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吕西安的未来规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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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爱蓓，你真是令我伤心，难道身为你的骑士，都收不到一份礼物么？”去游园会的途中，听到爱贝歌尔的大手笔的吕西安伤心欲绝地假哭着。
“哪有啦，你的猎枪、短剑、长剑、弯刀不是都是我买的吗？”爱贝歌尔用新买的象牙骨扇子敲他的肩膀，“我倒是不介意给你买全套的骑士盔甲啦，但是，你确认你会穿吗？”
本身并没有被亏待的少年起身坐直，整了整头发，换上了比较严肃的表情：“爱蓓，我知道你关心你的母亲和姐姐，但是不要再那么随便地就给家里人一大笔钱了。你是不是忘了，你才十二岁，你的父亲对你有绝对的权利了？还好，那位公证人很机灵，不然索缪的葛朗台先生早就杀到巴黎来了。”
“呃，这不是还有你么……”爱贝歌尔的底气明显不足，她一时忘形，才干了这么件事。
“我的甜心，就知道你是这样的哟。好了，我大哥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完了。”吕西安给了爱贝歌尔一个定心丸。
“真的吗……”爱贝歌尔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家父亲的杀伤力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真的，安道尔没跟我说的太细，但是，你可以不信任他的人品，但是绝对可以信任萨布雷法官大人的办事能力，他还不至于骗自己弟弟。可以确定，你父亲完全相信，你在你叔叔的劝导下做出了给家里人分年金这件事之后，手头只有已经拿来买地的四万法郎了，而且还马失前蹄被人骗得很惨。所以，你每月给索缪一小笔所谓的地产收入就好了。”吕西安也是一阵感叹，“真好奇啊，他是用了什么法子呢……”
“哇哦，我要送你大哥一份大礼~~”警报解除的某人声音都欢快了不少，“说说看，他缺什么吗？我也好去准备。”
“缺钱。”吕西安回答的干脆利落，严肃认真。旋即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又笑了起来，“担人情的是我哟，你还是给我准备一份大礼吧，至于安道尔，他快要订婚了，你连着订婚礼物一起送几件首饰给他好了。我可知道，你在海边弄到了不少好东西。”
“哦，是哪一家的名门淑女？漂亮吗？”爱贝歌尔笑盈盈地问，心里暗自盘算着自己的收藏品里有什么比较合适，“有才华吗？还有，有多少嫁妆？”
吕西安摊摊手：“我没见过，所以没法告诉你，只听说是个黑珍珠一样的美人。不过以我大哥的眼光，不管为了什么，也应该不会找一个太丑太蠢的女人。嫁妆倒真是不少。五万英镑，还有价值很高的地产。你应该听出来了吧，是个英国女人，叫贝拉利亚安托万内特梅森。”
英国女人，梅森，为什么觉得这个姓氏很熟悉呢？爱贝歌尔轻声嘀咕着。
吕西安托着一个精巧的青色缎面小盒子，敲响了兄长大人——安道尔萨布雷的书房大门。
“进来，吕西安。”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橡木门板传来。
“你那位可爱的小女友又送了什么好东西给你？”倒坐着椅子的高大结实的褐发青年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家小弟，“好漂亮的猎装，我可不记得父亲给你买了这个。”巴黎最新的款式，金丝镶边的束腰上衣，流苏装饰的长裤，上等呢绒的短斗篷，手工的小牛皮靴子，映衬得安道尔的简单的衬衫背心和长裤寒酸起来。
“不要太羡慕了，那是我的运气，”吕西安眉头都没动一下，“不像某个家伙，整天说找了个爱他爱的要死的情妇，可是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也就是一只金表和一对袖扣而已。”吕西安把袖子举到胸前仔细地整了整，带着精致织绣图案的袖口上点缀着一对设计精巧的绿玉镶嵌的金质袖扣，和右手腕上的一条橄榄石和紫水晶交织的手链交相辉映。左手动作的时候，中指上一枚简洁的猫儿眼戒指变幻着光彩。左手手腕上没有手饰，而是挂着条精致的马鞭，手柄上有五颗小钻石，组成仙后座的图案。
“喔喔，那是因为你还不懂成年人的世界，”安道尔对弟弟的小小炫耀不以为意，随意地捋了捋头发，“你还差得远呢！替她忙这个忙那个的，只怕你还亏了。哦，你拿的是什么？”
