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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智捉采花贼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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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名艾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
今天他没有喝酒,他却着了魔似的想把心中的那些矛盾和害怕都吐出来。千言万语哽在喉间百转千回却吐不出一个字,他勾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准备认输。
“二少爷!你怎么在这儿!”一谨正欲启唇之时,丫鬟蝶华跌跌撞撞地进了房门,看见正在下棋的二人,满脸焦急之色。
“珊儿小姐出事了!大少爷和武公子早就赶去那边了,我去您屋里找,见着没人,可着急了。我还以为您也……”
“你说什么!”一谨拍案而起,震得棋盘上的棋子陡然一跃。笑容几乎是蝶华说珊儿出事了的时候就僵住了,话也没听完就风急火燎地往外冲,只听见噌噌噌几声就跑了个没影。
“珊儿姑娘怎么了?”名艾随手抓起一件褐色的罗袍披在身上和蝶华追在后面。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见武公子说是什么采花贼……”
“哦?你刚才说你以为师弟他怎么了?”名艾问的别有用心,笑的更是别有用心。
“我……我从厨房的平泉那里听说,那些达官贵人……不仅喜欢女人,还喜欢……我找不到二少爷,一时急糊涂了就以为,那采花贼也……听说那些娈童个个长的白白净净的,柔弱娇媚之态硬是比女儿家都出色。但那采花贼什么货色没见过啊,保不齐就图个新鲜,看上了二少爷这种……”
小径亮了一路的石灯座,光明虽到远处就渐次稀薄,却也把名艾带笑的脸照的清楚。蝶华脸红,低头看路,不敢再看他。
“不对不对!二少爷从小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哪能让那采花贼占了便宜。那采花贼若是真不长眼招惹上了二少爷,那也只有被收拾的份儿。是蝶华愚笨,不该多嘴。”
“你不必自责,不过是过分担心你家少爷罢了,他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想让他听听是真的,不知道他会作出怎样有趣的反应呢。
名艾笑的更加高深莫测,蝶华庆幸现在天色尚晚,也不知道张公子看到自己红透了的脸没有。本来大少爷和二少爷就生的英俊挺拔,只是府里的人看惯了就不觉得什么了。也不知道二少爷到哪里去结交这么个俊俏的朋友,再加上那武公子也是一派飒爽。惹得将军府的小姑娘们一个个都心不在焉。
蝶华跟在名艾身边一路无话,生怕哪句惹得他不高兴讨厌了自己。
“珊儿,你没事吧?!”一谨风急火燎地冲到珊儿的闺房,软塌上坐着瘪着小嘴的珊儿。旁边立了几个家丁丫鬟,还有大哥和武落云。
“能有什么事啊,行了,你们都退下吧。”珊儿挥手让那些家丁丫鬟退下。
“你没事就好,到底怎么回事。”一谨好歹松了一口气。
“我说没事!”珊儿犟着嘴不肯说,他只好问一心。
“有丫鬟说看见有个人影在珊儿屋里,从身形上来看应该是个陌生的男人。落云一来就特意叮嘱了她们要注意些什么,说最近有个采花贼流窜到陵宿,要她们小心。她马上就联想到此,但又不敢惊动房中人,所以就来找我。她平时最亲你,我为了珊儿的名誉着想,就只把这件事通知给了你。我们往里一闯,那人就逃了。唉,我问她是怎么回事,她又不肯说。”
名艾和蝶华姗姗来迟。
“行了,蝶华你退下吧。”一谨摆手,“珊儿,被欺负了没有?”现在他总算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坐在她身旁摸她的头,“告诉我,表哥帮你出气。咱家的人可不能吃亏啊。”
珊儿的闭口不谈的决心软了软,绞着手中的锦帕,用带着点祈求的眼神看一谨。
“珊儿没有被欺负,表哥放心。那人不是什么采花贼,关于这件事我不想说,完全是你们操多余的心了,还请你们不要苦苦相逼。”
这表妹的性子被带野了,那倔脾气自己还能不清楚?一谨看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强求。
“行,那你自己注意点,好好休息。”一谨使了个眼色让众人先行出去,他摸着她的头说,“表哥不勉强你,我相信你自己会懂得拿捏分寸。”然后退出去合上了门。
“……”珊儿的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什么。不过终究眼神一暗,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外头月朗星稀,偶尔一丝凉风吹过,带起一条彩带般的流云。
