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比谁情深》蝶舞墨漪

4、沈笑的危机

　　“是。”顾景墨看了看手表，不到六点半，应该能陪老爷子谈一谈。

　　“霍家丫头你是怎么打算的？原先你们人不在国内，我也不过问，如今回来了你得给个说法，不然好人家的姑娘谁也不敢给你介绍。”

　　“爷爷的意思呢？”顾景墨听的出老爷子目前并不看好霍心柔，却不明其中的原因。在去美国前，顾老爷子相当之看好霍心柔，不然也不会亲自出面与霍家商议由霍心柔陪着顾景墨出国。

　　“景墨，你要是当真喜欢这丫头，爷爷不拦着你，霍家丫头人长得甜又聪明，家世也好，更难得的是对你一门心思。但你要是没什么心思呢，爷爷这里想安排你见见秦家的丫头。”

　　秦家是正宗的书香门第，并不名声在外，却是真正的高门大户。秦家子孙不经商不从政不从军，大部分都从事各项科学研究，国内最尖端的科研部门的顶尖人才都出自秦家。过去顾老爷子是从没想过和秦家结亲，毕竟虽然顾家目前如日中天，但比起秦家的书香门第还是有些欠缺的。

　　不过这次，秦家的二女婿，谭委员长亲自找了顾老爷子，委婉地打听了顾景墨的事，透了口风秦家有意让长子的独生女秦梦玥和顾景墨发展看看。

　　秦梦玥虽是独女，自身条件却极好，虽然只有26岁，却是研究红楼的大家，不仅是国内知名学府的客座讲师，连国外的许多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大学都争相请她去上课。

　　顾老爷子看了谭委员长给的相片，秦梦玥是典型的的江南美人，娇小的身材，瓜子脸大眼睛，最难得的是从相片就看得出是个气质纯净的孩子，所以顾老爷子也不由动了心思。

　　过去让顾景墨和霍心柔在一块是看中霍家军区老大的身份，如今顾景墨在军区有了立足之地，婚事自然可以重新考虑。霍心柔虽然家世比不上秦梦玥，但人却是极好的贤内助，所以顾老爷子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只想着让顾景墨先别订下来，跟两个孩子都接触看看。

　　顾景墨秉持了常规的社交礼仪，提早五分钟到了“留情”，向驹安排的雅间看得出用了心，因为在顶层，比起楼下的包房清净不少，空气也清新许多，装潢也是偏向小型会议室，的确是个不谈合约只谈合作的好地方。

　　磨砂的玻璃门看不太真切，隐约能见到黑色真皮沙发上的霍心柔与向驹正在愉悦的交谈，同色的会议桌上醒了一瓶红酒，大份的果盆底下垫着层冰，既能保持水果的口感又不会过冰。

　　以向驹大大咧咧的性子断不会有这些周全的安排，这恰到好处又滴水不漏的风格正是是这些年霍心柔给顾景墨的印象。

　　远走美国后他早已不在乎妻子是谁，霍心柔算是身边女人里最能干也最帮得上手的一个，顾景墨对她数年如一日，不接近也不疏远，仿佛默认了她的存在又仿佛只是好伙伴。

　　在回国前顾景墨本已做好了结婚的准备，但此刻顾老爷子另有安排，纵然对霍心柔有些愧疚，顾景墨却依然要给彼此的关系划条界限。

　　敛了敛眸里略复杂的情绪，顾景墨推开门，霍心柔抬头看见他，妆点精致的俏脸绽出一抹笑容，自然地起身走向他想挽住他的胳膊。顾景墨却快一步伸手托住她的手肘，让彼此错开一步的距离，“小心”貌似绅士的相扶实质上却是顾景墨带着拒绝味道的疏离。

　　霍心柔错愕地看着他，不明白顾景墨突然的疏远，顾景墨却自顾自地放了手，走向向驹。

　　“老四也来了。”看了眼双人沙发上霍心柔的手袋，顾景墨选了面向向驹的单人沙发坐下。

　　“韩宁一直想请梅厉做她第一张专辑的化妆师，这不是知道你们约了梅厉，我来探探路混个脸熟呗。你们谈完正事了喊我”向驹看顾景墨疑问的眼神自动自发解释着“韩宁就是之前那什么大赛的冠军，现在跟了我。”

　　向驹自家的背景加上“留情”老板的身份，在京城大大小小圈子里都吃的开，加之对身边的女人出手大方，对刚出道需要靠山的嫩模明星来说他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九点整，梅厉准时到达，向驹识相地给三人带上门离开。霍心柔之前给梅厉的印象很好，加上梅厉多年来一直可惜自己的专业就此荒废，此次难得顾景墨开出的条件除了让他自主设计整套精油产品外，也不干涉他目前的工作，梅厉也不矫情，当下就应承了，霍心柔陪着梅厉聊了些芳疗方面的知识，不动声色地捧了梅厉几句，双方便达成了初步意向，具体事项则由顾氏的专人拟定好签约再谈。

　　正事谈完，霍心柔便借着补妆的机会拉了向驹进来介绍给梅厉。霍，向两人都是制造话题的高手，虽然顾景墨冷了些，气氛倒也融洽，向驹也顺利约到了梅厉为韩宁试妆，皆大欢喜。

　　就在向驹眉飞色舞给三人讲他和韩宁的偶遇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向驹皱皱眉，他进来前特意关照了不要打扰，可见是出了棘手的事，店里的人才会找来雅间。

