就越会反扑的猛兽，更何况他们是私自做主，想殊死一搏了。”

　　艾利克斯点头，表情愈发凝重：“我也接到了艾尔文团长被抓捕的消息，您说，会不会也和这个有关？”

　　“...我只希望他们不要做傻事，听说一起抓捕到的调查兵不少，逃窜在外的就只有...无主的第三分队了。” 陆甲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先去见希斯特里亚，晚一些会出门办点事，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分队的重新编制和岗位调换今天必须完成，如果有人袭击...”她轻叹了口气，“你知道该怎么做，我不在，尽可以事后推给我。”

　　艾利克斯沉默了一会，似是想到了昨天夜里被大雨浸湿的身影，回答有些僵硬，“...我明白了。”

　　“别这样，我可是拿着外挂的人呢。” 陆甲拍拍他的肩膀，“好不容易拿了药剂，最近我都快变成超级塞亚人【...】了，他还有要用到我的地方，不会太严重的。”

　　“还是别太放松的好，所谓不死什么的不过是夸大了您身体的修复能力，一旦受了致命的创伤，不死之身就是个笑话。”

　　陆甲颔首，转身欲走。

　　“您...到底要做什么？”

　　不受控制一般地问出了口，连艾利克斯自己都是一怔，“可以...可以告诉我吗？”

　　看着这个瘦小的背影，他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浓烈的不安。

　　陆甲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答：“你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我的目的呢，可还是跟上来了，现在这么问，是不再相信我了么？”

　　艾利克斯怔住了几秒，然后他换了个问题，

　　“...您和他谈笑依旧，是因为想着一切结束之后，还能回到从前吗？”

　　陆甲的笑容凝固，

　　“你的问题也太多了，这样会招人讨厌的啊，艾利克斯。”

　　和煦的微风吹拂着初冬的清晨，金黄色的暖光昭示着这将是一个艳丽的晴天，红发红眸的少女已拥有了和年龄不相符的老成，嘴角微幅，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闭上眼，没有看到金发青年眼里的怜悯。

　　是啊，自己何尝不是奢望着，一切结束后，还能回到原来的样子。

　　可以吗？

　　陆甲不知道。她只知道，昨晚听见那个青年的声音之后，不知不觉在他面前放下了些许防备，原本，这些话她从来都没打算说出口的。

　　是把他当作同伴了吗？在...那些人之后，再一次想要敞开心扉接受一个同伴了吗？

　　窗外烟雾袅袅，是侍从们开始准备早饭了吧？还记得几年前一次壁外调查的时候，曾经路过一个弃村，部队被迫扎营一晚。那是玛利亚之壁最西的一处，在850年巨人入侵后被废弃，村子后
　　面有一条小溪，水源干净方便，艾尔文曾一度想在那个地方建立一个据点。郊区的空气很好，早起时刚好看到负责炊事的士兵燃起炉火，烟雾缭绕，并着水流和鸟鸣的声音，无比惬意。可惜

　　还没等大家吃上早饭，巨人便来了，大家逃得很是匆忙，奥路欧差点跑丢了一只鞋子，后来被利威尔以懒散之名罚得很惨...

　　“...格拉芙桑？” 轻柔的女声唤回了飘散的思绪。

　　“...啊！” 陆甲回神，重新看向面前的金发少女，“您刚才说什么？”

　　“抱歉，你很忙吧，这个时候把你叫来...” 希斯特里亚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一缕金发垂在脸侧，显得她更加柔弱可人，“只是昨晚父亲和我提到过你，说是洛施蒂亚的人回来了，我有些事情不是很明白，就想问问你。”

　　陆甲摇头，“没事的，请问吧。”说罢，她端起面前泛着热气的茶水抿了一口，重新看向面前的金发小美人。

　　“您看到我，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吗？”

　　“......”

　　记忆中她们两人的交集并不多，这么交谈更似乎从来没有过，只记得墙外调查时曾经闲聊过几句，只不过两人的身份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陆甲本以为她要问一些关于她父亲，或者她身
　　世的事情，却没想到希斯特里亚轻咬着下唇，缄默许久之后，冒出来的是这句话。

　　“这不是您把我叫来真正想问的事情吧？” 陆甲笑道。

　　“很难回答吗？”

　　“不...” 陆甲笑意微敛，回答道，“您和我过去的交集并不多，我想的事情和您没有关系，是更早之前的事。”

　　“也对...” 希斯特里亚低下头，片刻后，却又抬起眼，“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很想问你。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我...是不是和格拉芙桑认识的某个人，长得很像？”

　　很像？这是什么诡异的问题？这姑娘是父女相认感人至深之后闲来无事抓她来消遣的么？劳资很忙啊大姐求放过！

　　陆甲内心咆哮，说来最近身份转换的不止自己还有这个妹砸，难道她被残酷的现实折腾出毛病了么啊喂！？

　　某个人是谁啊！？劳资认识的金发妹砸如此有限我哪知道...

