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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生存,不是生活。 ...

  •   “你。。。~!”
      夏小满气得站起身,心里骂着老娘好心帮你,还自己把自己割了,你她娘的还有脸在这里跟我挑?!你要是死了也都是自找活该!!
      再转念一想,毕竟现在不能把他当正常人来看待,他现在就是一个身躯庞大的----三岁小孩。一凶他多半又得哭个好半天了。
      夏小满顺了顺气,闻一闻这半碗血腥味浓厚的水,这穷破地方,上哪找糖哄他?
      “你只要乖乖把这半碗水喝完,我明天就带你去见你娘。”
      权宜之计,夏小满决定先把狗蛋糊弄过去再说。兴许他这一喝完,没准儿就恢复理智了,到时候便各走各的,也算是对得起自己这副身体的主人了。
      “真的?”
      狗蛋一听,眼睛锃亮亮的看着她,那灼灼的目光让夏小满有些不敢直视他,别过头支吾着‘嗯’了一声。
      手中的碗一把被夺过去,咕咚咕咚,两口便被狗蛋喝完。
      夏小满挑了挑眉毛,看来这招挺有成效,给他重新包扎伤口,便回去做饭了。狗蛋又说着要帮忙,被夏小满没好气的拧到了一边。
      马马虎虎算是把食物弄熟了,味道自然是不忍心提及,夏小满已经开始怀念中午吃的红烧肉了,只能回想着那肉香,把饭生生给咽下去,顺便硬压着狗蛋也吃了两碗。
      吃完饭洗漱后,再次检查了狗蛋的伤口,确定没有再流血,夏小满这才放心,看来她的血真是有点用。勒令了狗蛋半天让他睡觉,想不到这厮硬说怕一个人,不依不饶的死活要跟着夏小满一起睡。折腾了半天,夏小满呦不过,只好两个人一人裹一床被子,和衣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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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下了过山车,还没回过神儿来,面前递过来一束粉红的软软的棉花糖,夏小满一脸幸福的接过,对面的光珉望着她浅浅一笑,他背对着阳光,身上泛着一圈浅浅的光晕,俊美的脸上两个深深的酒窝让夏小满看得真是醉了。
      “我们今天就去见家长吧。”夏小满左手挽着光珉,右手举着棉花糖,心情大好,眨巴眨巴眼睛,“见见我爸妈。。。”
      “哦~?”光珉坏笑的看着她,眼里尽是温柔,“第一次约会就想急着奔结婚啦?”
      夏小满脸一红,用大大的棉花糖挡住脸,不好意思看他。
      席间,母亲夹起一块水煮肉片放进光珉的碗里,他埋着头,模糊的说了声谢谢,吃得甚香。夏小满佯装生气的放下筷子,推了推旁边的父亲,指着一脸慈笑的母亲说,“爸~你看看我妈~我这还没嫁呢,这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父亲调笑的也夹起一块肉片,放到夏小满碗里,“没事儿~~还有你爸我向着你嘛~”
      “呵呵~~~我可没那么小气~~这准女婿初来乍到,还是得多疼疼~”说着,夏小满把碗里的肉片夹起来,准备转给右边的光珉。
      这厮一抬头,居然突然变成了狗蛋那张胖嘟嘟的脸。。。。!嘴角还沾着饭粒憨笑着伸碗过来接。。!
      夏小满猛的坐起身来,刚刚梦里这一幕可把她吓得不清。
      “丫蛋~你终于醒啦~叫你好半天了呢~”狗蛋双手撑着脸,乖巧的坐在床边,眼里清澈如水,眨巴眨巴的看着她。看来是已经起床好一阵了。
      望了望窗外,天空刚刚有些鱼肚白。
      “你起来这么早干嘛?”夏小满用被子把头一捂,甩下一句,“赶紧上床继续睡觉。”倒头便继续睡。
      狗蛋把夏小满头上的被子一撩,“因为今天要去见娘呀~”说着,便要把夏小满拉起来。
      一时间,夏小满睡意全无,打开狗蛋包扎伤口的布条,伤口已经全部愈合,整个手完好如初,连一条疤痕都没有。来来回回正正反反看了几遍,夏小满这才第一次真正的被自己这血的强力治愈技能震撼。
      那这个痴傻的病是不是也治愈了呢?夏小满甚是期待。
      “狗蛋,你现在还傻吗?”
