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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开启拖家带口模式。 ...

  •   “你也不用自责,你婆婆本来就一心寻死,她是自己咬舌自尽的。”付清泉站起身来,负手背对着她而立,“你好生安葬了她吧。”
      “对了”,他微微侧过头,长长的睫毛半垂,看不清眼神,“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不然。。。”
      话说了一半,他便别过头去,径直出了门。。。
      夏小满有些惊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突然有些百感交集,她还一直以为是自己错喂了药,把那妇人给药死了,而如今自己流落这异时空,已然是自顾不暇。
      就她夏小满现在这这小胳膊小腿的,要被人知道了自己这身份,怕是被人抓去利用放血,再也见不得天日了。
      她缓缓起身,早没了刚得知自己这要命技能的神气,准备出门回到昨日落脚处,把那老妇好好安葬了。
      刚一出门,便看见陆续有人病怏怏的朝这边一步一趋的走来,多半也是过来求药治病的。
      “丫蛋~!!!!!!!!!!”这一声嘶嚎里还夹杂着一点哭腔,“丫蛋~~~~~~!!!!!!!!”这年头还真有人叫丫蛋这么别致的名字的,夏小满刚回头想看看到底是哪位大神叫这么有文艺细胞的名字,却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年级跟他差不多的大胖小子热泪盈眶的朝她跑过来。
      “你,是在叫我?!—————丫蛋?!”夏小满看着眼前这个气喘吁吁的小胖子,一脸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不料这厮竟一把把她融入怀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呜咽着,“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呜~~~我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55555~~~”
      夏小满一把推开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谁呀?!!”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肩头,这蹭在衣服上的鼻涕眼泪简直是让她觉得恶心,虽然她自己那一身破布也没那么干净。
      “哇呜呜呜呜~~~~~~~!!~丫蛋~~~~~!”夏小满这一推,这胖子哭得更伤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跟小孩撒娇赖皮似的乱蹬,双手把她的大腿紧紧抱着,深爬她走,抽泣着,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不要~~~~~~(>_<)~~~~不要我~~o(>﹏<)o留下我。。。”
      见过小孩哭闹撒泼的,没见过这么大个人这么撒泼的,夏小满刚想把他拧起来,却见旁边来了个身着深棕色粗布衣裙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虽是一脸病容,却是慈眉善目,让人看着就觉得情切,她眼眶微红的看着夏小满:“真是丫蛋啊。。。”刚说着,她普通一声就跪下了,仰面对着天空,泪水顺着眼角就留了下来,双手作揖,“感谢上苍,派来了付神医,丫蛋活过来了,我们村都有救了~!”砰砰砰,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大婶儿,你是。。?”夏小满虽满是疑惑,却也隐约觉着,面前的两个人跟她这副身子的主人是有关系的。
      “丫蛋,你忘了?!我是你们隔壁家的李婶儿啊!”
      李婶儿捂嘴咳了几下,只是剧烈的咳嗽,却像花了她全身的力气,她顺了顺气,接着道,“你被捡来的时候,你娘没有奶水,还是我喂的你呀。。。”
      夏小满抽了抽嘴角,敢情这‘丫蛋’还真是她的名号,而她还是被捡来的,尼玛,捡的就不好好给取名字了么?妈蛋!!!
      “那他是?”她指了指缠在自己瘦弱的大腿上还在不断抽泣的这个二胖子,这货难不成是她的家人?!
