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以恩典为年岁的冠冕

21、玫瑰凋谢时(I)

　　我的名字叫安妮内维尔。你或许不知道我是谁，不过我熟悉这个名字也不过是近来的事。
　　这一切的故事都开始于那个幽深黑暗的夜晚。

　　恍惚中我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是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脚底忽地一阵起伏，我赶紧抱住一个柱子，才勉强没有跌倒。
　　黑暗中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安妮，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拿点床单过来。”
　　安妮？是在叫我吗？可这不是我的名字，我叫...
　　我正想张口，心内忽然闪过一道闪电，刹那间照亮了我的前世今生。

　　“妈妈，我们会死在那个女巫制造的风暴里，我们都会死...”一个女声哭起来。
　　顺着飘忽的烛火看过去，只见一个大肚子的年轻女人正躺在床上，脸上爬满了泪水。
　　女巫？我心中一动，难道是她把我带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这时，只听床边的“母亲大人”握着“姐姐”的手，低声安慰道，“丽兹，再坚持一会，一切都会好的。父亲说船正开往加莱海岸，会有容我们避风之处的。”

　　还不容我细想，脚下又是一个趔趄。我才发现海水已经漫进了客舱。
　　不管我曾是谁，现在又是谁，只有活下来才能思考这些问题吧，电光火石间我便做出了决定。

　　我冲出船舱，抓住我见到的第一个人厉声道，“我姐姐要生了，快去生火。”
　　那人摇摇头不住的念叨着。
　　“保卫克律塞斯的银弓之神啊，
　　如果我曾盖了您的殿宇，欢悦了您的胸怀，或者曾向您奉献了肥美的公羊和山羊，
　　那么请您聆听我们的祈求把。”

　　我摇晃着他，怒道，“我命令你生火。我，安妮内维尔，立王者的女儿，命令你。”
　　“丽兹要生了吗？”一个男人踉跄着摸索过来。
　　“是的，我需要干的床单。”我望着“姐夫”乔治公爵急切道。
　　他却顺手塞给我半瓶威士忌，一口浓烈的酒味直喷我脸上。
　　“把这个给她。”他吩咐道。

　　“安妮，安妮！！！”母亲又在船舱里尖叫。
　　“母亲大人。”我只好拿着半瓶酒摸索着爬回了船舱。
　　“快帮我把你姐姐翻个身，孩子卡在她里面了。”那个贵妇人对我吼道。
　　难产？我脑子里刹时一片空白。即使在我生活的世界，若没有医生和设备，难产对女人也是致命的。

　　船体忽然一阵剧烈的摇晃，我的头猛的撞到一个坚硬的物体，我感到有什么东西滴到了眼睛上。
　　“他们居然向我们开炮！”我隐约听到远处的人声说。
　　“安妮，你伸手进去，把孩子调个身！”母亲对我命令道。
　　什么？不，不！我恐惧的摇摇头。
　　“我们找不到助产士了，你想看你姐姐死在这里吗？只有你的手最小！”母亲不由分说的指挥起我来。

　　丽兹把我的手指已经掐到没有了知觉，我只觉浑身冰冷，嘴里泛起的淡淡腥味混合着海水与泪水的咸味，成为我日后挥之不去的噩梦。
　　我为何会来到这里？难道就为了给一艘即将沉没的大船陪葬？难道这就是我全部的人生？
　　我跌坐在黑暗中独自等待黎明，过了许久，窗外依然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