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命本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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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宸瑄微挑了双眉，道：“哦？说来听听。”放开了禁锢顾曲的手，复倚在石栏边，一副慵懒的模样。
顾曲低头想了下措辞，心内有些忐忑地说：“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联姻，目的自然不单纯……我只是想要萧公子不管怎样，以后都要站在我们顾府的身后，毕竟毕竟……”下半句话顾曲说不出口，萧宸瑄却已了然，接话道：“毕竟是我未来娘子的娘家。只是不知道顾姑娘以什么条件作为交易。”
顾曲鼓足勇气，道：“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条件，毕竟你若执意……我也没办法。就是，待成亲之后，你依旧可以流连烟花场所，夜不归宿，我也不会说什么，你也可以纳妾……我的意思是，成亲之后，你完完全全可以把我当成个摆设，以前是怎样今后还是怎样！”
一番话，顾曲说的很是慌乱，也很是伤感。如果说以前还对自己的亲事抱有些许的幻想，但今日这些幻想早已被击碎，能做的也只不过是这样。
萧宸瑄吃吃一笑，道：“那娘子的下半生岂不会过得凄苦。”顾曲一怔，道：“我没有什么关系的，额，只要你在外人面前不驳了我的面子，不让我们顾府难堪便可。”
萧宸瑄直直地看着她，漆墨般的眸子中翻卷着不知名的情愫，他冷冷地说：“你心里，除了家族荣誉就没有其他了吗？”
怎么可能会没有？只是现今，她真的已经别无选择，她也实在无法忍受将来的夫君是如斯人品，还不如只得了个空名分来的好受些。
顾曲柔声道：“你看，我们生长在这样的人家，自然没有别的选择，还不如……”萧宸瑄打断了她的话，冷笑道：“不愧是顾永义的女儿，你们父女二人真像！”
顾曲一愣，她呆呆地看着萧宸瑄拎着酒壶走出了水榭，背影轩宇挺拔。颓然地坐下，泪水不经意地打湿了紧攥着衣裙的纤纤玉手。顾曲很少哭，即使哭了，也只是安静地流泪，从来没有半点声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只不过是在出神发呆。
她的哭一向很有节制，只是如今泪水涌上，怎么也止不住。她不想哭的，真的。只是连日发生的事情让她难以停下泪水。一向敬重的父亲与哥哥为了家族利益决意将她许给名声不堪之人，或许她命本该如此，想着既然他们只是为了利益，想着既然无法嫁给良人，还不如甘愿做个摆设便罢。
却又被未来的夫君冷道，心里出了家族利益再无其他。她明明有的，只是她没有这个权利选择，在坚不可摧的现实前，她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低头而已。
也不知哭了多久，只知道，哭累了，顾曲便拿出手帕擦擦泪水，然后依在朱木栏杆上，屈膝抱腿出神。殊不知，在她百丈之后，一株不知名的纷乱的繁花后，一个白衣少年，静静地看着她，负手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静的早晨，一切寂然，不会说话的繁花默然注视着抱膝而坐的少女，负手而立的少年，有什么东西在静静的流淌，在这烦闷的夏日涤荡出一片宁静。当繁花谢尽，宁静不在，悄然露出的却是白衣少年瑰丽的梦。
这样的平静却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咦？顾姐姐，宸哥哥呢？”顾曲茫然地抬头，见是捧着食盒的陆梦真，一时恍然，道：“哦？他啊，大概有事便走了。”顾曲的泪水早已擦干，故以陆梦真并未看出异样，听她这样说，便道：“宸哥哥是出门找什么朋友去了吧？无妨，我们吃着罢。”
顾曲道：“我不想吃……我们出来的时间够长了，再不回去萧夫人该派人来寻我们了。”陆梦真撇嘴道：“这样小的园子，能走失到哪里去！”话虽如此说，却依言捧着食盒站了起来。
一路无言，顾曲有了自己的心事，再加上她平日里话本来就少，如今自不会多说什么。只是一向喜欢叽喳的陆梦真此时也不知为何选择了沉默，这诡异的沉默终于在马上进入上房前被陆梦真打破，她扯住了顾曲的衣袖，示意她停下自己有话说，顾曲诧异地站住，看见陆梦真未语先羞。
“那什么，这，我，”陆梦真竟然也开始结巴，顾曲知她有难言之隐，便安静地站着听她下言，“这个是我偶然从我娘亲和姑母的谈话中听来的，很想，很想问一下姐姐，只是一直未有机会。”顾曲听了，道：“我不会说出去的，若是我知道的事也不会隐瞒。”
陆梦真似乎在心里挣扎了很久，方示意顾曲矮下身子，凑在她耳边轻声地说了一句话，这下顾曲的脸也红了。但两个人脸红了一阵子后，终于能静下心来谈论了，陆梦真满怀期待地看着顾曲，顾曲的眼里却满是诧异。
现在仔细想想，嫂嫂与哥哥已成亲一年多的时间，肚子却尚未有丝毫动静，实在难以说通。顾曲是闺阁小姐，对这些事的了解有限，只能含糊地说：“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应该知道我们顾府一向子嗣单薄，也极有可能是家族遗传原因，而且家兄这几月来一直在外，想来也没什么机会……”
陆梦真清亮的眼神看着顾曲，道：“真的吗？”顾曲思索再三，点了点头，陆梦真方长吁一口气，道：“这下娘亲也该放心了。”既然不是夫妻之间感情出问题，那一切都好办，陆夫人放心也是件自然的事情，顾曲却听出了点不对劲：“你方才不是说是听娘亲与姑母的闲话后，放心不下姐姐故来问我，怎么这会子又说娘亲放心了？”总不会还要将自己的话转改陆夫人听吧？
陆梦真却不好意思地笑笑：“顾姐姐，抱歉，我方才骗了你，这个问题其实是娘亲吩咐我问的。”顾曲呆了半晌，竟然是陆夫人害着臊子让问，又不避陆梦真与自己都是未出阁姑娘的嫌，也说明陆夫人对哥哥与嫂嫂之间的关系是否和睦很是担忧。但这也很好理解，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陆夫人有这样的猜测也很正常。
顾曲抿嘴笑道：“让陆夫人放心罢，我们顾府没有纳妾的习惯的。”陆梦真叹息了声，道：“我和娘亲虽然一向讨厌与多个女子共侍一夫，那种感觉没法说，但我娘亲也说了，若姐姐不能生育，只能抬通房了。”顾曲一愣，拍了拍陆梦真的肩，道：“你放心罢，家兄不是这样的人。”
陆梦真听了此话，脸上露出璀璨的笑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有了顾姐姐你这句话，真儿就放心了。对了，顾姐姐回去之后与家姐说声罢，我过几日去府上玩玩。”
顾曲笑道：“□□姑娘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好生款待你的。”
二人说笑着走进上房时，正听见一位夫人道：“听说先皇有意为皇子赐婚？”阮夫人淡淡接口，道：“当今子嗣单薄，皇上想为唯一的皇子操持下婚事也没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那夫人接着道：“只是不知皇上是如何想的，竟不打算依照祖例选妃，而是直接赐婚！我听我们家老爷说皇上这回选得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之女，反倒是个民间女子！”
另有夫人应和道：“我也听说了，莫不是上回皇子打猎后带回的女子吧？生的也是如花似玉，只是将一个民间女子许给皇子，未免有些不妥。”
阮夫人的睫毛轻颤。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命本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