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话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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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原祭是立海大专有的大型活动。不在学园祭迭出的十一月，而是在暑假刚刚过去的九月。在神奈川这个靠近海的地方，以海原为名，国中部高中部大学部联合准备的备受学生期待的盛大祭典。
为海原祭费心费力的不只有各个班级，立海大内丰富多彩的社团也是海原祭的重要参与部分。刚在八月底蝉联全国冠军的网球部无疑是众人关注的焦点，随便出个节目怎么也说不过去。哪怕部里所有人都想得过且过，身为部长的幸村也不会允许。一个暑假过去，他身上的气势更加强烈了。
“所以你决定要演话剧？”夏子饶有兴致地问幸村。
本来是打定主意不过问网球部事务的，但暑假里连合宿都跟去过了，再刻意划清距离就显得怪异了。夏子觉得适当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也是不错的选择。更何况，演话剧是网球部的事，但作为海原祭的节目就是全校的事了。自从小道消息传开之后，到处都是兴奋得脸上都浮现出“有生之年”几个字的人，偏生网球部从部长到正选，没有一个正面回应过。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不置可否的态度反而教期待万分的女生们犹疑了起来。连西川也难得向她私下打听消息，夏子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果然自己对空气的敏感度有点低。夏子不痛不痒地想着。
中午的时候突然想到，顺口就决定问幸村。无论是真是假，做出决定的必然是幸村，夏子也就不打算拐弯抹角找莲二求证了，直接朝幸村发问。至于会不会被拒绝，夏子倒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若是当真要演，他们也瞒不住她吧，别忘了她还是切原的补习担当者，从赤也嘴里套话再容易不过了。
跟夏子稀松平常的口气不同，幸村在听到问话后难得了沉下了脸，显得不是很愉快。阴郁的神色转瞬而逝，下一刻幸村又恢复了平日一直挂在脸上的镇定自若的成竹在胸的样子，继而肯定了夏子的提问。
后来夏子才从柳口中了解到事情的内幕。身为网球部部长的幸村具有极高的能力与个人魅力，在国中部可谓是风头正劲，哪怕对上三年级的前辈也不会居于下风，更何况网球部正选也有人在风纪委和学生会有一席之地，传言中被学生会强令演话剧自然是不可能。然而此时的幸村再强也只是一名国二生，与高中部和大学部的前辈面前还是处于弱势。哪怕那边是用玩笑似的提议了话剧，幸村也只能答应下来。索性他也不是喜欢吃亏的人，随后他就争取到了一系列特权，比如剧目自选以及严格保密。简单地说，只要幸村能保证话剧能演出来，那外部人员谁都没权利过来指手画脚。
国中部之所以传来传去也只有些虚无缥缈的消息，一是因为少数知情人都遵守了保密条款，二来这段时间幸村心情并不好所以八卦心再高的人也不愿撞到他手上，至于第三嘛……
“到底演什么好呢？灰姑娘和睡美人这种童话故事似乎太没有挑战性了。”
那可是女装啊部长！明明挑战性高到惊悚了啊！总之已经被否决掉了真是太好了。
是的，最关键的原因是幸村他根本没定下来剧目，所以小道消息没东西可传，网球部正选面对或直接或含蓄的问话也只能笑笑装傻。
“怎么可以演那两部！那里面不是有很多女人吗！”在一群人面部扭曲但保持沉默的时候，只有切原慢半拍地把心里想的话给说了出来。
“赤也居然这么排斥女装吗？那真是太伤脑筋了，我也不确定到时候会不会需要人男扮女装呢。”幸村笑眯眯地说，“看来赤也你还要磨练一下。”
磨练什么？穿女装吗。剩下一圈人脑后的黑线快要具现化出来了。部长，虽然我们没有像海带那样直说，但这也代表我们能够毫无心理压力地扮女人啊。可惜在幸村的目光扫视下，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当靶子，一个个继续装聋作哑，暗底下纠结到不行。单细胞动物切原赤也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不过最后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大概是动物的野性直觉吧，夏子想。
切原是幸村等人极为关注的后辈，否则才不会上学期就让他加入午间聚餐。切原也没有辜负期望，在夏天的全国大赛中以正选身份出来，为立海大的二连冠添砖加瓦。柳生和仁王组成的双打组合也在全国大赛的舞台上大放光彩。这支出场人员全部为一年生和二年生展现出远胜旁人的王者气息，杂志和报道中对他们不吝惜笔墨，甚至直言有了他们下一年冠军对立海大就如同探囊取物。
在前辈们的“爱护”下，切原虽然还是保持着常叫人忍俊不禁的天真，读气氛的能力却有了提升。至少在方才的情况下，他不会说出“只有部长你最适合女装”的话来。若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他早就死在训练菜单下了。
不过跟经过大风大浪的前辈们相比，切原还是嫩了点。
在切原在心里胡思乱想着穿着裙子的部长然后被胆大包天的自己吓了一跳，面对幸村随意看过来的目光只能正襟危坐希望脸上不要漏出什么的时候，他的心思几乎已经被所有人看出来了。也就是幸村这回没打算揪着不放而已，别太高估切原呀。哪怕之前还为幸村的女装言论小小吃了一惊但转念一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嘛于是面上永远都游刃有余的仁王雅治难得用悲悯的目光看向切原。无知的后辈呀，哪怕我们所有人都要穿女装，幸村也是不需要的，你要有这个觉悟啊。幸村会不会直接把自己定位为导演什么的幕后人员连台也不上，仁王认为这并非全无可能。
