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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等陈造签了一些文件,又和警察交涉了几个问题,然后就转身过来对叶权说:"没事,没留案底,清白了,放心地走吧."
      然后一群人就出了警局.

      这一出来,戴薪感觉自己身似梦中,夏夜皎月当空,白晃晃的光照亮了地上,地上亮堂堂的,有种说不出的静谧。呼吸着夜里的空气,戴薪才感觉到身体轻松了些,这种轻松是在纷繁和复杂的疲劳之后剩出的一点精神安慰.虽然戴薪觉得现在自己的身体像跑了二十公里一样疲惫,但是精神上却有种祥和的安宁.

      "你这是回医院?"
      陈造走在前面问叶权.
      叶权回答是.
      "那好,我赶紧赶回去开会了,过几天去看望伯母."
      陈造说了,向一圈人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就拉开车门走了.

      贾复生摸准了这个点,觉得自己也该赶紧溜,于是几步走过去对叶权说:"二哥,今晚谢了,没想到麻烦您."
      贾家的这个孩子叶权也算是看着长大,知道他性格冲动,但是性子却不坏,今晚的事情他刚才在警察局看了笔录,了解了他们打架的过程,不算个严重的事情,没伤着人,就是开了瓢,见了红.

      叶权点点头,对贾复生说:"你给你大哥说一声,叫他不用过来了,我叫人送你回去吧."说着司机开了车门.
      叶权其实不知道贾复生有没有联系他大哥,只是根据他自己的判断,贾复生一直都很听他大哥的话,每次闯了祸也是第一个找贾群山善后,所以叶权才这样说.

      贾复生极有眼力,见叶权就看了一辆车过来,而且也不是房车之类的大车,只是一辆型号简单的平治,就猜到他一定过来得仓促,本来没有打算保释自己出来的,只是刚巧碰到了,又是熟人的关系,不得已这样做而已.说到要送自己回家,自己要真坐了上去,那才是脑袋被戴薪敲傻了.
      于是贾复生说:"二哥,今天的事,是我不对,真是对不住,麻烦你保我出来,谢谢你,车我就不坐了,我给我大哥打了电话,他保不准现在已经在路上,我在这等等他,以免让他白跑一趟,你有事,先送他们回吧."
      说着,果然一辆私家车的车灯就照了过来.

      贾群山正在署里做事,就接到贾复生的电话,要自己保释他,听到这通电话,贾群山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贾复生混得也太掉价了点,居然混到自己管辖的局子里去了,他几乎要狠下心不来保释这个弟弟了,但是过了一会又接到一个电话,某某某警察说,贾署,你还是赶紧过来吧,叶家老二过来了,还带了律师,这是真出事的架势啊,听对方这样一说,贾群山才意识到这事情严重的程度,立刻给下属打了个招呼,赶了过来.

      贾群山一下车,果然看到了站着和贾复生说话的叶权,他快步走过去,和叶权打了个招呼,一双眼就定在贾复生身上,当着叶权的面就数落起来:"你真是出息大发了,局子也蹲了,还有什么你做不到的?"

      贾复生脸上讪讪的,每次闯祸了都回被大哥念上几天,好在他已经得出了规律,只要顺着大哥的意思过几天就好了.

      叶权和贾群山关系也不错,有些场合还会常打照面,就劝道:"你也别说复生了,我看今晚的事情大家都有错,这两个孩子给复生开了瓢,复生也带了一群人回敬了他们,彼此也算礼尚往来,你别怪他,年轻人都气盛"说着,贾群山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戴薪和胥灿,看上去是两个斯文青年.

      贾群山思量着平日里都是贾复生教训别人,哪里有别人教训他的机会,今天这两个看上去斯文长相的年轻人居然可以让贾复生挂彩,就这一点就让贾群山另眼相看了几分.
      “这,是你家侄儿”贾群山有点不放心.他觉得自己的弟弟一向骄横惯了,今天和叶家的孩子打了起来,保不准是谁先动了手,哪里受了伤,以后要是出了毛病,大家又是熟人熟事的关系,才真是伤了彼此家长之间的关系,面子,不如今天就把问题解决清楚了.
      叶权摇了摇头,眼睛里闪烁着别的意思,却也不解释到底是什么关系.

      贾群山见他这样,只能问戴薪和胥灿 “你们有没有哪里伤到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戴薪和胥灿默默地站在台阶上看叶权和贾家的人说话,心里觉得怪怪的.觉得事情发展让人摸不清头脑,又着实诡异奇丽.戴薪觉得自己像在一个梦,梦到了些奇怪的人和事,但是一切又都是真实发生着,一分一秒,都在自己身边发生.

      戴薪见贾家的大哥问自己话,顿了一下,才从梦里走出来似的,回答道: “没,我们没事,倒是我敲了贾复生脑袋一个啤酒瓶,你带他去检查检查吧.”

      他这话说完了,叶权和贾群山都露出了点不可思议的表情,贾群山继续问: “是他先动手?"
      贾复生站在一边听了这话,立刻跳出来,对着贾群山说:"我被人开了瓢你还怀疑我的不对我才是挂彩的那个人,也不见你问我几句.”

      贾群山一个严厉的眼神扫过来,说: “你好意思说哪次出事你站理了,你不去惹事别人能敲你一头玻璃渣”
      贾复生对他大哥的话感到无语,气得简直要背过气去,心想有你这样的大哥吗
      叶权看了一眼站在阶梯上的戴薪,他和胥灿互相依靠着,仿佛疲惫了的样子。月光白白地洒戴薪一身光辉,照得他孤寂又清朗。戴薪身上的夏衣,薄薄一层,因为打斗而有了污迹和褶皱。
      戴薪也看到了叶权看自己的目光,他扬了扬头,留了一个侧面给叶权。

      叶权转向了贾家兄弟,说: “群山,你带复生去看看,有事我们再联系,我需要去医院.”
      仿佛人人都了解叶家的事情,贾群山一听叶权这样说了,自然知道叶权这是要走的意思,自己再呆着也无用,不如回家再去收拾贾复生,把事情问清楚了,该赔罪赔罪.于是贾群山说: “好,你去忙你的,我回去教训这浑小子,伯母的病我过些日子再去看望."

