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直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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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我们去哪里呢，去看电影怎么样？”
“好啊。”
这段随意的对话，就是现在她身处电影院的原因。待多数观众落座，头顶的灯暗下来，大屏幕上开始放些不关紧要的广告，不外乎是现在或最近即将上映的电影宣传片。
夏子不喜欢看电影，一边嫌弃在电脑屏幕上不过瘾，一边又讨厌和一大群人呆在同一个密闭空间下。
放映厅里的人并不多。他特意选择了这部电影当天最早的一场。在安静的环境下观看一部文艺片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况且现下是六月，并不存在早上起不了床的问题。她就是笃定莲二也不喜欢嘈杂的环境必然会挑人少的场次，才会毫无顾忌地提出来看电影。
到底今天是谁的生日呀。夏子暗暗想，心里没有一丝愧疚。
今天是六月四日。是莲二的生日。她本人的生日也在六月，若是大张旗鼓庆祝生日一个月里闹两回不是太麻烦了吗，所以就变成在生日当天约好一起出去玩了。到底是怎么形成这种习惯的，夏子想不起来也无意去回想，她对现状十分满意，这就足够了。
莲二会接受认同，也算是两人的默契。
想起几天前网球部几个人问起莲二生日打算的事，夏子就觉得好笑起来。今年的六月四月恰逢周末，从整个学期看，正是刚刚陷入期末考试准备的低压时期，丸井他们大概想要借着机会出去玩一场散心。结果听到莲二说要和她一起出去之后表情变得奇怪到不得了，混杂着沮丧和惊讶，是为没办法大玩一场遗憾吧。
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两下。原来只是一条广告。夏子朝莲二的方向看了一眼。黑暗的环境让她看不清楚莲二的脸，只有偶尔银幕正好闪过一片亮光时才能靠一瞬看到的微小细节确定他的身份。一如既往地闭着眼睛，一如平常地散发出平静的气息，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看清他的表情的，夏子收回视线到自己的手机上，把它关掉了。
莲二一坐下就把手机关掉了。
来电影院的路过，他就收到了好几条祝福短信，还有切原的一通电话，走在莲二身边的夏子觉得自己都能隐约听到后辈的大嗓门。难怪莲二的表情鲜少透露出为难的迹象。
网球部那群家伙的感情真好啊。夏子心下感叹。
漫长的广告时间终于过去，轻柔的音乐响起，银幕上出现午后阳光斜射进来的教室画面。夏子摈除脑内杂念，全神贯注沉浸到电影中去。
从放映厅出来，一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柳拿出手机开机，然后问夏子接下来去哪里。夏子跟着柳的动作掏出手机来开机，人却还恍惚在刚才的电影里，并没有听清柳说了什么，只是无意识地嗯了一声，脚下跟着人群朝电影院大门外走去。
柳手持手机跟上夏子，也不着急没获得问题的答案。
手机铃声。
突然响起的熟悉的铃声让夏子回了神，她转过头去看柳。柳按下通话键，走到她身边稍微顿足边在她背后施力轻推，示意她继续走。夏子明白了柳的意思，也觉得站在路当中不妥，便继续朝前走，步子上却有意放慢了一些。离开电影院大门十几米之后，柳结束了通话。
“谁的？”夏子随口问了一句。
“仁王。随便聊了两句，还说他准备的一份‘大礼’，周一给我。希望不是一份惊吓。”电话里仁王还炫耀似的问他这边是不是电影刚结束，说是自从知道他们打算看电影之后就推算知道是这一场了。柳心下暗叹自己以数据为武器来看透别人没想到却被别人看穿，但不并十分在意，爽快承认了。
“礼物啊……”
“我们两个是约定不送的，别人嘛，送上来我也不会拒绝。”
“还有班上同学的礼物吧，真好呢。”
柳知道夏子只是单纯感叹一下，并没有什么想法，所以没有接话，转而提起刚才的问题：“接下来去哪里？”
“听说附近新开一家不错的茶餐厅，我们去那里。”
“最近你和那个一年级的女孩子关系很好的样子。”
“是说芽衣吗？”
“都已经直呼名字了。发现在你身上真少见。”