　　“......” 陆甲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她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一天，她以教官的身份回到训练兵团，看到当时的赫里斯塔时的内心吐槽，【小美女，你和佩特拉是什么关系？】

　　...这么说来，一样的消瘦身形，一样的金色中长发，一样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就算在自己的潜意识里，也一直觉得她们两个的外貌的确有几分相像。

　　只是...

　　“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因为你看我的眼神，” 希斯特里亚迎着陆甲不解的目光，缓缓开口，“...一直很温柔。格拉芙桑一直没察觉吧？后来每次你看我的眼神，都很温暖，像是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一样。”

　　“温柔...么？” 或许吧，陆甲有些晃神，也许自从佩特拉之后自己就有了点金发情结，的确每次看到她都不由自主地想起另外一个人，自己都没在意的事情，却没想到被她注意到了。

　　不过，那又怎样呢。

　　“我和那个人，很像吗？”

　　问题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陆甲很快回神，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回答道：“不像，只是头发的颜色很相似，除此之外完全是两个人。”

　　“是这样...” 希斯特里亚涩然道：“想必在格拉芙桑的心里，她也是一个无可替代的存在吧？”

　　陆甲没有回答，就算再迟钝，她也已经明白眼前少女的心事，不由在心里轻叹一声。

　　“抱歉，让格拉芙桑这么怀念的人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希斯特里亚改了称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您这些，只是...” 她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妈妈从来没有提到过父亲，可是昨天他抱住我的时候，我知道，他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

　　“在这之前，利威尔兵长和我说过那样的话，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当女王之类的，我只是...” 她轻轻阖上眼，长睫微颤，如破碎的蝶翼。

　　陆甲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要承担的责任，遵从于自己的血脉或者灵魂，这都没有错，全看你自己。”

　　“那您呢？” 希斯特里亚睁开美丽的眼睛，似了然，却好像更加茫然，“...您救过我们，还曾是我们的教官...”

　　“您是我的小主人，保护您是我的职责，也是我们一族的命运。” 陆甲站起身，“看来您并没有什么想真正问我的，我先告辞了。”

　　“等等！”

　　陆甲停下脚步，【这个早晨第二次被人叫住了真TND蛋疼= =】

　　“遵从灵魂或是血脉，怎样可以让人少些悔恨？”

　　“没有人能回答您，因为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 陆甲笑了，“最简单的方法，您可以问问自己，是否可以二者兼得。”

　　说罢，她也没看希斯特里亚若有所思的表情，而是向所有武侠小说中的宗师一样，裹着一身侧漏的王霸之气【什么鬼= =】扬长而去。

　　...装逼值MAX！陆·灵魂教师·甲威武！

　　= =

　　...

　　“所以说，这就是为什么你把我晾在这一个多小时，自己迟到的原因！？” 俊朗少年揉揉眉心，苦笑，“我说，你装那啥也有个限度，不怕她怀疑你吗？”

　　陆甲耸耸肩，“那又怎样？”

　　托尔揉揉脸，座下骏马配合地一个响鼻，“看来你的行动就在最近了，那么我选的时机真是刚刚好。”

　　“我们要去哪儿？” 陆甲握住缰绳，对他眉目间的得色表示万分鄙视。

　　“你不是一直对壁外居住的人类感兴趣嘛，带你回去转转。”

　　“......”

　　陆甲对他的风轻云淡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你丫竟然敢带劳资回洛施蒂亚老巢去！？”

　　“没错~”

　　“没错你大爷！” 陆甲爆粗，手指颤抖地指向对面的魂淡，“你知不知道劳资是要造反的人啊啊啊！？”

　　“淡定淡定，” 托尔的眼睛很深邃，比起西蒙的貌美如花【...】他是那种阳刚的帅气，举手投足都是少年人的不羁洒脱，可一向喜欢欣赏美色的陆甲现在只想抽死他，“我不会害你的，你和我回去就知道了。”

　　“......”