      叶权向戴薪和胥灿招手,示意他们上车,回了贾群山一句:"有心了."就坐进了车里.
      戴薪和胥灿互相看了看,胥灿和他咬耳朵,问道:"你和这位大人物认识?"
      戴薪一脸"怎么可能"的表情,把头摇得似拨浪鼓.
      "那他怎么会来保释我们?"

      戴薪也不明白,只能回答胥灿;"不知道,他刚才叫我们上车,可能会在车上解释给我们听,走吧。"
      戴薪和胥灿一脸戒备的坐上了叶权的车,叶权坐副驾,戴薪和胥灿自然坐了后面的座位。等他们两个坐稳系了安全带,司机就平稳地启动了车。

      窗外的树,街道,行人,都依次顺着车身流了过去。车子的性能极好,一点机械的声音也没有,车里静静地,静到没有人忍心打破这一微妙的安静。戴薪这才注意到,司机带着白手套,穿着成套的制服,还戴着有沿的帽子。
      终于还是忍不住,戴薪开口问:“我们去哪?”
      没有称谓,也没有指代,仿佛谁回答这个问题自己都不在意一样。

      戴薪坐在驾驶位的后面,叶权通过后视镜就可以看见戴薪,他看了一眼镜中的戴薪,回答道:“静湾医院。”
      戴薪这时也感觉到了叶权通过后视镜看过来的眼神,他也看过去,又问:“为什么去?”

      叶权这时总算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解释一番,于是他把看相后视镜的眼神收回来,转头看向戴薪,说:“戴医生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正在手术台上,不能自己来,很抱歉,我代他来接你去医院。”叶权的话里并没有提到戴薪打架,进局子的事,而是一再表明戴新的父亲很忙,不得抽身,所以才托付自己来保释戴新.这样隐去了打架的原由,只是强调接戴薪去医院的事情,可见叶权并不把闹进警局这件事看成什么重要的事.反而是戴父因为工作忙碌而让戴薪受了冷落,更让叶权上心,所以自己才主动请缨来安抚戴薪.

      戴薪听了这番话整理了些头绪出来,但是很快他又发现了问题,不由自主把身体从靠背上直起来,微微向前倾,追问道:“你是我爸的病人?”
      叶权正要回答,司机却忽然一个急刹车,戴薪一头一脸就撞上了前座的后背。叶权见状,赶紧伸出手来接住戴薪的上身,问道:“没事吧?”

      戴薪还没明白怎么整个人就从座位上冲了出去,一抬头就看见叶权的脸,特别近,特别清晰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鼻眉分明的脸让戴薪有点心慌,大着舌头说话“没,应该没事”,然后一道热流就从鼻子里涌了出来。

      叶权看着戴薪的人中被鲜血染红,血一直淌过嘴唇,然后沿到了下颚。
      戴薪愣愣地盯着叶权,看不明白叶权眼睛里的内容,不过他觉得脸上痒痒的,用手去挠,结果抓了一手的血。
      戴薪吓了一跳,胥灿也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戴薪的鼻血像水龙头里的水一样,一股股往外流。
      胥灿想找点纸巾给戴薪,但是一个男生身上哪会带纸巾这类的东西,胥灿急地叫出来,“戴薪,抬头,抬头,别低着了.....”

      戴薪抬起了头又低下,因为他发现他的血滴在了雪白的真皮车座上,还有不少正顺着自己的脸落到了车里。戴薪下意识就想用手去把车座擦干净,但是他的手上满是血,越擦反而越血迹模糊。
      司机仿佛注意到了后面的异常,神色紧张地说:“先生,刚才一辆车忽然冲出来,我实在是不小心,要不要我把车停下来?”

      叶权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只是简单指示到:“开快点,快,去医院!”

      司机一听,就知道叶权声音里的意思不寻常,立刻专心驾驶,安静利索地超了前面的车。
      戴薪从刚才再次见到叶权,心里就觉得别扭,不知道是怪自己的父亲把自己随随便便托付给一个陌生人,还是因为再次见到叶权是在警察局这种令人尴尬的地方,而且对方还是来保释自己的人,在这样令人窘迫的情况下,让不熟悉的人看了自己的短处心有芥蒂.而刚从警局出来不到几分钟,戴薪又见自己这是闯了祸了,心里更加七上八下,他看向胥灿,声音紧绷着,明显是小心翼翼又懊悔,问胥灿:“怎么办,我把座位弄脏了。”

      叶权坐在前面,听到这句话,心下咯噔一下,有点说不出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他很少经历,一时半会也不明白到底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叶权对戴薪说:“戴薪,你躺下,别去管别的事,快,胥灿你让戴薪躺下来。”

      胥灿这时才想到人躺下会止住鼻血,于是赶紧让戴薪枕着自己的腿,躺了下来。
      戴薪躺下后总算没有再流了鼻血,叶权却一点也不见宽心,从后视镜中看到戴薪蜷起来的小腿和脚,然后问戴薪:“怎么样,好些没有?”

      戴薪的声音闷闷的,像感冒了一样,“还好,满嘴的腥味,想吐。”
      叶权看了一眼导航仪,略感安慰,说话的声音也轻柔了些,说:“别担心,我们快到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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