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麻木成神

2、Chapter 2

　　离开了vogan他终于可以稍稍理清一下今天所遇见的这些不可思议的事。首先：他起死回生了！其次，他的身上被纹上了个奇怪的图案，他可不会真的相信什么见鬼的契约！哈哈？难道他刚刚把灵魂出卖给了一个魔鬼吗？真是个白痴。在他的理解中，这个奇怪的vogan肯定是个医术高明但心理变态的神经病！妄想狂！他救了奄奄一息的自己，然后为了满足自己的妄想欲在自己身上纹了那个图案，哦！该死，一想到这个Mathew就一阵恶心。至于那突如其来的恐惧，绝望，痛苦的感觉很有可能是那变态给自己下了迷魂药之类混淆神经的药物，那些感觉都不是真的……想通了这些，Mathew突然好受了一点，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快点甩了这个妄想狂，感谢上帝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但是，
　　他的项链！哦！神啊，这个妄想狂抢走了他唯一的财产！从出生就没离开过他的项链！想到这个，本来准备逃回家的Mathew不得不重新计划，他必须想办法把他的东西拿回来……

　　Mathew端着从厨房里偷来的一只烧鸡，一些干面包回到房间，“哈哈运气不错，看我拿来了什么！”
　　“你去了很久。”vogan用陈述句来说这句话的时候，Mathew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慌，的确，如果仅仅是偷这些食物并不需要这么长时间，但是他在去厨房之前，先去附近采了些裸头草，一种可以至幻的蘑菇。
　　“啊……因为我找厨房找了好很久。”Mathew赶紧回道，当他斜着眼睛瞄vogan的反应时发现男人正斜着眼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接着，他以一口标准的英式发音字正腔圆的说道：“那么，Mathew，你可以开始吃了。”
　　男孩盯着他眨了眨眼睛“您先吃吧……我可以吃剩下的，毕竟我只是——”他突然就被推到了餐桌旁，肩膀上压伤了两只有力的手，这迫使他坐了下来。耳边传来简短有力的命令“吃。”
　　“可是这不好吧……”
　　“吃——”
　　被逼到绝路的Mathew又一次感到了那种恐惧，就像无数只冰凉的爬虫紧贴着他的皮肤不停地在他的身体上蠕动着，寒冷，潮湿，他又开始控制不了的颤抖，他很害怕这种感觉……可是……他想到这是个精神病，妄想狂，变态，就又感到一阵愤怒——啪——他用尽力气猛地推开桌子，瘦小的身体一下子就脱离了vogan得掌控，再转身时，已是一把餐刀紧贴着vogan的脖子。
　　Mathew握着餐刀的手在轻微的颤抖，即使这样害怕，他还是觉得应该做些什么，他讨厌这种被单方面控制的感觉，这迫使他即使再恐惧再无力，他也试图能挽回一点勇气，而现在，他握着餐刀，感到充满了力量，他终于忍不住了，他冲着面前脸色漆黑的男人叫道：“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这个变态！”
　　“你，在威胁我？vogan对面前的刀毫不在意，向前逼近。
　　“别过来！你根本就是个妄想狂！什么契约什么交易全是狗屎……你，你别想骗到我，哈哈，而且dave一定已经发现我失踪了，他会报警的，这儿的人都认识我，你……你要是被发现……肯定会被送到精神病院！我警告你，快把项链还给我！”
　　Mathew清楚的发现男人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死撑着控制住自己不要被恐惧吓倒，但举刀的手臂已经抖得十分厉害。
　　“我给了你一条命，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vogan咬牙切齿的从口中挤出这句话的同时，Mathew结结巴巴的答道“我我谢谢你救我……但是，但是你的精神有问题，你说的那些……都是……而且！你居然私自在我身上纹身！这是犯法的！”
　　vogan盯着男孩闪光的眼睛，沉默许久，“哼，既然你已经卷进来了，就别想逃出去。而且，轮不到你威胁我！”男人的嗓音突然转大，刺激到了神经高度紧张的Mathew，手里的道一下就划进了vogan的皮肤——鲜红色的血留下来的瞬间，Mathew感到灵魂开始被碾压，同时又有烈红在灼烧，他不能形容其中的痛苦就好像他都不确定这种疼痛是否来自灵魂，很快男孩就被痛苦折磨的晕了过去，一旁的vogan冷冷地看着倒在墙角的男孩，脖颈处的印记泛着红光，窗外天色开始泛白。

