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以恩典为年岁的冠冕

22、玫瑰凋谢时(II)

　　许多年之后，我依然记得在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缕阳光。黑暗里的曙光往往是最美的，因为它给人间带来的盼望，胜过任何烛火之光。
　　那时，我便懂得一个道理。黎明永远会到来，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等到。

　　怀抱着僵硬的婴儿，良久我才抬起头涩涩道，“是个男孩。”
　　在丽兹分娩时，我搜遍了脑海里一切的资料，只是终究学识浅薄，无法挽救这孩子一命。
　　“该死！”乔治捶着墙壁诅咒起来，中间夹杂着姐姐嘤嘤的哭泣。
　　“王后又怀孕了，我们必须赶在爱德华之前生下继承人。”乔治注视着丽兹，眼中却不是怜悯。
　　“这一切才是个开始。”他最后留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伤心欲绝的妻子。

　　“安妮，我该怎么办？我还会不会有孩子，可是这实在太痛了，我害怕再有孩子，我害怕...”丽兹抓住我的手，泪眼婆娑的问。
　　在若干世纪后我曾生活的年代，女性的处境亦是尴尬和艰难的，何况如今的丽兹。如果她不能诞育后代，她对整个家族将是无用的负赘。但如果她继续怀孕，亦是在用生命去赌博。但人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面对这一切血腥和不公的，不是以前居住在这个瑟瑟发抖的身体里那个年方十四的贵族少女。
　　我睁大了眼睛，等待命运掷过来的曲线球。

　　上岸之后，沃里克公爵，也就是我现在的父亲，很快便把全家召集到了一起。
　　“你得先结婚，安妮。”他开门见山的说。
　　什么！
　　是了，这个时代的女性没有继承权，仅有的价值只是联盟的枢纽，以及传承后代而已。我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冷笑。
　　“你可没问过我的意见。”母亲微弱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要嫁给谁？”
　　“兰卡斯特的爱德华王子。”父亲抬起头注视着我的眼睛。

　　其实，我还没有来得及理清这些人复杂的关系。只听身边的母亲倒抽一口冷气，不可思议的质问道，“他母亲可是安茹的玛格丽特！理查，她可是我们的死对头！”
　　正说着，只听，咣当一声，乔治把手里的酒杯猛的一扔，像恶狼一样向父亲扑了过来。
　　“你居然要跟安茹的玛格丽特结盟？我背叛了国王和家族，牺牲了一切，受了如此多罪，难道是为了把我们推翻的疯王重新扶上王位吗？”乔治的眼里都要喷出血来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他们一边扭打，沃里克公爵一边咆哮道。
　　最后，乔治终于送开他的衣领，跌跌撞撞的往身边的椅子走去。

　　“我们来法国是为了让我登基！”乔治扭开小酒瓶，仰头咕咕的喝上了几大口。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组建军队。”父亲咳嗽了几声，纠正道。“乔治，我是你的岳父，你唯一的盟友，难道我不想你当上国王吗？可现在你回不去英格兰了，不跟对手结盟，我们将一无所有。而且，我试过了，我试过两次。路易国王答应给我们援助的前提是我们必须要跟安茹达成协议。”
　　“再说，你现在儿子死了，失去继承人，没人会为你而战的。”他又补充了一句，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射向了丽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