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与师弟》坊主

24、男子女装一

　　一心面露难色：“这……可行吗？”
　　“采花贼的喜好未定，我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经过佘捕头的是事情我越发觉得妆容在很大的程度上能改变一个人的。再说了，反正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吃亏的……眼下也想不出其他好办法。”
　　名艾想把武落云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啊……仔细一想，武兄所说果真言之有理。嗯，你看珊儿那么喜欢你，你就忍心袖手旁观？所以就算可能性微乎其微，也是值得一试的。我想师兄你就算为了天下女子的清白与安危，也愿意挺身而出，铲奸除恶不是么？”
　　名艾心想呵呵呵呵。
　　他道：“就算不是为了珊儿，我也很乐意帮忙的。采花贼丧尽天良，不过既然要试，最好是大家一起了，毕竟这关系到全、天、下、女、子、的清白与安危。这样重大的任务交给我一人手中，我着实底气不足啊。”
　　名艾笑的如沐春风，如同春天的柳絮，挠得人心痒痒的。他极尽亲切的拍了拍一谨的肩膀，拿出皇上驾崩，妃子陪葬的精神。
　　这些虽然他都明白，只是那从外表看来的确纯良的笑颜却又不由自主的让他怔了怔。
　　这个人只要一笑起来，就准没好事儿。
　　武落云点点头道：“好吧，我们与张兄共进退。”
　　“呵呵……”一谨皮笑肉不笑的把手从名艾的手中抽出。
　　一心道：“既然大家意见统一……蝶华，梳妆打扮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蝶华应声，半晌她踟躇的开口，“不知道我可否多叫几个姐妹来？一个人有些应付不来呢……”
　　一心道：“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过多的人知道为好，不过找两三个口风紧的倒也无妨。”
　　“是，在厨房做事的平泉平日里对男子女装素有研究……她行事作风是有些古怪，可口风应该还是很紧的。”虽然连蝶华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平泉会对男子女装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撇去她经常说些奇奇怪怪的传闻，恨不得天下人都能分享她的趣闻不谈。有时候她问她一些事情，她总是笑的意味深长。不管自己怎么追问，软硬兼施她都不回答她。这……应该算是口风紧吧？
　　一心点头算是允了。
　　一谨心想究竟是怎样的怪人会对男子女装感兴趣，更何况这个怪人还是自己府里的婢女。
　　“这位是平泉，这位是鸾长。”就在一谨胡思乱想的时候蝶华就把人引来了，叫平泉的那位，是位挺普通的姑娘，只是目光一直游弋在名艾身上，不敢落下。叫鸾长的长得白白净净，但身上似乎有哪里很奇怪的地方。
　　“事情你都和她们说了吗？”一心打量跟在蝶华身后的两位婢女。
　　“是，已经说了。”
　　一谨问鸾长：“你……是什么时候来进将军府的？”
　　“回二少爷的话，鸾长在将军府做事刚满两年，这些年二少爷在历游江湖，没见过我。”她答得恭恭敬敬，举止谦卑。只是无论是声音里还是眼瞳里都从骨子里透出来股恍惚散漫的感觉。
　　“鸾长她八岁就入将军府了，是府里年纪最小的。”蝶华补充道。
　　“八岁？这么说你现在才十岁！”一谨不可置信的打量起眼前这个人，她只比蝶华矮了一个脑袋。十岁的女童脸孔还没有长开，一双略微往上挑着丹凤眼已经初现雏形。才十岁五官就精致如此，再过些年岁不知会出落成何等风华。一谨以为他应该再大些岁数的，毕竟那双眼里淡漠的神采与正值十岁的天真孩童是完全搭不上任何关系。从进门以来，那张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宛若无波无澜的深潭。他很奇怪，一个尚且十岁的孩童究竟是遭遇了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以后也就对她多了几分关注。
