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枫林深处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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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林深处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悸动，亦或是一场早已安排的劫难？
少女的懵懂，让情愫的花蕊悄然绽放，可是为什么你的眼中依旧没有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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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终于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下，掀起车帘，那梦中出现过千百回的熟悉景色真实地展现在眼前的时候，骆瑾柔的心底深处被悸动了。
“这是-----”惊讶中带着欣喜，她惶恐地瞧着早已下了马车等候的晟煜，激动的神色不可掩饰。
“不记得了？这是朕第一次遇见你的地方。”风吹动他墨色的发丝，张扬着他温暖的笑容。
怎么会忘记？那被铭刻在记忆中的甜蜜，那枫叶飘舞的季节，那自然原始的欢笑，那清贵优雅的身影，如同那柔软的水草，缠绕着心湖，化作点点的柔波，撩动着跳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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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那年的秋天，骆瑾柔十岁，晟煜十八岁。
湛蓝的天空纯净得不容一朵白云，淡金色的阳光铺洒，片片枫叶开得繁茂，红胜火，几乎染红了半边天。
秋风摇曳，抖落了不胜凉风的红叶，翩然化作朵朵粉蝶，落英缤纷，煞人眼目。
放眼处是那红叶铺就的地毯，一路漫延；仰头间是那枝连枝，叶接叶的华盖，一身素衣如雪，那一刻她的血液里张狂着一股冲动，任那三千青丝飘扬在这片红色里，凝脂般的臂膀舞出千变万化，纤柔的腰肢扭出最美丽的舞姿，直到脚尖传来刺痛，消耗尽最后的一缕生气，跌倒在满目的红叶上，然后，抬眼，看到了那张俊朗丰逸的脸，不由得陷入了那双深邃清澈的瞳仁里-----
“整整一个时辰，你不累么？”他微笑，声音清越而温柔，有着最干净的气质。
骆瑾柔倔强地像一只刺猬，浑身长满了扎人的刺，灵气的眼珠子防备地紧盯着他。
“我很可怕么？”他忽然觉得好笑，对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他破天荒地地耐着性子，让他自己都感到讶异，慢慢地抚上那双漆黑如子夜般的眼珠，他脱口道：“你的眼睛正在哭泣。”
“你胡说，我没有哭！”不客气地甩掉他的手，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负气地顶了句。
摇摇头，他低笑：“终究还是个孩子。”手又不自然地抚上她的头，轻柔地抚摩，如同安抚一只野性难驯的小猫，这次她没有再挥开，“你想哭的时候就哭，没有人会笑话你，这是你作为孩子的权力懂么？”
“我不哭，我才----不要哭呢---”她低着头，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可是那轻轻抖动的小肩膀，以及哽咽的声音，显示着她的坚强正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他体贴地背过身，轻柔地诱哄着：“你可以哭出来，没人会看见。”看不到背后的身影，可是不到半刻，身后的哭声终于有细细的呜咽到放声大哭，似乎连枫林都感染了她哀恸的哭声----
那天是她母亲的忌日。
（二）
那年，她十二岁，他二十岁。
“喂，你藏在哪儿？快点出来，我可不会来找你哦。”枫树背后，粉装玉琢的骆瑾柔俏生生地说，尽管她的发丝已有些凌乱，精致的衣裙上沾染了几处泥巴，但依然不掩她的绝丽动人，小小年纪已出落得宛如清水芙蓉。
“我数一二三，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走了，没有找你玩，你可别怨我哦。”她对着空寂的枫林说道，也不知道是谁陪谁玩。
“可恶，我可真的走了。”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原本的笑脸已浮上愠色，“我真的走了！”她大声地喊了句，可是林子里依旧静悄悄的，没人回应她，她有些失望，又有些担心，怀着复杂的心情，她的背影失落而孤独-----