      问出这种狗血问题的人是不是应该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智商。。。
      这话一听,狗蛋不乐意了,嘴一嘟,“我才不傻呢。”
      哦。。。看这个反应,夏小满本来很欢快的心情瞬间被泼了冷水,昨天那半碗血算是白放了。
      “丫蛋,你快带我去见娘吧。”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一想到今天就要见到娘了,心里还是很激动。
      “额(⊙o⊙)…。。这个嘛。。。嗯。。。那个。。”夏小满支支吾吾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才好,要知道昨夜答应他的事是骗人的,不知道又要怎么哭闹了。转念想想,觉得狗蛋这痴傻的病一定得治,她夏小满不可能这辈子都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吧。只有他可以独立了,她也才能心安理得的跟他分道扬镳,各走各道啊。。。
      打定主意,夏小满便决定去找付清泉,他医术那么高明,兴许能有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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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狗蛋跟在夏小满身边蹦蹦跳跳的走着,心情很是阳光明媚,一心想着小满这是带着他去见阿娘了。刚刚走进药铺子,却见流月正在园子里收拾这衣物行李。
      “你干嘛呢?”夏小满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慌乱,“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
      “嗯。派药已经结束了,能这么快也多亏了你。”流月对她笑了笑,把晾干的衣服从晾衣杆上小心取下,“染病的人只需要跟着方子的药多调养十日左右,便无大碍。”
      “那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相遇才短短几日,怎么又要分别。
      流月顾着把衣服叠整齐,没有看她,“回紫云山。”
      “娘在紫云山吗?”狗蛋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我也要。。。”
      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闷哼,一颗小石头弹在狗蛋的肩上,狗蛋便定在那里,张着嘴却说不出话,眼里满是惊慌。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夏小满吞了吞口水,连忙横在狗蛋和流月面前,怕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实施下一步动作。
      “这是?”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让流月有些警惕。
      “淡定。。!淡定。。!”夏小满转过头瞪了狗蛋一眼,“不是让你在前厅等着我么?”
      “额。。。。那个。。他是。。。我哥哥,叫狗蛋。但是。。。”夏小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声道,“他这里有点问题。”
      “我带他过来,就是想让你家主子给他看看病。”
      流月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狗蛋一眼,石子又一扔,给他解了穴。
      “呜呜呜~~~~·丫蛋~~”狗蛋跑过来一把搂过夏小满的手臂,跟打小报告似的,指着流月,“他欺负我。。。呜呜呜、、我不是你哥哥,我是你是相公啊。呜呜呜。。~”
      夏小满干笑两声,示意流月不要介意。
      “丫蛋。。。”流月扑哧捂着嘴笑了起来,没了刚刚眼里的一丝警觉。
      “你家主子在哪呢?”夏小满哭笑不得,这头打不得,那头也不敢骂。
      “在内堂休息呢。”流月用手指了指,“你且在这里候着,我去通传一声。”
      看着流月的背影瞬间消失在院子的拐角处,夏小满拉着狗蛋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手旁的石桌上整齐摆放着要打包的衣服,袍服似雪,一尘不染。,指尖划过袍子领子上真丝刺绣的纹路,想起前几日第一次遇见付清泉时的情形。墨黑的发,绝美的脸,清潭的眸,没有预兆,欣长笔挺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彬彬有礼,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厮。。’只觉得手背一痛,夏小满猛地把手缩了回来。
      “丫蛋~?”狗蛋见她突然捂着手,连忙蹲下来拉过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吹了两下,一脸关切,“怎么了?痛不痛?”
      “不是你的东西,不要乱碰。”流月转眼把行李裹好拿在手上,没好气的瞟了夏小满一眼,“主子让你带他去前厅看看。”
      说完也没引路,把晾衣杆上余下几件衣物一并收拾了,又匆匆消失在转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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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面前的男子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是微微上扬的弧度,却看不出半点喜悦。付清泉一如既往的温润如水,像粉白莲花下浅浅的荷叶,一滴小小的露珠,都可以像宝石一般,闪闪发亮。夏小满怔了一下,若是他们就这么离开,她嗯在这儿一个人拖家带口的要怎么过活。。。心下决定得想方设法找个借口跟着一起走。
      “嗯~好久不见 ”拉着狗蛋在付清泉对面坐下,“这是狗蛋,大概情况流月应该跟你说了吧,麻烦你给帮忙看一下。”
      “哦?”付清泉稍稍挑眉,指尖划过圆润的茶杯口,“有你在,还需我来诊治?”