“我一开始是叫她川岛的。后来她说直接叫她芽衣就好。”
“然后你答应了？”
“我跟她是在图书馆认识的……其实也没有特别熟，所以也有想过直接称呼名字会不会显得太亲密了一点。不过她的名字念起来很好听。”
“果然是你的风格。图书馆？”
“嗯。她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帮了她的忙，告诉她一本书的所在位置。但是我不记得这件事。想不起来。”
“无关紧要的事你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听起来我很恶劣的样子。好吧，我认识她的那次，我去还那本《公主与骑士》，芽衣是当天的管理员，也很喜欢这本书。是这样认识的。”
“那本书很好看吗，我也借来读过。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那种奇幻风格的爱情故事。”
“我说不出原因，但非常喜欢这一点是确定的。芽衣误会我是那类故事的爱好者，曾经向我推荐过几本该类型的不错的作品，但我看过之后却没有同样的感觉。”
“大概你和那本书之间有缘吧。”
“有时候我也会这么想。如果不是那天顺便去图书馆还书而是改天，就不会认识芽衣了。这也是一种缘分吧。对，就是你让我去图书馆借英语课本的那次。”
“原来是那天……话说回来，最近赤也的英语情况怎么样？”柳只在夏子临时有事时才帮把手，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帮上忙。
“就那样吧。”夏子不在意地摆摆手，“既然在补习就是有效果的，不过能不能赶上考试的要求就不好说了。”既然换了教材，考试难度会不会变动也是未知数。“不过还有你们部长在，不用担心。”
“你很信任幸村。”
“信任这种词用在我身上太奇怪了。唔，不过幸村确实会让人觉得他无所不能……你不也相信着幸村会带领你们夺得二连冠么。”
“的确。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离开茶餐厅去甜品店的路上，两个人漫无边际地闲聊着。柳对下一站依旧是饮食类表现出少许吃惊，但很快就欣然接受了。夏子则是解释说一路走过去当然会消耗一部分体力，加上甜品并非主食，不用担心太多。
一路上平和无事。
在甜品店前倒是遇见了意料之外的认识的人。
“班长，西川，好巧。”夏子心情甚佳，难得主动上前打招呼。成功地看到了两人惊讶中的表情，西川甚至还带着惊慌。不过为什么会惊慌呢，或许她现在跟平时在学校里不太一样，但没有那么吓人吧。夏子腹诽。
“我一直以为青柳你是宅在家里的那种人，没想到……”西川挤出一个不那么自然地笑容跟夏子寒暄起来，声音也比平常尖锐一些，底气不足，似乎还能听出颤音。不过在西川看到夏子身边的人之后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夏子也看到了西川的目光所向，好心地拉过柳来介绍。班长青井和西川在一边点头表明自己对柳这位身处网球部的校园风云人物有所耳闻。
柳盯着西川一会儿，突然说：“新年那天你是不是撞到过人？”出乎意外的展开，余下的三个人全部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啊！难道那天是你……”西川惊呼一声。她确实惊慌之下撞到过人，但一来不曾把人撞到没有引起骚动，二来那里地点极为偏僻，柳君会清楚这件事的原因只可能是……他就是被撞的那个人。紧接着，西川想到另一件事，她当下惊讶地提高到了音调：“那么你也看到了？！”
眼前的女孩子眼神不停往夏子身上飘，柳依稀记得当时她跑过来的方向，顿时明白了她不清不楚的问话。她大概误会了什么，柳暗想，但面上并没有显示出什么，只是点头作了肯定的答复，然后看着那个女孩子继续露出更加惊讶的表情。
夏子的目光在柳和西川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柳的不动声色。尽管没听懂，不过夏子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也就不十分在意了。
“莲二的记性很好呢。”跟她完全不一样。“那天的西川也很可爱。”红色的和服真的很漂亮。
