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不尽》走调

27、第二十七章

　　又是一年的农历十月二十二，大飞一个人坐在一家咖啡店里，手中照旧握着自己最最喜欢的一次成绩单，心中的不平静，暴漏于此时他脸上的两行泪。

　　晓荷，我想你，你知道吗？大飞心里不断地念叨着。

　　‘呤~’伴随着手机的震动，大飞急忙拿起来，看着屏幕上的一串奇怪的字符，犹豫了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对面，响起轻轻地略急促的深呼吸，‘喂？’清脆的女声。

　　‘喂。’大飞不敢去猜对面的人到底是谁，他怕一旦猜错了会让自己失望。

　　‘是大飞吗？’

　　‘是我是我，晓荷，我想你。’

　　咖啡店外下着入冬来的第一场雪，雪片轻轻地落在路上，落在树上，落在了咖啡店的橱窗前，而橱窗里，大飞正在跟晓荷聊着最近的生活。

　　‘大飞，谢谢你的惦记，不过你应该有自己的新的生活，我不是你生活的唯一，希望你振作起来，那下次再聊了啊，我得回去了。’

　　大飞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他知道，晓荷正在一点点地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

　　‘大飞，’

　　‘在，老大，小弟在呢。’

　　‘大飞，我曾经喜欢过你。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去年的生日，谢谢你。’

　　听着电话对面传来的嘟嘟声，大飞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但是大飞有自己对一些事情纪念的方式，此后的每年，咖啡店里都会有大飞的出现，后来玉堂问他为什么，还放不下晓荷，大飞却说，不是放不下，晓荷是他生命中的一个阶段，他纪念的，不过是自己后来学习的动力罢了。

　　话说，当初晓荷给大飞定的考试目标是全年级的前五十名，而那次考试大飞考了却是一百五十名，这让大飞一度陷入绝望。

　　“不错了啊，我感觉你行啊，够牛逼，我都没想到你能打进前二百。”玉堂看着大飞的成绩单。

　　“完了完了，这跟五十名相差有俩五十名呢，估计晓荷这次真的要跟我划清界限了。”

　　说着，玉堂接通了来自杜言的电话，“杜言啊，嗯，成绩出来了，这货，嗯~，这货考了个150名，我感觉先别让晓荷知道的好。没办法啊，他底子差，说实话他当初是他爹给他办进咱学校的，别说一百五十名了，那时候他就是一千五百名，咱们想想办法，看看晓荷能不能宽松一点儿条件啊？”

　　‘宽松？’电话另一侧重复了一下玉堂的话，‘宽不了吧，我看晓荷挺在意的，她刚才一直在一边听着呢，然后她就突然转身出去了。’

　　‘完了，这下大飞算是没戏了。’玉堂自言自语。

　　“啊？”在玉堂身边偷听电话的大飞彻底失望在玉堂的言语中。

　　“吴达飞！”这是听见班级门口一声清脆而利落的点名。

　　“到！”大飞条件反射一般地喊着到，望向门口，发现晓荷已经笑得直不起身了。

　　大飞一个箭步冲出班门，“你咋在这呢啊？”

　　“有时间出去走走吗？”

　　“啊？我，这，哎！”还在迷糊中的大飞被晓荷拉住手大步走向长廊的尽头。

　　在大家的唏嘘声中，大飞就这样被这个年级的校花给活生生拖走。玉堂被眼前的这一切惊呆了，‘喂，杜言，你还在听吗？’

　　‘在啊，怎么了？’

　　‘你完全不会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太牛了。’

　　‘到底怎么了，别卖关子了。’

　　‘你回去问问你家晓荷吧，事儿由她起啊！’

　　我们的大飞就是这样被晓荷接受了，当时晓荷也没有十分确切地给大飞哥回答，因为每次大飞向着晓荷说“做我女朋友吧。”的时候都会被晓荷一句非常含糊的话而搞得大飞没有下面的台词。

　　“我答应跟你牵手了，你还想咋样？”

　　“可是你没有回答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啊。”

　　“那好，我们就先慢慢处处看。”

　　说着大飞拉起晓荷的手，走向校门口，来到一家咖啡店，晓荷说想找个靠窗子的位置坐下，理由是那里的视野比较好。

　　而这次晓荷的决定，后来却让大飞后悔了好久。

　　“晓荷，你想喝点儿什么啊？”

　　“不要太浓的咖啡，再简单的加点儿奶就行了，对了，不要加糖。”