一心就没有惊动太多人,所以府邸里面甚是安静。出了这种事情,大多数的人都还在梦乡之中,尚未知情。确实,虽然珊儿没出事,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一多起来,人多嘴杂的,指不定传出个什么说法。对女孩子家来说,名节最为矜贵。
四个大男人站在外面不是个办法,却又不敢再离开珊儿,深怕她又出了什么意外。离珊儿厢房不远的地方有个乘凉的地方,在名艾的提议下四人决定就在那里守着。
乘凉的地方摆置了一方石桌,和几条石凳。上面搭着葡萄架子,待夏季到来,沉甸甸的葡萄便会挂满枝头。这是自己还小时就从西域运来的稀有品种,和着蝉鸣陪伴自己过了好多个闷热的夏天。如今已经长得枝繁叶茂,结出的果实色泽靓丽,透着一股醉人的酒红,的确赏心悦目之极,是乘凉的好地方。现在离夏天还早,彼此纠缠不休的藤蔓沿着支架弯弯曲曲的缠着,张开了几片巴掌大的叶子,绿油油的样子着实讨人喜爱。
蝶华还呆在外面没走,一心吩咐她去端来一些茶点来,莫要怠慢了两位客人。
“没想到那贼人狗胆包天,竟然把主意打到珊儿姑娘头上了。”武落云拿起一块绿豆糕,把它当作采花贼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我看这件事情另有隐情,那丫头的性子我了解。珊儿虽然是女流之辈,小时候也是习过武的。要是让她遇上采花贼,她不把他咬出一口血才怪呢。可如今的模样却吞吞吐吐,事情只怕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偏偏珊儿什么都不说,我们也只有干着急。虽然我为了珊儿的名节着想……不过,眼下还是告诉小姨一声为好,这么一来她不说都不行了。”
“大哥,这事万万不可!她不肯说你逼她也没用,要是小姨知道了这件事那还得了?要是有个万一把珊儿逼急了,她什么做不出来。我认为,眼下我们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
“我也认为这事着实不妥。珊儿最亲近的人就属师弟了,对平辈的人说不出口的话,对长辈就更说不出来了。看珊儿的刚才表现我也认为不是一般的采花贼,这事情蹊跷的很,应该另有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啊,凭我当差多年的经验来看。那些被轻薄了的女子一般都不愿意说出事实,你想,那名节对女子来说是多么重要?这太平盛世里的大家闲来无事就爱嚼舌根,谣言传得飞快。要是把这种丑事传出去,要人家姑娘怎么做人、嫁人啊!所以我认为珊儿姑娘一定是羞于启齿,才会瞒着我们的……”
“什么!这么说珊儿被……”一心手上一发力,杯中的茶水溅到石桌上,按着桌面起身,怒气冲冲的就往珊儿厢房走。
模样十分狰狞,似杀父仇人终于落手。
“一心师傅冷静!”武落云急忙把他拉了回来,“珊儿姑娘受了惊,不宜打扰。再加上我们当时来得早,看那样子贼人应该还没有的手,珊儿姑娘的清白还在。”
听罢武落云的分析,一心总算松口气坐下。
“那我们就让那可恨的贼人在眼皮子底下溜了,什么也做不成?唉……”
乌云笼月,四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啊,对了!”武落云脸上露出止不住的兴奋,“我们像上次一样设个局,把那个采花贼引进来,再来个瓮中捉鳖如何!”
名艾、一谨四目相对,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次?”一心不解的问道。
“一心师傅不知道?我还以为杨兄铁定给你讲了呢。”他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色如红莲的头发被挠得有些乱。之后他就绘声绘色的讲述了,在深山里的客栈、大雪的夜晚、离奇死去的掌柜、互相猜忌的人心……又讲他们是如何布下了一个局,就等凶手往里钻。然后二人齐心合力把歹徒制服,令人遗憾的是让那人侥幸逃走了。就在此时,已经死去的掌柜又离奇的出现云云……
“原来如此。”他略微责怪的对一谨说“这么有趣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啊?”
“呃……师兄来家里做客,我自然不能怠慢了,来日方长,我想以后再讲也不迟……对了,武兄你说这次像上次一样设局,不知你有什么对策。”一谨赶紧岔开话题。
“嘿嘿。”武落云神秘一笑“那采花贼的特点是什么?”
“好美色?”
“对!而且是越美越好!”武落云一语惊醒梦中人,“所以我们就设个圈套让他自己往里钻!找个人去当诱饵,我们就在后面跟着,等他一下手,我们就瓮中捉鳖!”
“可是这诱饵又往哪里找啊?”
三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