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娱记

4、第 4 章

　　4.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近人情，但为了乐正国的利益，臣想问王一句——我们真的有必要为了维护他国的叛臣而进行战斗吗？”

　　东方颖的提问代表了大多数臣子的心声。虽然子桑鸾的美貌世所罕见，但对于这个强权决定一切的乱世来说，美丽往往意味着麻烦。乐正国素来没有豢养男宠的风习，因而当那个美得过火的柔弱男人为国家带来战乱的时候，人们首先想到的办法就是——抛弃。

　　子桑鸾一直低垂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仍然沉默地坐在神的身边，悄无声息。

　　软弱！他第一次憎恨起自己的软弱。当神问他是否想复仇的时候，他曾经那么的坚信“原谅”才是处世之道。可是仅仅时隔4个月，他就再一次被无情的战火推到地狱的边缘。

　　为什么？大哥！我是你的亲弟弟啊，虽然软弱地逃避了死亡，但我也已如约远离了你的生活，为什么还要挑起战端？为什么一定要亲手斩下我的头颅？难道我的生存就那么的让你不安吗？

　　怔忡间，一只温暖而布满细茧的手覆上他的柔夷，微微抬眼侧望，神给了他一个宽心的微笑。“放心”，他用口型说。

　　“……那么，第五将军究竟怎么看？”乐正琉光突兀地打断神和子桑鸾的无声交流，旋即困扰地咂咂嘴——奇怪，我中午有喝酸梅汤吗？

　　神站起身，嘲讽地目光扫过众臣，傲然道，“臣的态度保持不变。鸾是因为哪种无聊的原因而成为子桑鸢口中的‘叛臣’相信大家都十分清楚。如果以今日乐正国的强大还要惧怕敌人的借故挑衅而放弃正义的话，那臣也无话可说。”

　　东方颖的鼻子发出一声冷哼。

　　公玉无锋早就看这个眼高于顶的贵族少年不顺眼，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几个月来被压抑的不爽心情，站起来骂道，“哼什么哼？我就不明白，东方副将这样处处针对第五将军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抢过你的老婆不成？”

　　众人哄堂大笑。

　　东方颖气得眯起眼睛，浑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足以冻僵方圆10米以内的任何生物。可惜他这点气势对于见惯生死的公玉无锋来说简直比挠痒痒还不如。

　　眼见二人就要不顾一切地动起手来，公皙楚赶紧假咳一声提醒注意——这可是在殿堂之上啊，你们两个有什么不爽下朝再说！

　　两个缺乏城府的家伙恨恨地彼此对视一眼，终于还是听从劝告退回自己的座位。只不过眼神中传达的讯息都是——混蛋，走着瞧！

　　呵呵……将一切默默收在眼中的欧阳照水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有趣，实在有趣！

　　“那么，就这样决定吧，”乐正琉光下了决心，“无论子桑鸢的借口正当与否，偷袭我国边境的行为本身已经构成了挑衅，我国没有道理也没有理由不对此予以还击。第五神，公晳楚，本王命你二人为讨伐子桑国的正副元帅，各自在本部挑选一万兵马，即日出发！”

　　“是！”公晳楚答得响亮，为即将如愿地与第五将军并肩战斗而激动雀跃。不想却听到第五神淡淡的拒绝，“恐怕要令王失望了，臣近日旧伤复发，身体孱弱，征讨之事怕是力有未逮……”

　　“爱卿这是什么意思？”乐正琉光宛若被当众打了个巴掌，有些挂不住脸，“想抗命吗？”

　　“不敢。”第五神微微弯了下腰，算是行礼，仍然淡淡地，“臣前年所受箭毒未得及时治疗，每逢季节交替便疼痛难忍，最近症状愈发严重起来。若勉强出征也不是不可，只不过……”不带感情地扫一眼坐在对面的护国军一干部将，他道，“一旦发作起来影响了公晳将军的战略部署，臣就罪该万死了。”

　　你这是向我叫板吗？乐正琉光气急反笑，好，本王倒要看看，没了你第五神我乐正国还能不能打胜仗！

　　“那么就改由公晳楚任主帅，公玉无锋为副，护国军与凌武军合作打一场漂亮的仗给大家看看吧。第五爱卿既然身体不适，就留在南戚修养，与本王共同期待两位将军的好消息如何？”

　　神扬起下颌，“臣，求之不得。”

　　直到半个月后乐正琉光才开始后悔当日不该那么沉不住气地中了第五神的激将，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当公晳楚战败的消息传来，即使身为国王的他也只好抛下面子亲临第五家恳请拥有“不败”美誉的将军“带病”出征，还顺带搭上“乐正国兵马大元帅节制全军”的封号。不过那是后话了。

　　大军出征后的第三天，东方颖独自一人坐在酒楼痛饮，恨不得立刻冲到战场去扭断公玉无锋的脖子。一回想起那个嚣张的家伙居然威胁说“如果让这个小鬼随军的话，凌武军上下将无法保证与护国军和睦共处”，而公皙将军竟然也接受了这种毫无道理的威胁最终选择欧阳照水为副将，他的胸都要气炸了。

　　拿起酒壶刚要再来一杯，却被人拽住了手。斜眼望去，登时理智全无——妈的，怎么又是叶昭那个大衰神？

　　叶昭则是一脸的震惊，结巴了好几声才叫出来，“你、你、你……你说脏话？”

　　“说脏话怎么了？”东方颖抽搐着嘴角瞪叶昭，毫不留情地骂道，“本少爷说不得吗？还不把你的脏手放开？看见你就有气，你怎么不死远一点？”

　　“我……本来也不想打扰你的，但是看见你在喝闷酒，还喝那么多，担心你伤身体……”叶昭红着脸讷讷的解释。“其实打仗嘛，以后还有机会的，你不要跟自己赌气……”

　　一听这话东方颖更气了，啪地一摔酒壶，他怒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喝闷酒了？哪只眼睛看到我赌气了？告诉你，本少爷现在开心的很，如果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简直就会开心得飞上天去！”

　　“真的吗？”叶昭怀疑的看看他，虽然自己是比较驽钝不错，但并不代表他的心智也同样幼稚。

　　“你那是什么眼神？”东方颖拔出剑，“看不起我是不是？不要以为打败过我一次就能证明什么，你那种级别的功夫本少爷根本没放在眼里！”

　　话音未落，他举剑便砍。叶昭闪身一躲，酒店的桌子被一劈两半。“哇咧，东方少爷你来真的？”叶昭难以置信地惊呼，“我认输好不好？你不要这么冲动……”唰，东方颖又是一剑，“妈的少废话，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姓东方！”

　　“啊啊啊……你又说脏话？你可是贵族啊！”

　　两个人一个追一个躲，噼里啪啦地闹一阵后，终于赶在酒楼被搞塌前另辟战场。

　　“回来！！！！你们还没给钱啊！！！……”老板的高声呼喊被当事人自动忽略掉，只好捧着破碎的凳子蹲在门口默默流泪。

　　“喂，别哭了。”一只小手抚上老板的肩，从头至尾躲在楼上看戏的小夜笑得好不灿烂。“呶，这是那个少年的家庭住址，做好物品损坏清单去他家要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