　　出都出来了，现在回去肯定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既然决定了要相信他...陆甲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然而还是没忍住，甩了一马鞭过去，被托尔笑嘻嘻地抓住。

　　“别生气嘛，我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敢忘呢。”

　　陆甲：“...地方远不远？”

　　“不远，” 托尔笑了，身后阳光猝然失色，“是个很美丽的地方，你会再次爱上那里的。”

　　两个小时后...【对不起作者太懒了就这么生硬的转了= =】

　　金色的阳光铺满大地，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远处隐隐地飘着袅袅炊烟昭示着居住者的存在。此刻正是正午光景，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炊烟，远远望去，那些错落有致的小木屋子仿佛坠入仙境一般。

　　托尔这次没有骗人，这里的确是个很美丽的地方。恬静，祥和，和奢华精贵的兰斯王族不同，这个传说中同样久远古老的家族竟没有一丝奢靡，反而像是山间清澈的泉水，悠远，绵长。

　　哪怕已是冬天，没有鲜花的点缀，这里也没有缺乏半分生机。

　　利羽划过天际，耳边传来一声嘹亮的鹰啸。巨大的雪鸮盘旋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少女肩膀上。

　　“重死了，给我下来自己飞！”

　　“再过一段日子过来，或许能看到雪。” 托尔勒住马，感慨道：“很难想象吧，壁内的人们憧憬的雪景，只要这么一会儿的路就能看见，很多人却穷尽一生都无法企及。”

　　“没有见过，就不需要遗憾。经历过然后失去才是最大的悲哀。” 陆甲瞥了他一眼，跟上他的脚步，阿肥被抛在后面，委屈地叫了一声后扑闪了两下翅膀，转而落在了托尔左肩，后者一个踉跄，无奈笑道：

　　“你这只鸟可真是奇怪的很。”

　　“在它眼里你更奇怪，”陆甲心说胖得很倒是真的。

　　跟着托尔熟门熟路地绕过几间房子，绕过附近的湖泊，七拐八拐之后停在了一间看上去和其他房子并没有什么区别的木屋之前，托尔叹了口气，上前敲门。

　　然后，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他抬起头，看向托尔的那一瞬间眼神没有半分波澜，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人，然后低下头，看向还站在台阶下面的陆甲：

　　“格拉芙，你回来了。”

　　语气平静，仿佛一直等着这一天的到了。

　　老人有一双很睿智的眼睛，尽管时光已经让它们变得浑浊，眼神深处却还是一片明亮，他看着陆甲的眼神好像一个慈祥的长辈。陆甲无法忽略心中隐隐的熟悉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该怎么称
　　呼这个老人，她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托尔也没有解围的意思，好在老人只是看了她一会，便打破了寂静：

　　“看来那孩子说的是真的，都忘了也好，忘记过往才能开始新的篇章。”

　　陆甲：“......” 对不起我听不懂...

　　老人看出了她的不自然，只是笑了笑，然后侧身让他们进去。

　　陆甲跟了进去，托尔却停在门口，笑着指了指肩膀上的大鸟：“我去湖区草坪等她。”

　　...

　　“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在任务完成之前回来的影卫。” 老人在壁炉前坐下，古老的风箱吱吱作响，房间很暖，但可能是年纪大了的关系，桌上摆着热茶。他一边倒另一杯，一边说道：“上次见你还是十来年前，那时候你们叫我诺茨爷爷。”

　　“我...们？”

　　“你和赛厄，那小家伙比你老成多了，我只教了你两年，后面的都是他负责。” 老人眯起眼睛，缓慢地解释着，“严格来讲，你并不算是我的学生，他才是。”

　　“......”

　　“他和你不一样，你像是篱笆上的荆棘，他却是挡在家族前面的梧桐。那孩子啊，从小就不会伤害任何人，这种性子，根本当不成影卫。他自己也知道，本应该就这样等你长大，可惜...” 老
　　人叹了口气，“他愿意做挡在妹妹身前的大树。”

　　陆甲沉默。

　　老人看看她，忽地笑了：“都不记得了吧？那时候你还很小，应该还不记事。”

　　“记得的，” 陆甲想起了梦中那朵并蒂的红莲，声音有些发涩，“就算有陛下的药剂，哥哥...她也还是记得的。”

　　“记不记得，却是没什么关系的。” 老人捧着茶杯，表情在悠悠热气中变得模糊，“现任影卫只会在王权接替后回归，在这之前的所有离职都可以被当作背叛。你为什么回来，格拉芙？”