      “天啊,你真忘了?”李婶儿嘴上说着,却也没有半点责怪,毕竟是鬼门关回来的人,忘些事儿也正常。
      李婶儿拉着夏小满的手,微笑着摸了摸胖子的头,“他是狗蛋啊,你的良人。。。”
      “呵呵。。。李婶儿,您再说一遍,我不太懂。。。”夏小满觉得自己怕是听错了。
      “十多年前,你娘在河边洗衣时捡到你,便把你带回家,说是当媳妇养。虽然狗蛋他脑子是有点问题,痴痴傻傻,但他心眼很好。只是如今你们爹娘染上这重病,半月前已过世,当时你的尸体也被送走了,我帮衬了狗蛋些时日,可如今我这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可怜了你们这两苦命孩子,在这红溪村没别的亲人,只能相依为命了。
      ”说到伤心处,李婶儿又剧烈的咳了起来,夏小满皱了皱眉,拍了拍她的背,催了她快去屋里看病喝药。
      目送了李婶儿进屋,夏小满低头看看腿下这名叫狗蛋的痴儿,这货竟然已经抱着她的大腿睡了。自从爹娘和丫蛋的尸体被运走过后,狗蛋天天漫山遍野的跑着寻找他们的下落,在他的世界里,对死的定义,并不是那么清晰,他只是以为别人抛弃他了,如今找到了她夏小满,自然是委屈,安心,疲累。
      本想两脚把他给踢醒,却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喉咙有些发紧,你我都是苦命的人,“狗蛋。。。”夏小满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头,“狗蛋。”
      狗蛋揉了揉通红的眼,拉着夏小满的手站起来,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夏小满帮他擦了擦满是泪痕的脸。
      脸被这么一抹,才发现他这肉肉的脸蛋儿皮肤竟是吹弹可破,跟她一对比,那简直是她就是奥巴马的那张脸,而他则是奥巴马的口牙的区别。眼睛纯洁清澈,就像婴儿一般亮得很透明。真是白白糟蹋了如此好看的眉眼,真是应了那一句‘一百遮白丑,一胖毁所有’,总结了半天,他就是一个肥肥笨笨的胖墩儿。
      想不到上帝还兴买一送一,自带这么个技能,还附赠这么个大礼包,自己连恋爱都还没怎么好好的谈,就已经是拖家带口的人了。。。
      “跟我走吧。”夏小满叹了一口气,“以后叫我夏小满,或者是小满。别再叫什么丫蛋了。”
      “哦。。。”狗蛋低着头,紧紧跟在夏小满身后,深怕走丢了,“爹娘什么时候回来呀?”
      夏小满没有答话,随手捡了跟树枝,朝着东边一扔,自顾自的小跑过去捡了起来,又继续往前扔。。。
      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走至日前住过一夜的庭院,第一次来时夏小满还满怀期待的想要找户人家落脚,想不到转眼间再到这里却是怀着如此沉痛的心情。
      “汪汪~~!”大黄从庭院跑出来,立在夏小满脚边。这货刚刚不还在西边的药铺子跟付清泉摇头摆尾的要食吃么??想不到居然还跑在她前面回来了,算你还是只良心狗。。。
      夏小满缓缓蹲下看着它,却见眼底躺着无尽的忧伤,心中一恸,“大娘若是天上有知,你为她日日守候,一定会很欣慰的。”
      摸了摸大黄的头,平了平心情,站起身,屡起袖子,快步风风火火进了庭院找了两把铁锹,支使狗蛋在后院挖了一个大坑,一鼓作气,利利索索的把老妇人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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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蛋虽有些痴傻,亏还识得回家的路,磕磕绊绊晃晃悠悠总算是回到红溪村传说中所谓的家。和夏小满想象中差不多,房子虽说不上简陋,但已经有些时日无人居住,梳妆的镜面已经布上一层薄灰,灶台上都已经结上了蜘蛛网。
      在衣柜里,翻找了半天,兴许是这丫蛋的母亲留恋,留下了好几身她的衣裙,床头的柜子上还放着已经纳了一大半的鞋垫。
      夏小满把自己身上又脏又破的衣服换了下来,鞋底虽有些硬,但比起之前光脚走路,也算好了好多。镜子里那人,头发梳理整齐,总算是没了前几日的蓬头垢面,用木簪子在脑后挽了一个小髻,削尖的小脸方才完全展露出来,偏黑的肤色,坍塌的鼻梁,眉毛还算浓密,可是眼睛却实在有些小,长长的睫毛排在单眼皮上,倒是显得有些突兀了,整张脸下来,唯一还能说得过去的也就还剩这张薄薄的小嘴了。
      夏小满抿了抿嘴,这样的五官用普通来形容,已经算是较好的评价了。事已至此,这张脸是好是坏,也不是夏小满能选择的事情,生命安排了什么,那就只能接受什么。仓促的把自己拾掇完,立马又给狗蛋换了身衣服,跟个婆子妈似的,把他仔细的收拾干净。
      “饿了么?”
      看狗蛋也没向之前不着边际的东一句西一句问话的精神头,花了大力气挖了几个时辰土,想必早已饥肠辘辘。
      狗蛋也不答话,只是可怜巴巴的望着夏小满,任她摆弄。
      天色将晚,隔壁的李婶儿还未回来,还好外头院子木栅栏不高,夏小满没怎么废力气就翻进李婶儿家院子,拣了几样还算新鲜的蔬菜回了家。洗了洗灶台,厨具,跟对面田地的一壶人家借了个火,准备做饭。
      狗蛋欢呼雀跃着硬是要帮忙,夏小满随手甩了把葱给他切,自己去院子淘米去了。
      累死累活半天劈了好了一小堆柴,正用淘米水浇了浇干了好久的小菜园子,便听见厨房传来一声惨叫。
      急急忙忙跑回去一看,屋里这厮正右手捂着左手肉肉食指,蹲在地上呜咽着用手臂抹着眼泪。菜板上葱花长长短短不规则的切了一半,碎碎乱乱的散了菜板周围一圈,刀刃上印着一抹浅浅的红。
      夏小满叹了一口气,一手叉着腰,一手拿起菜刀抖了抖。
      “你能再笨一点吗?!切个葱花也能把手切到。”
      本还是小声抽泣的狗蛋抬头看见夏小满一副劈头盖脸的凶相,一撇嘴,哭得更大声了。
      被这个哭声扰得心烦,夏小满翻了个白眼,啪的一声把刀放到菜板上,“你还好意思哭?!你是三岁小孩吗?!”