　　他恍惚想到烛君也是有这么一双丹凤眼，只是烛君爱笑。想起曾经思慕了多年的人，竟没有太多的情愫了。更多的，是趋近于一种怀念的感情。自己……是不是真的放下了呢？
　　唉，便宜柳垂笑了。
　　鸾长道：“是。”
　　“说不准你也！唉……”武落云忽而激动起来，然后又叹了口气，“我本想说你或许也可以的，再仔细一想，似乎那恶贼出手的基本都是些十五到二十五岁之间的……唉，可惜你才十岁。”
　　平泉暗暗地瞪一眼武落云，维护起自己的小姐妹。能够远离采花贼的魔爪应该是‘幸好’吧，怎么会是‘可惜’！
　　“就算她年龄符合了也不行吧？毕竟我们要的是有自保能力和容貌两者兼备之人，不然蝶华也可以了不是么？”名艾轻笑。
　　蝶华道：“张公子莫要开蝶华玩笑了，蝶华自知不如佘小姐，可几日下来竟是毫无收获。像佘小姐那样才貌双全之人尚且不行，蝶华又怎可逾越。”
　　武落云道：“我们赶紧办正事儿吧！”
　　“武公子说的甚是，来，快到铜镜前坐下。姐妹们好帮您梳妆打扮。”蝶华斗志满满的拿起木樨银梳，平泉和鸾长首先把武落云往那边拉。
　　“咦咦咦？你们干什么！”英明神武的捕快大人像一只炸毛的猫。
　　蝶华疑惑道：“不是武公子提议要男子女装吗？”
　　“呃……是这样没错。”武落云耷拉下来，放弃了挣扎，从他提这个建议开始，他从来没有把自己也要扮女装这件事考虑进去。蝶华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安定下来，武落云瞅着铜镜里愁眉苦眼的自己，问道“为什么要拿我第一开刀啊……”
　　“因为你的难度比较大……你的眉毛太浓了，我需要剃掉。”平泉拿着剃刀，用非常幽怨的眼神配合着毛骨悚然的笑声回答道。
　　鸾长道：“你要是不忍心看，可以把眼睛闭上……”
　　武落云十分惊悚的看平泉，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像一条任人刀俎的肥鱼。
　　武落云思量再三，吞口口水，决意还是闭上眼睛为好。
　　为了把作恶多端的采花贼逮住，为了天下女子的清白安危，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别人为了套狼把孩子都搭进去了，自己只是牺牲下眉毛。作为一个高素质的专业捕快，他要勇于为职业献身，用生命做捕快！他一直这样安慰着自己，等着睁眼的那一刻看自己的面目全非。
　　没想到等着等着，他居然就睡着了。
　　鸾长被那奇怪的笑声闹得心慌，不大耐烦的说道：“你能不能别笑了。”现在三人坐在外面等着，屋里只剩下睡着的武落云和手忙脚乱的三名丫鬟。平泉脱离了名艾的视线范围，又能折腾美男，自然是心情大好。
　　“我控制不住……”平泉嘴巴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我平日里研究了那么多，几乎全陵宿小倌的资料我都收集齐了。平日里我也就能想想，可那毕竟是纸上谈兵。现在是什么情况下啊？人生之中能有几次这样难得的机会！机会就是千年修来的福分啊！本来那些小倌就偏女性化，看多了也就没意思了。要让他们扮起女装来，和那些女人有什么分别？让血气方刚的男人来扮女装才让人热血沸腾，现在经由我的双手到底能创造出些什么来呢……真是令人期待啊哈哈……我知道你不懂的……嘻嘻嘻。”
　　“弱智。”鸾长看她说的眉飞色舞，顿住了描眉的笔，严肃的诊断完毕。
　　“……”
　　……
　　“武兄，快醒醒。”武落云感觉有人在轻轻拍他的脸。
　　“嗯？我怎么睡着了……”他皱眉而醒，大剌剌的打着哈切。忽而想起这之前女装的事情猛地睁大了眼，从椅子上火烧屁股般跳了起来。
　　一谨到：“你睡着的期间，我们都已经弄好了。现在时至黄昏，我们几人商议今晚就行动，不知武兄意下如何。”
　　“你你你……你是杨兄？还有一心师傅！”武落云倒吸一口冷气，又窜回太师椅上。双手扶着椅背，惊恐的看着一谨。一谨原本束在脑后的青丝被打散，绕成一个惊鹄髻。一心则是梳了一个抛家髻。两人眉毛全都修的细如柳叶，挂满了玲琅满目的饰物，完全找不着那沙场男儿的血性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