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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五章奉贤楼 ...

  •   南瀛偏南,气候温湿,川河广布,仅楚城城内就有三四条足以航船的大河,最有名的数城东的西子河。
      西子河之所以有名,倒不是因为它河面最宽,河水最深,相反,西子河的河面是楚城城内河流里最窄,仅有一丈,河水也不深,仅能承载些游玩的小画舫。它有名,靠的是河东岸的那座三层的酒楼——奉贤楼。
      红墙朱瓦琉璃顶,丝竹歌舞佳肴盛,一掷千金为奉贤,乐不思蜀亦奉贤。
      南洛给年玘念出这首南瀛大诗人宋玉评价奉贤楼的诗的时候,年玘觉得,奉贤楼看起来是酒楼,实际可能是一座青楼。
      当站在金碧辉煌的奉贤楼前头的时候,年玘揉了揉被鼎铛玉石闪花了的眼睛,严肃的对南洛道:“奉贤太对不起这装潢了,应该叫金银楼更形象些。”
      南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两人才在奉贤楼前头的阶梯下站稳,就有小厮迎了出来。
      小厮一身看起来就不便宜的锦缎,执了只托盘,话还没说,便将托盘放到二人面前。
      年玘惑道:“这是什么意思?”却见南洛在袖袋里取出三张银票,年玘不识得银票,却也认识银票上斗大的三个字:壹仟俩。
      三张便是三千两。
      小厮将托盘上的银票一收,笑盈盈的道了句:二位里边请,便先行在前,引着二人进去。
      年玘扯了扯南洛袖子,小声道:“这不会是吃顿饭便是三千两白银罢?”
      南洛颇有风度的解释道:“大厅的座是一千两,二楼临街的是两千两,三楼临江,便要贵一些。”
      年玘拉着南洛顿住,瞪眼道:“你疯了,虽说你是王爷,但你们不是拿俸禄的么?你没任什么官职罢?哪来的钱?便是有那么多钱,也不该这样子乱花的。”
      南洛倒是没料到她竟是说这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目光深幽的瞧着她,没有答话。
      年玘见他不答,扯了扯他的袖子,急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赶快去把钱拿回来。”
      南洛瞧着她着急的模样蓦地一笑,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奉贤楼的银钱给出去,就是给出去了,收不回来了,我们还是进去罢。”
      他说着,便牵住扯在他衣袖上的年玘的手,大步流星的踏了进去。
      年玘只记得感叹,果然是一掷千金,感叹完,也记得想一想,给南洛买的那只笔,同他请她吃的这顿饭比,是不是太便宜了点,要不要分摊些饭资,若是分摊一千两会不会太少?一顿饭就要花去一千两,她是不是很奢侈?
      她思虑得太过认真,并没有注意到南洛牵着她。许是思虑的着实认真,哪怕南洛牵着,她都没能走得稳当,走完最后一阶台阶,是个转角,年玘哪里晓得,直直朝柱子撞过去。
      南洛想将她拉回来都晚了,不过,她运气好,并没有撞上去,转角另一侧正走出一人,离她得近,伸手将她扶了一把。
      年玘惊慌中低呼了一声,动静其实并没有多大,奈何奉贤楼着实太过安静,连根针落下,恐怕也能听得着些声,更遑论她的一声惊呼。
      楼下有人向上张望,年玘倍觉丢脸,还未站稳便从扶着她那人的手里挣了出来,装作刚才不是自己惊呼一般,左瞄瞄右瞧瞧,最后才把视线落在身旁扶她那人的身上。
      年玘顿时一愣。
      自从那日见了若言,年玘便觉得上天造物之能已称得上出神入化四字,这会儿,她实实在在的觉得,“出神入化”四个字,着实是没能形容出上天造物的精华。
      眼前这人,五官精致得如同精雕细琢出来,许是连五官的比例都是拿尺子量过了的,肤若白雪,透着微微红色,像是刚喝了些酒的缘故。他一身深红锦袍,衬得人越发雪白,仿佛能透明似地。
      南洛那样从容的人,见着他时,也有一瞬失措。
      年玘失措得更久些,她痴痴望着他,道谢的话压唇舌间都忘了说出。
      南洛温雅的向他道了声谢,他淡淡应下,像是不愿意停留半刻,片刻便消失在楼下大厅里头。年玘回过神来时,他只剩下一道暗红的背影。
      年玘发出肺腑的赞出一声“好美”,见南洛远目着那道愈加小的背影儿若有所思,爱美之人人皆有之,楼下的人不都是望着她么?南洛不瞧着她才稀奇。
      年玘善解人意地等他回过神来,却后知后觉的觉得,有一道视线从她惊呼出声就一直落在她身上,那道视线着实热烈了些,她不想察觉都不行。
      她顺着视线看过去,顿时又是一愣。
      年玘觉得,她穿越过来就够不容易的了,穿越过来遇到个同背叛自己的男友长得一模一样的上官濯也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她难得出来奢侈一回也能碰着他。
      上官濯坐在对面的一间雅间内,正对着走廊上的窗户,年玘就是从打开的窗户里见着他。他怀里搂了个胭脂美人,美人含羞带笑的执着酒杯凑在他唇边。
      上官濯眼中像是有痛色,两人距离太远,年玘看不大清,即使看得清楚,甭管他是痛色喜色衰色,年玘一概不想关心
      爱情上的背叛和做作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年玘本还觉着那日的话说得有些重了,此时看来,倒还是说得轻了,她真该再说重点儿,哪怕伤不着他,也能为年曦儿出一口气。
      窗户里头,年玘还看到另一个男人,容貌和南洛有三分相似,气质却不同,南洛温文尔雅,那人却凌厉得多,看上去,年纪也要略大些。
      那位正是南洛的哥哥,南瀛的三皇子南邶。
      从上官濯能随意出入南洛的木槿林来看,他同南洛的关系绝对不一般,但传闻不是说南洛和他哥哥弟弟不和,为什么上官濯会和南邶在一起?南洛又晓不晓得?她要不要告诉南洛?
      她和南洛虽算不得朋友,怎的也算是暂时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府里头出了什么事,她还要另寻住处,年玘思量一瞬,扯了扯南洛的衣袖,朝上官濯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南洛顺着瞧过去,瞧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携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他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年玘没打算问。不过,年玘怎么都感觉,南洛至从瞧了那一眼,心情就变得很好。
      在走廊尽头的一间雅间落了座,年玘不留神问了出来。她扔了块糕在嘴里,含含糊糊道:“你心情怎么突然就好了?”
      彼时,南洛正执了茶壶给她斟茶,抬眼瞧了她一眼,那一眼里都含了笑意,“看得出来?”
      年玘又扔了块糕在嘴里,郑重的点了点头。
      南洛微微笑了下,抬手将她沾在唇边的糕点末儿擦去,不经意间触上她饱满温热的红唇,两人都是一愣,南洛将手收回来,触着她唇的指尖在袖中细细磨砂,似乎有她的温度,轻轻笑道:“我的确很开心。”
      年玘下意识的擦了擦唇,抬眼却见南洛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她才反应过来此时自己这个动作和嫌弃没甚两样,干笑了两声道:“呵呵,我唇边沾了东西么?哈哈,我吃东西都是这样的,你刚才说你很开心,为什么?你接着说啊。”
      她送他笔,他很开心,她提醒他上官濯和南邶在一起,他以为那算是她的一份关心,她把他的荣辱当作了她自己的,他也很开心,是他误会了,她对他没有别的意思,他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他说不清,他从未体会过。
      南洛抿了口茶,“没什么,是我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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