　　再次醒来的时候，Mathew发现男人已经不见了，自己全身脏兮兮的躺在墙角。对于vogan的消失他没有想太多，毕竟，一个神经病的想法总是难以捉摸的不是吗？虽然项链真的没了，但至少终于可以回家了，他得赶紧回去，老Dave一定很着急。
　　对着镜子，Mathew把衬衫纽扣一直记到了最上面一颗，这样正好可以遮住那块纹身，深呼了口气，男孩又整理了一下衣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然后把蹭脏了得袖口卷起来露出了两只苍白的手臂，青色的血管就在薄薄的一层皮肤下，生命就在这其中流淌着，尽管那么脆落……

　　回到药店的时候，dave不在，Mathew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日，老dave一定是礼拜还没做完，但是，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11点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正想着，店门就开了。满头花白的老头抱怨着门锁锈了难开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看见柜台上一脸傻笑的Mathew嚷道：“又出去鬼混哼哼，昨天下午的班又没上，哼哼，这月的工资你别想拿全了。”
　　看着老人一瘸一拐的将圣经摆到书架上，听着老旧的木质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Mathew感到格外的满足。沉浸在幸福中的男孩突然听见书架那边的老头子低吼了声：“哦！该死的圣经，快扔了它……”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有没有听清楚，可老dave可是老教徒了……“Dave你怎么了？”
　　老人听见他的问题猛地转过头来眼神中还残留了一丝凶狠，但他很快又用轻快地语调笑道“啊孩子，你能允许我这个老人家在最后的日子里自娱自乐一下吗？哈哈不过是个玩笑！哦我的老朋友”他用手抚了抚圣经的书皮，不过他那样子在Mathew看来可一点都不好受。接下来的一天里，出现了几次Dave自言自语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的情况，Mathew劝他早些去休息，晚上剩下的结算工作就交给他好了，往常Dave都会自己对账从不把这活交给Mathew，在这老头眼里Mathew可不是个会算账的料，不过也许今天正的很反常，Dave对Mathew的提议没有任何异议，很干脆的就上楼回房了。
　　晚上等把店里收拾完已经11点了，Mathew打着哈切上楼准备休息，可就在这时，他发现Dave房里的灯居然还没熄！而且，有窸窸窣窣的对话声不断从房里传出来。这个时候谁会在一个老头的房里？Mathew踮着脚尖尽量小声地靠近Dave的房门，将耳朵贴了上去。

　　“……要他的…………只有这样……你的女儿……”
　　“可是，可是……这……不……不行。”这是Dave的声音，另一个声音太模糊Mathew听不出到底是谁的。
　　“……哼，那就……让……死……………………自己选吧。”
　　“这实在……”
　　“到底……他重要还是……你……重要！”
　　选择？什么选择？Dave的女儿不是已经死了快20年了吗？Mathew眉头紧皱，隔着门他听不清里面到底在讨论什么，联想起Dave今天反常的状态，他心里越发觉得不安稳。突然门里传来一个被刻意说重的词
　　“…………契约上…………”
　　这个词对经历了昨天的Mathew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他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无数恐怖的可能出现在他脑子里——啪嗒——门被猛地打开了！

