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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劫后余生7 ...

  •   年玘只顾着和他说话,显然少了几分警觉,愣愣道:“什么来了?”
      话音刚落,木槿枝已经带着她向前,她没有丝毫准备地一个踉跄又撞上了他,这回却是结结实实撞上了他受伤的肩膀,他想是痛极,却仍只是一声闷哼,没受伤的那只左手还将她抚住。
      待她站稳,他立马收回了手,仿佛她身上有传染人的毒似地。
      年玘道谢的话语咽在喉咙里,这个人还真是很难让人接近啊!
      “左边。”夜殇淡漠道。
      “什么?啊!”年玘一声痛呼,右臂上被左边突然飞出的刀刃划伤,如果不是刺向手臂的一瞬,他握着木槿枝将她拉了一下,她的手臂这会儿估计已经掉在地上了。
      刀刃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黑暗里。
      “为什么不躲?”夜殇不禁问。
      年玘捂着流血的手臂没好气的道:“我能躲会不躲吗?倒是你,明明告诉我的时候就能拉我一把,我也不至于被刺到,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拉我?”
      话说完,年玘才觉得自己对他的气生的毫无道理,他凭什么要早一点拉自己,就因为自己救过他,他就有义务保护自己?年玘自己都觉得荒谬,谁说有恩于人,人就必定报答的?在危险时刻,他一个陌生人能提醒自己危险就已经不错了,况且他到底还是拉了她一把。
      夜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翻话,微有一愣,却什么都没解释。
      夜殇不说话,她颇有些尴尬地咳了咳,继续道:“但不管怎么说你是救了我,不过我也救了你,算是扯平,现在开始我们各走各路自求多福!”
      她说完,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年玘知道和他一起出去的机会大得多,他有武功,知道的也比她要多,但她却不想和他一起走,她觉得看不清他,他和她说他害怕战争的时候,抓木槿枝的时候,年玘都觉得他是真心想和自己一起走出去的,但他明知道刀刃向她飞过来却没有救她。
      他太难琢磨,但年玘清楚他并非好心人!而自己的命只有一条,如果刚才他不在旁边,她或许也能自己凭借感应气流的变化知道有东西向她刺过来的,躲得过去,可是气流变化太过微妙,身旁多一个人她不可能感觉到。
      他没有跟上来。
      年玘知道随意走肯定是走不出去的,但她已经感觉不到风,便紧靠着一树木槿坐了下来,背靠着木槿树干,以防从背后飞来的刀刃。
      她被刺伤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早前攻击她,横飞在林间的东西就是双面锋利且无手柄的刀刃,无数刀刃无声无息地穿梭在林中,防不胜防,唯有趴在地上躲过。但趴在地上又会再次产生幻觉,她心里恐惧的并不仅仅只是爬虫,一旦受到幻觉影响久了,她不肯定自己能保持清醒。而且,除了这两种威胁,一定还存在其他,只是她尚未遇到。
      连在林子里活下去都困难,何谈走出去?
      怎么办呢?该怎么才能出去呢?把树全坎了或是一把火烧了?呃,没有工具不太可能,大呼救命?呃,更不可能.....
      年玘仔细计较着,眼皮却慢慢变得沉重缓缓阖上了。
      待她再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回到了现代,回到了为了给个白逸一个惊喜翘班去看他的那天,她满心欢喜的打开他公寓的门,里面没有张倩倩,也没又白逸,只有阳光充盈的一室温暖,只有甜蜜满堂的幸福期待。
      她进了屋,把礼物仔细藏好,厨房里是她昨晚打电话让白逸事先备好的食材,她围上围裙,一边哼着歌,一边洗菜做饭。她虽不喜辣但白逸好吃,便全数做了辣菜,辣味熏进眼睛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正想找条毛巾擦一擦,一回身,已经有一只手拿着毛巾扶着她的头,温柔的帮她细细擦了起来,责备的声音里尽是疼惜:“说了等我回来弄,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还疼不疼?”