柳当下无奈地看了夏子一眼。他也想到之前他说她对无关紧要的人不上心的话了。不过又看了看那个叫西川的女孩子，她在夏子说完话之后不知为何惊慌的程度又加重了，和她同行的D班班长从刚才起就没说过话，他大概完全没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了让夏子的两位同学自在一些，柳决定换个话题。
“二位也是一起来甜品店吗？”
然后柳惊讶地发现，那个叫西川的女孩子愈发慌乱了。稍加思索，柳便发觉了自己的失误。
“真的吗，那真是太巧了！”
柳很想提醒夏子别那样兴致勃勃地盯着那个女生，她看起来慌得快要哭出来了。他忽略了自己的问话也是造成对方慌乱的帮凶。
“呃，那个……”西川吞吞吐吐地，半天没挤出几个字。
“是不方便说吗？那就算了吧。”夏子的好奇心并没有过分强烈，若是对方不愿意她也没兴趣应追着问。只是这种程度而已，连遗憾的心情也不会有。不过，西川现在的样子有点不太对劲。
出乎夏子的意料，她的话非但没有让西川放松下来，反而急得她尖声叫了一句“不是的”，不过接下来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下连夏子也为难了起来。
柳感受到夏子的情绪变化，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他对情况倒是不怎么担心。惊慌失措的一直是那个女生，班长似乎早就想好了适合的说辞。
果不其然。
青井在场面变得过分尴尬前出声了。他并没有多作解释，只是说他和西川来这里跟班级的暑假活动有关，具体内容不能透露。这项活动需要西川的大力帮助，所以班长请西川出来吃她喜欢的甜点顺便进行进一步的商量。
“原来是这样。刚才我们的问题让你们为难了吧，不好意思。西川直接告诉我就好，你那样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西川的情绪还是不太稳定，听到夏子的道歉只是一个劲的摆手，似乎是让夏子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接下来还有其他准备工作。”青井说。
“你们已经吃完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推荐吗？我们是第一次来，对这家店不太熟悉。”夏子虽然对分开感到小小的惊讶，但不觉得有挽留的必要。随口问了一句。她确实对这家甜品店不熟。
“这家最出名的是双皮奶，这也是招牌。今日推荐是草莓布丁。最近有推出新品局荔茸西米布丁，你们也可以尝试一下。”青井低头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
没想到是青井而不是西川回答了她的问题，夏子感到了惊奇。“班长你知道的真多，好厉害。有推荐真是太感谢了。”
“青井君的准备工作很充分。”
青井听到夏子的感谢只是点点头，听见柳的评价倒是盯着他看了几秒。不过到最后他也是什么都没说，和西川一起离开了。
夏子直截了当点了青井提到的局荔茸西米布丁，柳则看完菜单之后选择了抹茶布丁。甜品店里的人也不是很多，夏子觉得实在是件幸运的事。柳对此不以为然，这家店的地理位置并不好，并非出于商圈内部，周围也没有诸如电影院或购物中心等设施，客流量自然不会很大。除了步行消食外加随意至极的他们俩和本就在附近的住户，大概不会有人刻意挑选这里。
不过味道确实不错。
“你是怎么这家店的？从杂志上？”
“西川跟我说的。她似乎也是听别人说的。”
“原来如此。”柳把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你之前言语提及过的班长，和刚才我见到的那位，似乎不太一样。”
“我也觉得班长跟平常的感觉不一样。”夏子随口回答，“我一直认为他是很负责很适合班长的人，只不过有点跳脱而已。不过今天看到突然觉得他其实很正经，感觉比我想象的可靠多了。其实跳脱也只是我的个人感觉而已，硬要说的话他也没做过什么跳脱的事，嗯……”
柳看着夏子挖了一小勺布丁放到嘴里，然后露出满足的笑容。
真是惊人的直觉。
那份布丁应该很不错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直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