　　面对Dave充满血丝的眼睛和愤怒地变形了的满是皱纹的老脸，Mathew差点就被吓得叫了出来！结结巴巴的解释自己只是想让他早点睡之类掩饰的话，同时又瞪大了眼睛搜刮房间内……没有人，没错，只有dave……或者……他只能看见Dave？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这可不是今晚最恐怖的事，因为，当Mathew把注意力从房间里转移到这个老头身上的时候，某种难以言喻的变化正在这老人身上发生！他开始长出獠牙！眼睛或许是由于充血得太厉害变成了红色！脸上的皮肤开始脱落，层层皱纹下面是模糊的血肉，在这么近的距离内，Mathew甚至能闻到腐肉的腥臭味。这时候，“Dave”的原本是嘴角的那个部位当然现在已经变成了两片腐肉歪了歪，Mathew滑稽的想着也许这是表示微笑？
　　总之，他也许是笑了笑然后这个怪物开始兴奋得叫到“哦呵呵呵呵，小Mathew，知道吗？你的灵魂真是美丽啊哈哈哈哈，你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有多么美味，哦，我每天面对着它却不能将他撕裂吞食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哈哈，”怪物的嘴里突然冒出一根黑红色的长的不正常的舌头滴着口水凑近了Mathew因紧张而绷紧的脸，它试图舔上去却被灵巧的躲开了。
　　“Dave，你你……怎么。”
　　“可怜的Mathew，这是你死前的问题吗？嘿嘿嘿，就让我告诉你吧，有了你的灵魂我就可以让susan复活，17年了，我天天都在想她，我唯一的女儿哦，可怜的孩子才10岁就死了！这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要从楼梯上救你！她就不会摔下去死掉！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灾星！我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了，今晚就用你的灵魂换她回来——”
　　“Dave你明明一直都对我……”很好，就像父亲一样……为什么
　　“哼！你害我失去了最爱的人！你认为我会就简简单单的放过你吗？我要让你被你最亲的人杀死哈哈尝尝我的痛苦！”
　　怪物Dave挥动着一变成了利爪的手，向着Mathew猛扑过来。
　　险险躲过的男孩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就迎来了第二波攻击，昏暗的灯光照在这个被仇恨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怪物身上，气压猛增，危险急剧攀升。
　　“Dave！你刚刚在和谁说话！”Mathew知觉这其中透着诡异，那个神秘的第三人一定是关键，虽然不敢相信鬼神之说可是……面对眼前这活生生的怪物，Mathew的世界观已经开始重组……
　　“什么谁？没有别人！只有我哈哈哈哈哈哈……”
　　“Dave你清醒点！看清我是谁啊！啊！”他一个跟头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浑身滚头都散架了一般疼，但那怪物一个跳跃就从二楼扑到他面前，丑陋的脸上一片狼藉Mathew看着忍不住就要吐。Dave一爪挥过来抓掉了他腿上一块肉，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疼痛了，求生的欲望令他不顾疼痛的向外爬，背后传来Dave张狂的笑声，门已经不远了，他甚至可以感到门缝里吹来了冷风然而Dave的速度远超过他，当那只粘附着几块腐肉的尖爪刺向他的胸口的时候，他只能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又一次！他感到绝望，一天之中他经历了几次生死，可命运做人最终还是要带他去见上帝了，他乐观的想着天堂那边说不定还有自己没见过面的父母，呵呵，那也不错呢。

　　虽然上帝总是喜欢捉弄这个男孩的命运，可似乎从不吝啬奇迹，Mathew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手心中射出一阵白光包裹起那头怪物，然后，Dave的头顶开始分离出一个黑绿色皮肤长相狰狞的魔物，它在那团白光的包裹下开始扭曲变形，从它那渗人的嘶嚎声中可以看出它可不怎么好受——

　　等一切平息下来是，瘫倒在地的Dave痛苦的叫了声，Mathew赶紧拖着伤腿爬过去：“Dave！你还好吗？
　　老人的眼神变回了原先的样子，他费力的张开口“谢谢……Mathew，终于，终于让我从恶魔那解脱了……好孩子……”
　　Mathew想要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不论他怎么再叫怀里老人的名字，都不能再让他呼吸，是的，他的心跳已经停止了。Mathew仅仅抱着这位将他抚养大的老人，脑中不停地出现那些生活的片段，“喂！老头你可不能死啊……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给我呢……呜啊……喂……老头你不是说要去伦敦看看的嘛？我带你去……现在……就现在……你快点醒啊……”

　　这一次，奇迹没再出现，月光下，男孩苍白的脸上混杂着斑斑血迹，不论他再怎么哭号，结果注定。

　　天色泛白的时候，男孩在他出事的那个山丘那找到了vogan，男人站在那里就好像知道他一定会来一样，浅色的蓝眼睛看不出喜怒，只是静静地看着一瘸一拐想他走来的Mathew。
　　“vogan，”男孩微仰起头，目光闪烁“我要弄清楚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