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血歌》窟颜

4、冤家路窄

　　午睡方醒，南赭满脸喜色的跑来找我，我笑他像小孩子一样，“发生了什么喜事，让你高兴成这样？”

　　“昨日我去客满楼吃饭时，遇到了一位高公子，相谈不久，甚是投缘。.”他呷了口茶，笑道：“他还说想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能这样吸引我。我便应承了他，今日与你一起和他相聚。”

　　我也没多想，低头羞涩把他推出房间，“那也得待我换了衣裳才好。你就在外面等着吧。”

　　他反手刮了下我的鼻子，无奈的笑道：“都这么多年了，还害羞呐。我的仪儿真是长不大。”

　　稍稍整理后，按照往常习惯覆上了面纱，便和南赭一同去客满楼见高公子。

　　“南赭兄！”清凉的声音响起，陌然得觉得有些熟悉。南赭拉我走到那人面前，微微颔首：“高兄。”

　　我抬头却看见了一张熟悉不过的脸，虽只见过一面，却那样清晰地刻在脑海中。惊得我脱口而出：“高澄！”

　　他挑眉望着我，并不惊讶我们的相遇，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语气仍旧淡淡：“南赭兄的挚爱果然绝异。甫一见面，便道出了在下的名字。”

　　南赭亦有些惊讶的转头看我：“仪儿你和高兄以前认识？”

　　“没。。。没有。”我低头勉强定了定心绪，便抬脸盈盈笑道：“以前我还在元府时，曾与高公子有一面之缘。”

　　高澄淡淡一笑，沉默片刻，顺着我的谎言说：“是啊，那时候元小姐尚年少。”

　　南赭深知元府变乱是我心头大忌，有意岔开了话题：“高兄可有中意的女子？”

　　我不再理会高澄说什么，只自顾自地倒茶，有意避开高澄玩味的目光，心里又担心他会把我杀了鸳鸯的事说出去。

　　“元小姐为何面覆轻纱？莫不是南赭兄护短，不想让元小姐的天姿国色被别人看了去？”高澄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到了我身上，借机戏弄我。

　　我想了想，抬眼看他，绽开妩媚至极的笑容：“纵使天姿国色，也应在最必要的时候展露。否则指不定会引来什么祸端。”

　　他闻言忽的沉默，像在思考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南赭也不知该说什么。我握住南赭的手，可怜兮兮的盯着他：“我想吃琉璃酥了，你帮我买点过来好不好？”

　　南赭有些犹豫地看向高澄，高澄轻轻点头笑道：“既是心爱之人想吃，南赭兄还不快去。我会照看好元小姐的。”

　　“好，我很快就回来。你先跟高兄说会儿话。”南赭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南赭走后，高澄手支着额头，轻笑出声：“人已经被你支走，元小姐不妨有话直说。”

　　我冷冷地盯着他，语气冰冷：“你究竟要做什么！戳穿我？！”

　　高澄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水墨折扇，戏谑地看着我：“本王并没有这个打算，相反本王会尽可能帮你圆谎，这样你就欠本王一个人情，元玉仪。”

　　“一切都是你预谋好的，包括和南赭的相识。可我不明白，你又如何知晓我是南赭的。。。”我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表示我和南赭的关系，他尚未娶我，为了顾全他颜面自然不能说妻子。情人。这两个字浮现在脑海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示。

　　他看穿了我的心事，也不点破，扇柄指着我的额头，“元府破落那日，我曾见过你。亦知道，你为了遮挡眉心红色的胎记，将胎记绘成一朵桃花。你杀人那日我便认出了你。你不也同样知晓我
　　的身份。”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像是从远方天籁传来的魅惑之音。

　　“王爷的这个人情，岂是我一卑贱的女子能还得起的？”这种人，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正如你那日所说，我们以后还会再相见的。本王不急于一时。”高澄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我的弦外之音：“小姐话说的不要太绝，因为，你以后定会有求于我。”

　　他一副对世间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模样，讳莫如深地轻敲扇骨。我讨厌他这副自恃清高，狂妄自大的样子，鄙夷地转头不再看他。

　　过了一会儿，南赭坽着琉璃酥回来。顶着高澄复杂的目光，我没有了胃口。

　　“南赭兄，我家中还有事要回去处理，实在抱歉。”高澄忽然起身，瞟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南赭也不计较，对我展颜一笑：“看你平时牙尖嘴利的样子，怎么今日竟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想来是我与高公子并不熟识吧。”我敷衍的笑笑，把今天的事搪塞过去。

　　耳边却飘过他的话：你当真以为南赭会娶你。

　　丝毫没有疑问的语气，似是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