　　“你们先聊，我去看看。”

　　“老板！你关照看着的那间包房出事了，里头很吵，我不敢进去。”领班耗子看到自己老板出来，一脸焦急。他小小一个领班是不敢对着客人叫板的，只能急急忙忙跑来汇报。

　　向驹变了脸色，之前撞见沈笑陪着吴家那个败家子进了包房，他就叮嘱了领班多看着些，要是沈笑在“留情”出了事，不用言非语招呼，他只怕都得切腹谢罪了。

　　吴家的吴昉刚回国不久，在圈子里名声却极差，短短两个月玩残了几个女人，其中有小明星也有普通的女孩，最后都被吴家砸钱摆平了。

　　向驹等人虽然家世好，尤其是他自小胡闹惯了，却也只是不上进了些，和吴家这种只有几张钱的家族比起来，这些名门出生的公子在家教上严了许多，也自然是看不上吴昉这些人，平素少有来往。

　　“留情”是高级会所，来去的都是名流，向驹早就定下规矩，客人不摁铃绝不许私自进包房，也算是保护名流的隐私。

　　知道耗子不敢进去，向驹怕沈笑吃亏，转身推开雅间的门，冲里头喊“顾哥，沈笑那有些麻烦，我先过去处理下，十分钟还不回来，就麻烦你下来镇下场子了。”

　　沈笑的名字一出口，霍心柔和顾景墨的脸色都是一僵，顾景墨站起身子“一起过去吧”

　　霍心柔心急地去拉顾景墨，“景墨，梅师傅还在这呢，让四少去处理好吗？”

　　顾景墨却不理她，推了推门口有些吃惊的向驹“还不走？”

　　霍心柔没拉住人，转身对梅厉抱歉地笑了笑“梅师傅别介意，景墨重义气，我也跟去看看，别出了什么事。”也匆匆跟着两人下楼。

　　“那一起吧。”梅厉倒是不介意，也有些好奇，便一起跟上了。

　　包房里沈笑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按着手压在沙发上，吴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爷倒也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敢泼爷一身酒？”边说着边往沈笑脸上亲去。

　　顾景墨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拳，向驹却率先一拳揍了上去。吴昉没想到会有人进来，猝不及防之下挨了一拳，也是怒火中烧，不假思索地也是一拳招呼上去。

　　向驹没在部队里练过，会的也不过是几招花拳绣腿，吴昉怒气之下的一拳眼见就要打上向驹的脸，边上横了一只手抓住了吴昉的手腕。

　　向驹一直知道顾景墨身手好，却没想到他速度如此之快，此刻看到吴昉痛到变形的脸，不由心里暗暗咋舌，顾景墨这个男人实在强大到可怕。

　　吴昉只觉得被抓住的手腕几乎被捏断骨头，额间已经疼得冒出冷汗，但源源不断的痛感仍是从被那只看似文弱的手抓住的地方传来。压住沈笑的两个男人见状欺身攻了上来，顾景墨却不放开吴昉，单手打向一人的腹部，借着挥拳的力侧身一脚踹向了另一个人。这两人连顾景墨的衣角都没摸到便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恨不能把刚刚吃下去的全部吐出来。

　　“向老四，你什么时候成了霍家的走狗了？他霍白离敢得罪我二哥，我上他的女人也是天经地义。”吴昉没见过刚回国的顾景墨，见到他凌厉的身手只当是向驹请来的保镖，也顾不得手疼对着向驹喊。

　　“咔嚓”一声，顾景墨五指一用力，吴昉的手腕骨顿时断了，吴昉“啊”的尖叫出声，顾景墨却不再管他，甩了手丢下一句“滚”

　　跟来的霍心柔死死咬住嘴唇，丹凤眼里满是嫉妒，却终究顾忌在顾景墨面前，缓了脸色，这会见吴昉三人跌跌撞撞跑了出去，她解下披肩，走过去罩在了沈笑的身上，轻声安慰着“你没事吧？”

　　沈笑上身的白衬衫染了不少酒渍，领口也被解了两个纽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锁骨处更是留着一抹显眼的青紫，虽然看着凄惨，但其实倒也真的还好，除了被解了两颗纽扣，双手手腕被摁地有些发青，嘴角因为被狠狠打了一耳光而破了点皮外没什么伤痕，这些伤比起过去轻上不少，沈笑也不放在眼里。

　　“我没事。倒是采访泡汤了。”不想承霍心柔的情，沈笑扯下身上的披肩还给她，顺手扣上了衬衫的纽扣。

　　沈笑嘴角和手腕的伤痕狠狠刺进了顾景墨的心里，沈笑，因为爱，所以你才无畏吗？昔日自己放在心间上疼爱的人，不舍得让她受一点点伤的女孩，如今却因为深爱着别人，宁愿为他遍体鳞伤也不愿自己为她遮风挡雨。所以，在他看不见的曾经，这样的事又发生过几次？或者她为了他，心甘情愿？

　　“沈小姐下次应该告诉老四一声，老四就不会不识好歹地求人来破坏沈小姐的好事。”顾景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想到沈笑曾为了生活为了爱人屈居人下，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掌捏紧，骤然剧痛。这股痛无处可泄，只有带着她一起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