“我的可爱的小女友送你的谢礼。至于到底是什么，我也很好奇。”吕西安把盒子放在桌面上，顺手打开盒盖。
“哦？”倾泻而出的璀璨光芒映照在两人脸上，让安道尔的瞳孔缩了缩。小小的圆形盒子里只有三件首饰，但是一点不显得单薄：盒子中央是一枚看上去很有些年头的蓝宝石戒指，旁边放着一枚心形红宝石吊坠，一条雪白的双层珍珠手链环绕着它们。两颗宝石都有鹌鹑蛋那么大，被顺着窗子斜斜射进来的阳光一照，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随便送出价值至少一万法郎的首饰，你确定你家小女友只有四十万法郎的家底？”年轻的法官大人忍不住斜了自家弟弟一眼，扯着细细的金链子把吊坠拿起来，看到下面压着一张便签。拿起来看了一下，安道尔的脸色变了。
“谁知道呢？我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她买这两件首饰绝对没有花到你说的价钱。爱蓓把女性对珠宝的敏感天性发挥到了极致。”吕西安满不在乎地回答，伸手接过了带着茉莉香味的粉色便签。
“……在舞会上遇见英国来的罗彻斯特先生之后，经多方询问，得知梅森家族的特别遗产——疯病……哇啊，安道尔，你中大奖了。”吕西安嘴上这么说，脸色却很糟糕，有点担心地看了自家兄长一眼。
“呵呵，真是名、门、淑、女、高、贵、典、雅。”安道尔冷笑了一下，“这个我自己会处理的。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我？亲爱的大哥，前途无量的法官大人，我才十六岁，离婚姻还有足够漫长的距离呢。”吕西安随意地摆了个潇洒的姿势，掏出块精美的怀表作势看了看时间。
“的确，比你想象中的远还要远，不过，也说不定，也许就是近在眼前，”安道尔的眼神居然有点怜悯的味道，“巴黎每天都有人破产，而这一次，轮到了父亲的合伙人。虽然好歹收回了一点，但是……萨布雷家的家产最少缩水了七分之三，几乎要凑不成一份长子财产了。我可怜的弟弟，身为次子，你能够继承到的小庄园虽然没有被卖掉，但是，你进入社交圈的花费可就要大幅度缩水了。更不用说原本预定给你拿来谋求前程的费用。在未来，你大概至少要奋斗到三十岁，才能找到一个不错的妻子。如果你想要一位嫁妆丰厚的美人儿，大概时间要翻上一番。”
看着弟弟强做镇定的样子，安道尔换了个姿势，坏心眼地扔下了又一颗炸弹：“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另一条道路。去娶一个五十岁以上、拥有上百万家产的热爱小伙子的孀居妇人，就像上次来拜访的梅提丽夫人那样的。我偷偷地告诉你，父亲对她的家产很中意，而她么，对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喜欢得不得了。”
“我还是先单身吧。”吕西安有点虚弱的说。梅提丽夫人实际年龄五十九岁，却只肯承认四十岁，丝毫没有考虑到过度的丑陋给她添上了最少十五岁的年纪。安道尔的描述在吕西安的脑子里勾勒出了两人结婚的场面：那张如同野猪一样的脸配上婚纱站在自己旁边，这一可怕的场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你要怎么办呢，我的弟弟，你不小了，真正花钱的时间已经到了，你的交际花费谁来供给？”萨布雷法官语调冷漠，“要想在巴黎的社交圈子里如鱼得水，样样都要花钱。住所这一点暂时你还不用考虑，但是，一个要过的舒服的巴黎青年，至少出门要有一辆舒适的马车，搭配合适的马夫和漂亮的骏马。当然自己更要打扮得时髦，衣服，鞋子，发型，首饰，每一样都要拿得出手，要保持足够的派头，还要兜里面宽裕，随时能掏出打牌的钱来——最少也得两千法郎才像个样子。梅提丽夫人虽然既丑陋又愚蠢，但是有土地，有庄园，有爵位，而且比你大将近半个世纪。有了这样一个会比你早死很多年的太太，你马上就可以拥有以上的所有享受。老女人对少年的热情，比起那些娶妙龄少女的老头子也不会逊色。老头子已经说了，以后，每月的所有开销合在一起，最多给你两千法郎。如果你确定要单身，难道你要像那些每月拿一千五百法郎的大学生一样，穿着廉价的衣服，口袋空空地走路去那些夫人家里吗？”
“我还是没法说服自己娶梅提丽夫人，就算她有足以媲美所罗门王的财富也不行。天天看着她那张脸，我肯定会早死的。”吕西安愁眉苦脸。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吕西安的未来规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