      几日来的压抑,无处发泄,不知道这样突如其来的生活要怎么开始,自己都还是一个被人照顾的年级,如今却要学着开始去照顾一个跟自己不相干的人。
      对面那厮,大滴的眼泪簌簌的跟下雨似的奔涌而下,嫩白的脸上因为用力而憋得微红。跟一个三岁小孩似的双手背后使劲儿的揉着已经通红的双眼。血沿着手指流到手掌,刺眼的红,终是让夏小满的坏脾气不能发作。
      伸手拉起狗蛋的手腕,凑近了一看,伤口居然深能见骨,这年代又没有什么创可贴,夏小满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慌慌张张的去院子的水井旁边提了点清水,将伤口冲洗了一下,找了个干净的小布条包扎了好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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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枝头,鸟儿叽叽咋咋的欢叫着回巢了,树下不远处,一胖一瘦的两人并排在大门的门槛上坐着,狗蛋把脑袋搭在夏小满的大腿上,一只手圈着她的腰,才清洗干净肥嘟嘟的脸又被哭花了,水灵的眼睛似闭非闭,像是快睡着了,眼角还印着泪痕。
      夏小满一遍遍摸着狗蛋的头,轻轻的呢喃着小曲儿,软语哄他不哭。
      手上的头发乌黑顺滑,触感柔软,完全看不出一个小时前夏小满还未打理的它还杂夹杂物,满是打着结。转眼看了看搭在膝盖上的左手,伤口依然不停的冒血,包扎的小布条已经被完全浸透,开始往外流,快半个小时了,血液丝毫不凝固,实在是不正常。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想去找付清泉过来救治一下也全然认不得路了。夏小满看了看狗蛋那由嫩白变得苍白的脸,眉毛拧成了了一股绳。莫不是这小子的凝血功能有问题,血小板太少?
      我的血不是可以治病么?!
      夏小满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差点把这茬给忘了。轻轻把狗蛋的头和肩膀抬起,让他靠在门框上继续打盹,径直了回了厨房。
      菜板上的大菜刀依然冷冷躺在乱乱的葱花上,夏小满拿起它在锅中本准备下米做饭的沸水里烫了烫,又在火上漂了漂,算是粗糙的消了个毒。准备盛血的小碗就在手下,夏小满拿着刀的右手迟迟下不去,自己割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下了半天决心,夏小满吞了吞口水,把头往旁边一转,‘吱啦’一下,只觉得手指头有些凉,倒也没觉得太痛(因为这个胆小鬼只是轻轻划了一下),看着血一点一点的冒出来。
      费了半天,挤了两三小滴,夏小满赶紧把手放进嘴里舔了舔,把血止住。在碗里兑了一点水,就准备去喂门口的狗蛋。
      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算计着如果真能治病的话,是不是多放一点,就能把狗蛋这痴呆也一并给治好了?这样想着,又把刚刚割开的伤口用力一撕,这下可不比刚才那小小一道,伤口被撕得更大了,疼得夏小满龇牙咧嘴的,这回倒是不用费力挤了,血咕噜噜的就流了一小半碗。夏小满心疼的含着手指,将碗端了出去。
      “狗蛋~”
      夏小满轻轻拍了拍狗蛋的背,此时的他不知是的困还是因为失血,居然已经熟睡过去。
      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加重了些力气,凑到狗蛋的耳朵旁道,“亲爱的小蛋蛋,快醒醒。有好吃的东西哟。。~再不起来,我可就要自己吃咯~”
      狗蛋这才动了动,抬手揉了揉眼,“好吃的?”惺忪地转头看了看夏小满,“在哪呢?丫蛋。。。”
      “呐~”夏小满像捧着宝贝似的把碗送到狗蛋嘴边,“喝了吧。”
      狗蛋也没抬手接,就着嘴边抿了一小口,撇了撇嘴,把头扭了回去,一甩手把碗推到一旁,“不喝,不好喝。。。”差点没把这一碗小小的血水给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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