      年玘撒娇地钻进他怀里,脸埋进他的胸膛,低声说:“白逸,我爱你,我要嫁给你。”
      “傻丫头,求婚是男人的事。”白逸松开她,望着她的眼睛,缓缓跪了下去,手指间魔术似地变出一枚戒指,他温柔的笑着:“年玘,请嫁我为妻,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最好,尽我所有爱你一生。”
      她泪眼朦胧地向他伸出了手......
      “年玘,年玘,”清冷淡漠的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你在做梦,快醒过来,不要沉迷其中,否则永远醒不过来了。”
      做梦么?年玘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男人,眉目清俊笑容暖心,这真的是她的白逸啊,他在向她求婚,他说,他会尽他所能给她最好,尽他所有爱她一生。他说,年玘,请嫁我为妻。
      “年玘,那是梦,是梦。”清冷的声音不急不缓,一遍遍唤着她的名,一遍遍告诉她这只是梦,一个美梦。
      “年玘,年玘,年玘......年玘,我爱你,年玘,我们分手吧,年玘,我们分手吧,我们分手吧......”
      年玘猛然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无边的黑暗,没有白逸,没有求婚,有的只是他背叛她的事实,她心里像是突然被抽空一般,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眼泪肆无忌惮地夺眶而出,她终于还是哭了。
      她一直装作不在意,一直告诉自己,已经为他的背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决不能再为他落下一滴眼泪。
      可是,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哭出声,当最初的梦想,化为乌有,当一直坚守的幸福,成为心底再也不愿相信的,卑微祈求,年玘终于明白,她的难过,不仅仅是为白逸的背叛,也是为了自己那份期待已久,却最终落空的希望。
      夜殇沉默的坐在她身旁不远的黑暗里,手掌中握着一把双面锋利的刀刃,是她做梦时刺向她的,被他徒手接在手中。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上来,为什么要救他,只是那一刻,他就是转身跟了上来,就是救了她,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便也懒得思考缘由了。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从来不太多费精神。
      身旁的女人,对他来说,便是无关紧要的。
      刀刃的速度很快,在他手掌上划开两条深口,鲜血顺着刀刃一滴滴落下,没入泥土里,无声无息。
      耳畔是她低声的抽噎,和自言自语的喃喃:“年玘,最后纵容你一次,以后都不准在哭了!”她说完,像是得到鼓励般,哭得越发厉害。
      夜殇嘴角浮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半晌,道:“哭够了吗?哭够了就走吧。”
      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年玘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他不是没跟来么?
      夜殇自然是不会回答她的,沉默的看向漆黑里的一片虚空。
      年玘才想起梦里那个一直叫她的声音,清冷淡漠的确实是身旁的这个人了,他竟然会来找她?年玘明知故问:“是你救了我?”
      他冷冰冰道:“还有别人吗?”
      年玘哑了哑,刚酝酿出来的感激,霎时烟消云散,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嘴硬道:“我可没求你救我!”
      他不语,年玘也不管他,摸了摸手臂上的伤口,血已经没在流了,但还是很痛,年玘很怕痛,手碰到伤口,她咬着牙呼了两声。
      伤口的疼痛倒是让她想起了那条小溪,溪水温暖正好洗洗伤口。
      年玘闭上眼静听了一会儿,万籁俱静中依稀还能听到溪水潺潺声,她确定了方向,起身折了段木槿枝戳了戳他:“抓着,我知道这附近有条暖溪,我们过去洗洗伤口再作打算。”
      虽然嘴硬,他救她的这份恩她却是记得。
      夜殇把刀刃插进泥地里,抓着木槿枝一头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跟在她身后。
      年玘突然悟了,转身对他道:“我给你包扎伤口的时候,你并不是昏过去,而是像我刚才一样陷入了梦境了罢?是我触到你伤口,疼痛把你叫醒的?一报还一报,我并没有欠你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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