翌日，她终于在骆府的正厅看到了一身华服金冠的他，因为一道圣旨，他成了她的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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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枫林显得有些萧索,阳光一览无余地照在身上,风尽管不凛冽,打在脸上依旧能感觉到少许的疼。
一种宁静的味道萦绕在周围，看阳光下那宽阔的背影，玄色的滚边大髦上精细的绣纹，在她的眼前幻化得模糊而不真实。
一前一后，两人信步在蜿蜒的溪边，水光粼粼，仿佛是洒上了一层细细的金沙，这水很是清澈，涓涓地缓淌着，能够窥得水下嶙峋的石子块儿。
打从下了马车，他便不再开口，只是一路漫步着，安静地让骆瑾柔有些恍惚，似乎他只需要一个人，就这样静静地伴在身边，一直陪他走到天荒地老。
直到最后，骆瑾柔不得不打破这份沉默，“皇上特地找民女出来，是有什么事么？”
他转过身，回头看着几步之遥的她，并不急着回答她的话，只是微微一笑，方才说道：“朕只是有些感慨，不想才过了多久，当年那淘气的小人儿已经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了，当初那场红叶下的起舞，至今让朕难以从记忆中抹去。”
这番近似露骨的话，让骆瑾柔感到羞赧，低敛眉目，嘴角浮上浅浅的笑意，雪腮微红，十足娇羞地道：“若皇上喜欢，民女可以再为皇上起舞。”话落，空气似乎一时间滞待了。
仿佛过了半柱香的时辰，醇厚的声音才旋绕在上头，“能有如此红颜为君起舞，朕似乎应该感到自得。”不自然地她螓首更低敛了几分，随之他复又叹道：“可惜那种心境有一回就足以，多了也就不值了，你说是不是？”抬首见他眼底含笑，目光不带一丝杂念地瞧着她，竟让她忽然间无搓起来。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怅然，她的笑容微微有些挂不住，只得诺诺地道：“皇上说得是。”
“你知道凤儿向来在朕的耳边夸耀你的聪慧毓秀，可是朕的印象中似乎总记得你当年的淘气样儿！”晟煜揶揄着。
原来----骆瑾柔的眼神黯然了几许，“民女不敢当。”
“会懂得谦虚起来了。”明知她的虚应，晟煜还是微笑着颔首，“也不是朕虚夸，这就几年的光景确实成长了不少，较之前些个年，倒是娴静秀雅了不少，可是这急性子呐，朕瞧着倒是没多大长进。”
骆瑾柔听到后来，也忍俊不禁了，歪着头笑听着他的碎碎念，“民女可以冒犯得说一句么？”
晟煜挑挑眉，示意她开口。
“恩---”她故意拉长了声音，宛如两汪黑珍珠般的水眸闪动着，模样恰是俏皮灵动，“民女只是瞧着皇上这碎嘴的功夫过了好些年丝毫不见得有退化！”
“好你个促狭的小人儿，这胆子到是越发得大了起来。”佯装恼怒地瞪眼恐吓，惹得骆瑾柔咯咯直笑，仿佛跨过了几年的时光，一切都回到了往昔。
白玉似精致的脸因为方才的嬉笑而变得红彤彤的，胜似朝霞般的明艳，风吹乱了她瀑布般的秀发，微许凌乱地垂挂在胸前，衬着这雪肤玉肌，更是飘然若仙子。
晟煜含笑道：“竟是这样标致的人儿，倒是朕走眼，也难怪凤儿向朕讨着让你进宫了。”
被这突来的话愣住了，骆瑾柔慢慢敛了笑，怔怔地瞧着他，看样子好似恍不过神，“皇上方才---说了什么？”红晕渐渐地从脸上褪去，竟有着不易察觉的苍白。
“是朕说得太突然了么，怎么好象是被吓着了？”他笑着说。
骆瑾柔扯了扯嘴角，眼神飘向远处的素烟等人，他复又说着，“朕记得你去年便及笈了，朕思忖着过不了多久骆卿便会为你择婿，想来想去，若真让你进宫，那也是不会差远的，一来凤儿也可有个知心的伴儿，二来----”他顿了顿，道：“这二来，不至于夸口，虽然说不能做到时时照应，但对于你，朕自会比对一般的宫嫔上心，往后的日子你可以不必烦忧。只是，你的意思？”
晟煜的目光巡视着她甚无表情的脸，她似乎是愣住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潺潺的流水，他也就耐着性子等着她的回应。
终于，她的目光慢慢地移向他，浅浅的笑容浮上嘴角，轻缓的语调显得有些恍惚，“这样很好啊，能进宫是民女莫大的荣幸呢。”
晟煜也是淡淡地说道：“这便好，只是这三年一次的选秀尚未到，朕想着自是不能按一般的规矩，等明年初春，朕就按六礼的程序到骆府提亲，迎贤妃进宫。”
这样就算已经定下来了么，骆瑾柔恍恍忽忽地忖着，贤妃，是四妃之一，地位仅在皇贵妃之下呢，身份地位何等的尊贵自是不必说，她就要进宫了么，一朝选在君王侧，从此便同那六宫粉黛一样，企盼着君王的宠幸----这样的生活不是自己向来就梦寐着的么？只要能伴在他的身边，她不是不介意同众多的红颜争辉么？眼前的视线渐渐地飘远，直到耳畔再也听不到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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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枫林深处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