切原闭嘴后没有其他人说话，一时之间天台上的气氛安静而诡异起来。打破僵局的是全然不受此影响的幸村精市。
“关于话剧，若有想法尽管提出来。”
他环视所有人，这样说道。
夏子心下有点不以为然。不管提出了多少意见，最后都是按照他的喜好由他来拍板不是吗，网球部的独裁者。夏子并不反感独裁，当由有能力的人领导时，独裁大概是最具效率的方式吧。更何况，剪除不必要耗费精力的诸多选项，尽快确定出前进的方向然后抓紧去做，这是最合适的应对海原祭的做法。
“青柳，可以邀请你来帮忙吗？”
出乎意料地，幸村朝夏子发出了邀请。他有什么把握笃定她不会拒绝？他不是很清楚她讨厌麻烦的事情么。
像是读懂了夏子怀疑的眼神，幸村解释道：“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如果青柳你可以在我们排练的时候给点意见就再好不过了。”
幸村似乎是一意孤行地要把保密工作进行到底，夏子猜想，所以试图拉她做个临时观众。听起来不麻烦而且挺有趣的，夏子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话剧排练很花时间。想知道在场所有人的空闲时间，同时也出于自己的好奇心，幸村问了每个人班里的海原祭活动。这并不是什么保密的事，只要有心就能打听到。只是幸村不会刻意把时间浪费在上面，但若是动动嘴皮子就能知道他也不会拒绝。
首先回答的是真田。
原来弦一郎和柳生班里要弄执事咖啡店么，有点期待啊。幸村用手指摸摸下巴想道。
真田误读了幸村的动作。于是开始解释他们俩只负责招待工作，所以有充足的时间参加排练。演出时候只要请假就可以了，绝对不会耽误。他一本正经的解释让莫名被拖下水的柳生只好露出无奈的神色，其他人全窃笑起来。幸村虽没有跟着笑出声，但从眼神看就能发觉他也被乐到了。
仁王和丸井班上是Cosplay咖啡店。在丸井说完之后，众人纷纷露出了怎么又是咖啡店的表情。丸井气得跳脚，嚷嚷着撞车也不是他们班故意的，忿忿不平。倒是柳生的眼镜诡异地一闪，对仁王说这还真是你擅长的东西，该不会是你提议的吧。
仁王对绅士的问题不置可否，不过获得别人尤其是搭档的称赞让他眉飞色舞开来。自信暴涨之下仁王转去对幸村说，他自己就是Cosplay大师所以对付班里的活动绰绰有余，参加排练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的演技也很好巴拉巴拉，直到被幸村危险地看了一眼，又被真田吼了一句太松懈了，这才消停下来。
柳所在的F组举办的是文学作品赏。夏子也是第一回听柳说起，所以跟其他人一样觉得微妙。当柳说到文学社社长就在他们班上，副社长恰好就是F组班长时，这种微妙感又变浓了一些。接着他还说文学社准备做的作品赏选题正好很合身为学习委员兼文化祭执行委员的自己的胃口，所以三个人商量之后就拍板两边合办。对班级来说，他们班上有不少社团活动的积极参与者，费时费力的文化祭活动根本搞不起来，作品赏也是个很棒的选择；对文学社来说，不仅能省下一部分经费，而且能有更多人手来帮忙，是一笔不能更令人满意的买卖。
原来还能这样偷懒。众人心头浮现出的不外乎是这般的感叹。连幸村也不禁表示出惊叹。
桑原班上举办的是陀螺展。听起来似乎跟文学作品展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事实上只是想要做一个跟童年的玩具有关的活动，最后敲定了陀螺而已。
听起来最惨烈大概是切原了。他们班的活动打算办英语角。在切原说完之后，所有人都或明或暗地给了他同情的眼神。只怕切原连瓶酱油都不用打了。明明可以偷懒是件值得庆贺的事，但放在切原身上活生生多了几分悲壮色彩。
“这样算下来，似乎所有人都有空。”夏子想了想说。听别人讲这些确实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她现在心情很好。
幸村闻言看向夏子。“是吗？不知道D组的节目是什么。”
D组就是夏子所在的班级。
“我只是编外人员吧。而且你不也没有说你们班上的节目吗？”
“因为你刚才说所有人都有空，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C组的活动了。原来我不算在‘所有人’之中么，真是太难过了。”完全看不出他有哪里觉得难过了，“我还以为我们班的宣传力度还是不错的，不过仔细一想，青柳你根本不是会关心这种宣传的人呀。”
后面半句是在嘲笑她吗，那她只好当成什么都没听见了。“知道网球部要排话剧，还有谁有胆子去支使你。哪怕没有网球部的事也不会有这种人吧。而且你不是部长加监督么。”所以怎么可能到不了场呢。在国中部范围内，幸村想做却做不到的事只怕没有多少。
虽然听起来都是很普通的话，但从这两个人嘴里说出来就有种针锋相对的感觉。青柳夏子和幸村精市果然就是气场不合吧。
已经习惯了和青柳夏子说话说着说着就会变成剑拔弩张的样子，幸村甚至觉得其实也是件蛮有趣的事，他还是有点小恶趣味呀。所以，
“猜拳吗？”
“哈？！”
“输的人先说自己班上的节目，然后赢的人说。”
“……这有什么意义吗。就算我不说，你问问别人不也就知道了么。”能有哪个班能一点风声都不透出来呢，毕竟一个班有三四十个人。
“我可没有特地去问的兴致。青柳你也一样吧，如果我不说的话你也不会放在心上去打听的。”
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实在太适合他了，而且他就是这么想的。她也是。
“当然。不过还是不要，太麻烦了。”
总会有人在她耳边提起，反正她不急着知道。尽管答应猜拳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夏子觉得这幼稚极了。而且还是在其他人的注视之下玩猜拳，幸村居然不会担心自己的部长形象？虽然不想承认，他已经获得所有正选的真心认可。他完全不用担心了。
不过抱歉她不是他的部员。这场无聊的比赛她不打算接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话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