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十七、仇人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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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出门逛街，被赵天祈拐骗着去陪他喝咖啡；好不容易可以回家了，又莫名其妙地被绑架。华吟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睁开眼正躺在自家的沙发上。
可是她用力的睁开眼，眼前只有一片黑暗，眼睛被黑布罩住了，她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些恐惧。他们被扔进了一个房间，这里是目前关押他们的囚房，他们死后也可能是第一犯罪现场。她不是那么怕死，只是怕黑暗。
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让华吟想起最近的一次审死囚——那是两年前，她受了上面的命令，要从一个被俘的女共产党口中问出联络人名单，威逼利诱都是试着不管用的法子，她只好用刑。用刑，本不是为了让人痛苦，而是一点一点摧毁人的精神防线。张琬是厌恶血腥的，夹手指除了让女人连连叫疼以外，什么情报也没有套出，她也没再严刑拷打了，而是将那名共产党关了两天小黑屋。从小黑屋出来后，女人几近崩溃，说出了上头的联络人如何与她接头，终于得了一枪，死个痛快……女人死的时候，手指上的伤口溃烂得还在渗血，脖子上中枪的抢眼不住往外涌出血液。昏暗的囚房内，那股血腥味，就像烙在张琬身上，怎么洗也洗不掉。
华吟冷静下来，从气味和她能触碰到的东西，她能感觉到这间房有许多木头、木屑，像是个木头作坊之类的地方，绝对不是刑房。她的背后靠着一堆硬物，凹凸不平。
这，会不会又是赵天祈的把戏？会不会是赵天祈雇的人绑架着自己玩，然后给她来再来一场英雄救美的戏？如果真是这样，赵天祈这场戏，做得也太大了，太耗成本了。
华吟朝身后的硬物蹭了半天，终于将眼罩的挣开了。被黑暗笼罩了太久，她花了些时间适应了室内的强光，才看清楚身边的赵天祈也开始不安地解绳索。他像是摸到了一个尖锐的硬物，试图磨断手上的绳索，为此，他的手已经蹭破了皮。
华吟挪挪身子，看清了赵天祈手上的结，也知道了绑匪是如何绑的自己，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自己手上的绳结。这种活对她没有任何难处，她麻利地取出口中的布，就来帮赵天祈解开眼罩、取出塞嘴里的布、解开绳结。
华吟轻声细语地贴着赵天祈的耳朵问：“那些人你知道是谁吗？”
赵天祈摇摇头，那焦灼的眼神一定不是在演戏，如果是演戏，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华吟暂且放下了之前的疑虑。
这间房也许是堆放原材料用的，都是些放干了的原木，满地泛黄的碎屑也有些年头了。二人碍于这一地木屑和满室寂静，不敢妄动，默契地坐在原地向四处望了望，打探着周围的环境。
华吟寻到了一处窗子，只是这窗子开得有些高，她扯了下赵天祈的手，示意可以从那里逃出去。
赵天祈轻轻地起身，明明踩着一地的木屑，却又像练了轻功似的不发出声音，他借着身边的堆砌的木块，踩上去望向窗外——这里果然是一个工厂，有着数个厂房，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废置了许久。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都是树林，恐怕是近郊，所以也没什么人烟。那些绑匪好像只派了两个人守着他们这间屋子外，其他人应该是去了那间亮着的屋子里开会。
他还是轻手轻脚地下来，迎上华吟期待的目光，附到她耳边说：“不行，这里是郊外，一路被蒙着眼过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赵天祈很快地否决了她的想法，却又问到：“你害怕吗？如果你会开车，我帮你先走。”
华吟被这句话问蒙了，“你不走？”
“华吟，我有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他们有车，你可以趁机开车逃走。我要留下来，解决一下私人恩怨。”他说前半句的语气甚是温柔，说后半句时的眼神却满是杀气，若是一般女子怕是要被他吓到。
他这般言论，倒是推翻了华吟对他的所有怀疑。不过，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称她“华吟”的？好像是在被绑上车之前，她什么时候允许他那样称呼自己的，即便是想叫他“天祈”，也只是私下想想而已。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华吟努力把自己的思绪拉回现场，镇定地望着赵天祈，黑黑亮亮的眸子里映出了赵天祈的大半张脸，对他说：“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可不想三天后看到你的尸体见报！”
赵天祈显然被眼前这个女子的勇气和冷静怔住了，他不走不是他不怕死，而是他坚信自己死不了。可是这个女人在车上的时候，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明明是颤抖的。