　　“好。”大飞起身去还回菜单。

　　就在大飞把菜单递给服务生，转过身的那个瞬间，他看到一个中年男子一把拉住坐在座位上等大飞的晓荷，拉扯了几下就往外走，晓荷试图挣扎，但是苦于力气太小而挣不开对方的手，被迫着一步一步地走向门口。

　　“我操！”大飞小跑向晓荷并且一下子扑向那个中年男子，却被旁边的一个身着西装的家伙一脚踹飞，大飞爬起来，想追上去，被西装男一把捞回来，西装男抓住大飞衣服领子往墙上这么一甩，“告诉你小子，最好以后别缠着那女孩儿，否则惹上麻烦不要怪我不客气。”

　　“你谁啊你？”大飞吼着，腿乱踢着。想要挣脱，却余光里看到晓荷被中年男子丢进一辆大飞眼里看上去非常昂贵的豪华轿车里。

　　西装男看见晓荷已经被控制住了，松开了手，看了一眼快被掐断气儿的大飞，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上了那辆车。

　　大飞冲出咖啡店，看着远去的车，想救晓荷，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这次的事情不像同街边儿小混混打架那样简单，过来好一会儿，愣在原地的大飞才稍微找回了一点儿自己，腿一软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大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学校的，也数不清楚自己到底拨了多少次晓荷的电话，心里不断的回想着晓荷把自己从班级门口拖走，以及在咖啡店遇见的所有事，更忘不掉那一句让大飞找回信心的话——“我早就猜出你对我在入学成绩这个问题上撒了谎，我查过了你的成绩，可是并没有在相关记录里找到，就说明你是通过某些途径进入这个学校的，但是你肯为了我努力学习，说明你值得信赖。”大飞被这一番话说得心花怒放，当时竟然忘记去追问晓荷到底是怎么查出自己没有入学成绩的，那不是随便谁都能查的吧？

　　“你还中不？”玉堂试着安慰下大飞。

　　“都怪我，要是我不答应坐在窗户边上就好了，也许就不会被那帮人发现。”大飞责怪着自己，深深地叹了口气。

　　“别太自责了，说不定是早就被人家盯上了呢，毕竟你们出去的时候弄得全校都快知道你跟校花手拉手的出去了。”

　　在那时候的豪华车上，晓荷被男子丢进车后，不断地拍打着车窗，她试图掰开门把手，她试图逃走，却被中年男子锁住车门。

　　“为什么？为什么你回来要干预我的生活，我不用你管！”

　　“放我出去！”晓荷晃动着车门，想通过门缝向大飞求救，“大飞！大飞！大飞！！”

　　而映入她眼帘的是大飞被西装男卡住在墙上的场景，透过满是泪水的眼眸，她看到大飞的脸已经被掐得发白。晓荷的动作不再那么激动，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她转向那个中年男子，“爸，我求你，别伤害大飞，我听话，还不行吗？”

　　见到女儿老实下来，中年男子通过无线电示意西装男回到车上。

　　“手机给我！”晓荷爸命令着。

　　接过晓荷的手机，晓荷爸拆开电池，将它丢出窗外。

　　晓荷顾不上手机此时如何，只希望看到大飞能够站起来，就像大飞每次吹牛以前打架的时候不会被对方击倒一样，能够再一次站起来。

　　对面的公路上这时候呼啸着驶过一辆卡车，丢在路中间的手机被瞬间碾压。

　　大飞冲出咖啡店的时候，晓荷在车里算是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越来越远的大飞，她一刻也不会放弃多看一眼的机会，此时就连眨下眼睛对她来说都是奢侈的。

　　放学后，外面下起来雨，春雨滋润着大地万物，是上帝希望他们在即将来到的炎热之前成长茁壮，可以在不久后成为一颗大树，或者成为繁茂的树枝。

　　大飞独自立在雨中，不知道晓荷此时怎么样了？

　　一座大庭院里，微微嫩绿的新芽长出树枝，被雨滴打落又扬起。深夜里一扇窗里还是点着灯。窗旁晓荷看着窗外，不知道此时的大飞在做什么？

　　咖啡店门外的那条小公路上，一个破旧的手机，被一只狗狗拾起，大概是因为它很漂亮，即使被压碎了，上面还栓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加菲猫，这是大飞送给晓荷的，希望晓荷每次见到加菲猫就能想到自己。

　　我们回到如今的这个咖啡店，大飞恋恋不舍地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不断地用拇指蹭着滴落在成绩单上的眼泪，因为这张成绩单是晓荷被迫出国继续学习前留给自己最好的礼物，要不是有晓荷做目标，大飞是不会得到这个成绩的，虽然晓荷不辞而别，但是大飞不曾怪过晓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