　　“......” 劳资也想知道为啥托尔那个深井冰这会儿把劳资拖回来送死=皿=

　　“我有些困扰，” 陆甲深吸了一口气，“洛施蒂亚的家族世代传递，为当代王权者培育私人影卫，按照族规，当代影卫宣誓后即位同族长，爷爷，我说的对吗？”

　　“没错。” 老人回答

　　“当代影卫地位虽然等同于族长，但是必要时可以驱使全族，包括族长，对吗？”

　　“没错。” 现代族长布满皱纹的嘴角勾起。

　　“我想知道一个秘密，一个洛施蒂亚家族守候很久的秘密。这个秘密，足以颠覆如今的王权。” 陆甲看着他的眼睛，字字清晰，“凯尼一伙势力为了这个秘密甘心和罗德合作，现在商派科派为了这个秘密蛰伏数十年，当年甚至有一个科研小组几乎全灭，逃出来的流窜在壁外，衍生出了新的部落。我说的这些，都对吗？”

　　“你说呢？” 老人看着她。

　　陆甲垂下眼，手指微颤，“当年的那个小组负责替当时的王研究一种新型药物，可以使被注射的人变成十几米高的怪物，只是最后研究失败，为人类带来了一个几乎灭族的天敌。科研队紧急补救，可还是没能挽回局面。当时有一个天才临危受命，在原有的成果上改进，得到了一批拥有固化能力的巨人战士，于是当年的王权者就用这些战士的尸体，围成三座围墙，抵御怪物的攻击。那三座城墙的名字叫做...”

　　“玛利亚，罗塞，和希纳，传说中三位神明的名字。” 老人说。

　　陆甲近乎悲哀地看着老人，“...他以为他可以像传说中为他的家族带来无上权利的神明一样，主导当时所有的人类，可是他失败了。那个天才不愿意助纣为虐，于是策反了当时科研团队几乎所有的主力，拿着能阻断巨人的‘抗体’，向壁外逃窜。然而，那个天才被出卖了，王权者为了掩饰自己的过错，让人们只记住他的功勋，派来亲卫几乎把所以参与研究的人全部屠灭，只剩下一小部分人得以存活，最后发展成如今所谓的，壁外的人类。也就是那三个人的‘故乡’。当时做这件事的，就是那一代的影卫吧。”

　　“不错。”

　　“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人们不记得当初巨人的由来？王权者为了捍卫家族秘密研究出的巨人战士，为了避免人类自相残杀的武器为什么变成了恶魔？为什么人类不记得当初的惨剧，不记得城墙的由来，却依然记得只要抢夺王权者家族的秘密就可以化身为王！？”

　　陆甲越说越激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天托尔半真半假的话已经让她生疑，结合这些年陆陆续续的一些线索，这是她能为这段历史想到的唯一的解释，只是这真相实在令人无力。

　　女巨人阿尼，被神选中的孩子希斯特里亚，游荡在壁外的尤弥尔，所谓的光和影子...都是一群被命运玩弄的可怜人。

　　这一切的一切...

　　“...究竟是神的奖励，还是神罚？” 诺茨脸上的皱纹仿若一道道沟壑，盛满了无奈和悲伤，“指定了掌权人，却又给他统领的子民埋下了推翻他的种子，给了他影子，却又让这最信任的影子变成推翻他最重要的一环，与其说神创造了人类，不如说人类只是神明无聊时的玩具。”

　　“......”

　　“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干枯的手抚过头顶，老人看到了她眼底的痛苦和不安，“纵使人类渺小的如蝼蚁一般，但至少，我们要尽全力为自己的命运拼搏。”

　　陆甲抬起头，看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最信任的影子，最重要的一环。

　　这就是托尔此时带她来这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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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我是渣...渣作者又滚回来了~
嘤嘤嘤开学了忙爆了谁能想象一只大学狗还要学习到深夜嘤嘤嘤...
总之~两个保证不变，永不弃坑+年底之前完结~ 爱一路支持的大家~233
ps：虽然我很渣但素还是满地打滚求留言~好久不见了大家就留两句话呗~【星星眼~】快完结了，在本章后面告诉我大家想看BE还是HE~我会酌情考虑的嗯嗯嗯！真的不是骗留言哦！看我真诚的双眼！【我才不会说大纲都弄完了等虐吧咩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