罢了，不让她自己走也好，免得她一人离开会更危险。他握紧华吟的手，“那好，接下来听我安排，我一定会带你平安离开。”
他的手传来了许多力量和勇气，他的眼神坚定，几乎要成为她的信念。
很快赵天祈就给她说了自己的打算，只需要华吟装作不知情在一旁静观其变就好。
门外传来脚步声，二人迅速拾起地上的绳子绕在自己身上，将黑布轻系眼前，布团塞回嘴里，装作从未解开一般。
门开了，二人透过黑布的缝隙，能看清进来了十来个人，之前那个吆五喝六的大胡子十分收敛地站在一个中年男子身边，一定是这群人的老大。这个男子右边衣袖的袖管空荡荡的，走起路来随风摆动，应该是没有右手。
“赵老弟，别来无恙啊！”中年男子大喊一声，语气极为怪异，说完就使人给赵天祈除去了眼前黑布和嘴里布团。
赵天祈看着那男子，算不上吃惊，冷笑着说到：“哼，张成义，我早该猜到你没死。”
“那你有没有猜到，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张成义狠狠问到，“不过，四年前的今天是我失去右臂的日子，那天我侥幸没死，真是天意，让我命不该绝。当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就发誓一定要回来找你报仇。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什么四年前？什么断臂之恨？这两个人之间有着怎样的仇恨？华吟看赵天祈镇定的模样，难道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仇家寻仇？
赵天祈：“这样说来，几天前在陈公馆放火也是你的人做的？”
张成义：“放火？老子要放火也是去你家放火，烧死你一屋子的小瘪三！”
华吟在心里琢磨：原来赵天祈还在调查纵火之人，如果不是他的仇家，难不成纵火之人真是冲着我来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哈哈，赵天祈，你今天落在我手上就别想活着回去。你当年带着兄弟灭了我整个堂口，就该知道要有还的这一天！”张成义的手下拿来张长椅给他坐上，他继续说，“你要是现在跪在老子面前给老子磕一百个响头，或者老子心情好，能赏你一个痛快！”
“我说张成义，你今天就准备了这十几个兄弟来陪我？”赵天祈一脸不屑地问。
“老子被你害得妻离子散，身边能找来的就这么几个同生共死的兄弟了！哼哼，我本来以为要活捉你赵天祈，这些人手不够，谁知道你今天只带了个娘们上街，这不是等着我来抓吗？”张成义一个劲儿的大笑，身后的兄弟们也跟着笑了起来，“还给我送来个小美人，弟兄们不收下，怕是怠慢了啊！”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华吟身上。
华吟的双眼依旧被“蒙”着，看着那群人如狼似虎的眼神，嘴里咬着布团不能言语，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只能紧紧地抓着手里的绳结。这个时候赵天祈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就像她曾经盘问的犯人时那样，会有同犯在一旁说：“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她！”她在等这句话。
赵天祈冷笑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到：“没想到你们对这个女人有兴趣，她姿色不错，喜欢那就随便拿去用好了。”
华吟明知赵天祈说这话是违背心意的，却也还是难过。
张成义就不一样了，听完赵天祈的话，走到华吟面前，取下黑布和布团，左手摆弄着她的脸看来看去。华吟感受着异样目光的同时，随时准备放开绳子去反抗。
谁知张成义嘴里蹦出一句：“哈哈，赵天祈，你要我上这个女人，一定有诈！想蒙老子，老子就偏不上！”说完用枪指着赵天祈的头，“快说，这女人有什么问题？”
看来这个人被赵天祈骗过，还骗得很惨。赵天祈，也不只华吟见识的哄哄女人那么简单。
赵天祈神情大变，脸色一沉：“没想到，你现在这么难骗。这女人有梅毒，只能看，上不得。”
梅毒？什么梅毒？要知道民间传闻同治皇帝是逛多了窑子，才染上这病，因此葬送一生，这个赵天祈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华吟心里咕哝着，就算是为了救她，也不能把她说成个放荡的女人啊。
张成义吃惊地顿了一会，只听得众兄弟在一旁议论，感叹可惜。他马上又得意地大笑起来，“你以为老子还是当初那个被你骗得团团转的张成义吗？你这个小狐狸！”他自以为识破了赵天祈的诡计，开心得要命，接着又说，“那好，既然你一直喜欢这个娘们，老子就成全你！现在，你就当着我兄弟们的面跟她圆房！”
华吟大惊失色，看着赵天祈一副既害怕又嫌弃她的模样，好像她真有梅毒什么的。不过，不管她有没有什么病，都不能和赵天祈圆……圆房，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这个赵天祈到底要搞什么鬼？再不出手，她只有自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十七、仇人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