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归（墨渊同人小说）》染雪淆

34、034 回程

　　我但觉周身俱暖，这一夜甚是好眠。再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日头暖暖的透过窗格投射进来，我倚在床上看墨渊带着团子与小晚从外面进来。不知他允了什么承诺，那两个孩子一路雀跃，欢腾地跑到我跟前催我快点起身。

　　稍稍做了整理，片刻后我便随着他三人坐在回程的云团之上，墨渊负手立于云头，团子跟小晚一左一右围在他身侧，我则因为无事可做，靠在云尾边吹风看景，边感叹墨渊这一路着实不易。

　　凡人本就沉重，即便小晚仅仅是个孩童也大大的影响了行云的速度，兼之那孩子应是首次被人带至云端，从初始的惊惧忐忑到后来的胆大好奇，真真是折腾了遍。更有甚早已习惯这一切的团子，不知出奇什么心理，这一路也甚是配合地大呼小叫。

　　耳边风声阵阵，我坐在云尾无限同情地看着墨渊忙着驾云的同时，不忘回护两个孩子以免他们因为亢奋过度而跌落。

　　因此上，来时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回去时却飞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当隔着云彩终于见着我们居住的山顶小屋越离越近时，负责驾云的墨渊却突然停了下来，将云团缓缓降至荼蘼山脚下，便不再动了。

　　我一怔，转头问道：“怎么不走了？”

　　他收起脚下云朵，淡然回道：“唔，突然有些体力不济。”

　　我面上略抽，体力不济？这理由够强，虽说昨夜与烛龙小小斗了一场后整夜未眠，且刚刚又行了半天的云，按理说是应该体力不济。但墨渊是谁，这些小打小闹就让驰骋六界的战神连驾云的力气都没有了，说出去连个鬼都不信。

　　更匡论我____

　　我默了一瞬，对他的无赖行为不予理会，屈指捏决自己召回祥云，打算行尽这一段路好早生回去歇息，举手的动作却被墨渊阻了回去。

　　他抬了抬下颌示意我看看已然欢呼着往山顶跑的两个孩子，率先领了我沿山路小径缓缓前行。

　　这是要，爬山了......

　　活了三十六万岁，仙山名川曾去过无数，然而这却是我第一遭用走着上去的。什么体力不济，不过是墨渊他打击报复的借口罢了，这是还记恨我昨夜将他变做女子的事情呢。

　　似是对我心中腹诽有所感应，前头领路的墨渊突然顿住脚下的步子，侧过首轻挑剑眉，“这是走不动了？”

　　此刻正值黄昏，夕阳瑰丽，返照沿途烂漫山花，他广袖宽袍随风而摆，静静立于山间小径，衬得这天地之间更显斑斓。

　　我抬首迎向他若水星眸，但见那里盛着满满笑意，心中不觉一柔，脚下动作更显迟滞，即是如此我便索性停下步子，环顾而望。

　　说起来，住到此处也三月有余，但从未有如今天这般留心山中景色。这里虽不如许多名山壮美，却别有一番滋味。放眼望去，满山青草如绒，间或有未知名野花铺陈若毯，于暖风缓缓摇曳，遍山遍野遍是花香弥漫。

　　身后有衣料刮蹭树枝的声响，还没等我转过身，便被墨渊牵起手往山顶行去。从掌心传来的温度令人觉得份外安心，睇目瞧去在宽大袍袖掩盖下，那里若隐若现出，紧紧相握的两只手，不由得觉得心头温热，抬眼望向他映于余辉中俊逸侧颜，心中忽就冒出一个念头，若时光能多多停留在这一刻，会有多好。

　　我任墨渊牵着，一路往山顶爬去，虽说也有走走停停，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体力运动，身上也已见了汗。沿途被一些没有见识过上神爬山的灵物们各种围观，目不转睛地驻足相送，连我都觉得面有赧然，墨渊倒是淡定得很，不知是眼神不济还是心理素质过硬，竟无视周遭艳羡目光，步伐轻缓从容，气息紊实不乱。

　　当山顶小屋遥遥见影时，那两个早已跑得不见踪影的娃娃，终于现了身，两人一边逗弄着手中的烛龙，一边叫闹着说笑站在前方路口等候我们。

　　此情此景，不禁令我有所感慨，朝着团子的方向努下嘴，同着墨渊喟叹道：“你胞弟那一脉，倒是开窍的早！”

　　墨渊闻言瞥目瞧了他们一眼，失笑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被他如此肯定我心中更是得意，忍不住继续闲话，“虽然说生男肖母生女肖父，但开窍这种事，想这团子定是随了他父亲。”

　　这一次墨渊却没有答话，只是垂着眼浅淡一笑，继续执手携我随着一路欢跳的两个孩子缓步而行，终于赶在暮夜降临前，回到了山顶。

　　甫入院，便看到一夜未见的折颜很是精神焕发的与一素衣少年低声谈笑，二人之间眼波频传暗潮迭涌，目若无人的连我们一行人进了门来也似未曾发觉。

　　对于折颜这般数十万年难得一遇的情态，我看得很是惊讶，不由得对那少年也多打量了一番，初初看去那眉目形容竟与团子她娘有五六分相似，且比那白浅在面色上更要妍丽几分，此刻于暮色余晖中与折颜站在一处倒真有些雌雄难辨。

　　本想出声示意，却不想身旁的团子一个飞扑冲向那男子身前，软软糯糯的叫了：“四舅舅------！”

　　那白真听得团子唤他，方才闻声转过身，扔了口中衔着的狗尾草，张开手臂将团子抱起顺便掂了几掂，与他笑闹在一处。

　　而身旁的折颜似是方收回神，他拢了拢衣袖靠在花篱前，挑着一双桃花眼，将我与墨渊上下打量，似笑非笑道：“哟---，这才出门一夜，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