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玫瑰凋谢时(XI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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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前，侍女们来帮我沐浴更衣。我木然注视着镜子里的那具□□。胸脯有些下垂，跟所有生育过的妇人一样，肚腹上的纹路微微凸起。而我的脸，哦，我简直不想看我的脸。
继承了其母美貌的伊丽莎白金雀花（1），她的身体会是怎样柔软呢？她玫瑰色的双唇是否能给情人带去无边的快乐？想起晚餐时，理查竟公然携起伊丽莎白的手走进餐厅，我心里不禁充满了怨恨。
理查，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吗？难道母亲所说的都是对的？
你当年娶我，只是为了内维尔家的财产和势力，所以才没向教皇申请结婚特许书（2）？为的是即使跟我离婚，也能合法篡夺我的财产？
难道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吗？我为了经营内维尔家的产业，时常无暇顾及爱德华。难道我们为王位付出的努力都是虚幻的吗？
哦，想到我亲爱的爱德华，眼泪忍不住决堤而出。刹那间，我便懂得了约克公爵夫人的悲哀，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在别人眼里都是笑话。
我记得当我质问理查的时候，他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但随后，他便跟伊丽莎白伍德维尔（3）达成了和解，赦免她出了伦敦塔，又邀请她的两个女儿入了宫。
外界纷纷猜测着，失去继承人的理查，是否有意让伊丽莎白金雀花为他诞育后代，如果她能有其母一般的生育能力的话。
我对这些传闻只是冷笑。
他只是想败坏她的名誉，来羞辱其未婚夫亨利都铎，他只是为了获取爱德华的支持者而已。我对自己说。
可即使这样，看着他们在宴会上的曼舞，我却依然如坠冰窖。
这天夜里，我正睡得朦胧之际，忽觉有人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谁？”我惊叫着坐起了身。
“嘘。”理查从后面轻轻揽住了我。
我机械的配合着他的索取。事毕才推开他问，“你来做什么？”
自理查登基后，我们就甚少共享床榻，早以失去了往日的亲密。如今，他从伊丽莎白那里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还来纠缠我做什么？
“我就不能来看看自己的妻子。”他笑笑道。
“不必。”我不稀罕别人的可怜。
“安妮。”他皱着眉头抚弄着我的长发，“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也将离我而去了。”
“只是有时候么？”我冷笑道，“那你还真是走运。”
“你就这么恨我？”沉默良久后他涩涩的问道。
“当你统治北境的时候，我支持了你。当你登基的时候，我又为你奔走。我从未怀疑过你，直到你把你的亲侄女引进宫廷，为着自己的利益勾引她，而当年你甚至都不去向教皇寻求结婚特赦...”我越说越气愤，忍不住翻出种种陈年旧帐。
“你就为这点小事烦心？”理查翻身坐起来，满脸无辜的样子。
“小事？你跟她睡在一张床上，好像你爱她，好像她足以轻易替代我，替代我们共有的时光一样。她已经代替我分享你的生活了，这算是小事吗？”
“伊丽莎白，或是其他任何女人都不能替代你。”理查拾起我的手，郑重的吻了一下。“是你支撑我在战斗中活下去，你就是我的家，无论我走得多远。”
一个老人衣袖上的灰，是玫瑰焚烧后留下的全部尘灰。（4）
我颓然的闭上了双目。
这个号称爱我的人，我的丈夫，就为了能胜过亨利都铎，宁愿不择手段，甚至羞辱我。
这样的爱情又有什么意义？
而伊丽莎白啊，我将不会得到安息，直到你亲弟弟的心肝在我的杯盏中呈上。
约克的玫瑰，纵然你现在芬芳绽放，转眼间也将如我一般碾落成灰。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玫瑰凋谢时(XII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