      夏小满亮了亮左手,拆下指尖的布条,昨夜的自己撕裂的伤口早已看不出半点痕迹,“整整大半碗血都没有用。”
      付清泉看了狗蛋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货从一进门开始就痴痴的盯着付清泉的脸看,想来若他是个女人,可能早已扑进付清泉的怀里了吧。
      抬手给他把了把脉,手却迟迟没有收回,俊美的脸上划过一丝不经意察觉的疑惑。
      须臾,付清泉微微摇了摇头,“抱歉,恕付某不才,脉象上诊不出患病迹象。”
      “你看看他这个样子,这么明显,怎么可能叫没病?!”夏小满瞪大了眼,打掉此时狗蛋正把玩着她头发梢的胖手,眼里满满写着‘你瞎么?’。。。“你再仔细看看。”
      咚咚咚,流月侧身站在门口却没有走进来,“主子,都收拾好了。准备启程吧。”
      “嗯。”付清泉缓缓起身,一缕的青丝从背后自然散落在胸前,散出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点头微微示意,做了个请回的姿势,“着实抱歉。”
      看着那人负手正要离去的欣长背影,还没想好要怎么找个借口跟着人家呢,夏小满心一紧,“等一下~~那个。。那个。。。要不。。我们跟着你们回紫云山吧。”
      付清泉觉得有些好笑,“姑娘何出此言,你我萍水相逢,并无交集,何来同行之说。”
      眼看他就要走出门口,夏小满一把拉住付清泉宽大的袖角,不要脸就不要脸吧,她可不想被饿死。
      “额。。。你现在没看好,不代表以后看不好嘛。医者仁心,不要随便放弃患者啊。亲。。”“夏姑娘,你还是另请高明吧。付某人才疏学浅,实在无能为力。”付清泉皱了皱眉,拉回袖口,转身就要送客。
      这怎么能行,夏小满心一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俩父母已在这瘟疫中病死了,只剩我和狗蛋两个人,你觉得我带着一个痴儿怎么过活?”
      “流月,给他们一些银两。”
      “我不是想要钱,只求跟着你些时日,学些医术,有了一技之长,也不至于以后流落街头。”说到此处,夏小满突然觉得鼻子一酸,两颗豆大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旁边的狗蛋连忙跑过来给她擦眼泪,见她哭得伤心,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付先生,都说医者仁心,你要是不答应带我们一起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夏小满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剪刀,一脸是视死如归,正准备抵在脖子上,只觉得手一麻,剪刀被打落在地。
      “丫蛋。。。呜呜呜呜呜。。”狗蛋抱着她刚刚握着剪刀的手腕,吓得说不出话。
      “流月”付清泉清亮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他的每一个字都让夏小满心里发颤,感觉是在听命运的判决,“启程。”
      夏小满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清潭般光晕流转的背影转眼消失在门后,这TM不按常理出牌呀?!按照正常的逻辑剧情,她都不需要做到这个份儿上就应该可以跟着帅气的男猪脚一起归隐山林呀?!
      流月挪了一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身后是蹲坐在地上哭成泪人儿的两人,“主子心很软的,你们若是硬要跟着,他也拿你们没办法。”
      他深深的看了夏小满一眼,说不清眼里的情绪,转身快步离开。
      “别哭了~~~狗蛋。!。。别哭了。。。”夏小满立马连滚带爬的拉起狗蛋,“快走。~~!”
      “去哪啊?”狗蛋还沉浸在刚才的悲伤里没回过神来,一只手揉着哭红的眼睛,没有要走的意思。
      “额。。。跟着刚才的那个大哥哥就能见到你娘了。”。
      “真的?~好耶~~··”
      狗蛋一听,立马精神焕发,急急的跟着夏小满跑出了门。
      未收拾半点行李,夏小满和狗蛋也算是一身轻快,跟着流月一路留下的标记,紧赶慢赶的整整一夜没有睡觉,才追到那主仆二人歇脚的驿站。此时那两人正悠闲的吃着早餐,看得夏小满真是感动得要哭了,有一种刚刚结束了两万五千里长征似的喜悦。
      她默默走到餐桌前立定,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旁边的狗蛋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热腾腾的包子 ,吞了吞口水,却也不敢说话。付清泉半垂着眼帘,没有看她,长长的睫毛沾着细细的露水,如玉的手指将拿起的晶莹剔透的小汤包轻轻放回了淡褐色的竹笼。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 。 。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良久,付清泉放下手中的盛清粥的小碗。
      “坐下一起用吧。”
      夏小满和流月对视一眼,看到他确定的眼神,这才放下心坐了下来。
      “谢谢。”
      心里虽是喜悦,咬下小笼包的第一口,眼泪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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