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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十八章:竹风林(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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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你别介意,她从小就这样,都是被我们给惯的。」
说完,拉着他就往里边走,月少白余光睨及殷沐灵,见她好像在想些什么,一脸惆怅,顿时忆起他还没帮他们作介绍呢。
刚要介绍,便听见刘彦一声惊呼,他人都撞开一步。
「殷姑娘是你啊,上次在徐老镖头的寿宴上你突然失踪,我好担心你,找了几个月。」刘彦握住她的手,担忧之情泛于脸。
寿宴?
殷沐灵圆目大瞪,昔日嘉庆楼相遇一景历历在目。
「原来是你。」难怪她刚才见他这么眼熟。
「是我,是我。」刘彦用力地点点头。「一直没找到你,我还以为、以为你……已经遇害了。」
殷沐灵苦笑,现在她这处境跟被害差不多,半死不活的。
一旁的刘一刀早听得一脸不耐,促狭道:「三位年青人,介绍也介绍完了,旧也叙了,我们现在可以进屋了吗?老头我身骨头都快散了。」
三人一听,倒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真的啰嗦,刘彦连忙招呼着他们进屋。
屋子的摆饰很简单,除了该有桌椅外,中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肖,没有落款,月少白猜,应是他们的祖师爷的画像。好供平日徒孙们参拜,时刻谨记门规用的。
刘彦将沏好的茶放在茶几上面,尔后离去,说是要去集镇上弄点酒肉,非要留他们小住几天。
刘一刀坐在最前端的太师椅上,跷着二郎腿,一面抖,一边抽着烟。月少白与殷沐灵你看我,我看你,两人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开口。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两位此次前来,应该是专程来找我这个老不死的吧。」
月少白眼中精色一闪,倒也不拐弯抹角,拱手道:「刘老前辈果真料事如神,影月山庄丢失了一件重要的东西。这次晚辈前来,主要是受夏姑娘之托,寻回此物。」
「是什么?」刘一刀眉一挑,显地漫不经心。
月少白道:「七星龙渊剑。」
刘一刀饶有兴趣地点点头:「这是把好剑,难怪你们会特地来找我。」
月少白促狭道:「偷七星龙渊剑的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几乎?」刘一刀抽烟的动作一停,眉紧拧,揣测道:「你的意思是?」
「门窗未有移动过,屋顶倒是多了一个小洞。」月少白又是一礼,道:「晚辈不才,还望前辈赐教。」
刘一刀听到这,心中顿时雪亮,表面笑得糊涂,顾左右而言:「这竹风林的空气不错,你们要是不急着赶路就多住这几日。这边的空气,好啊……」
这什么跟什么?殷沐灵刚想问话就被月少白适时拉住,只见他微笑道:「多谢前辈美意,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谈天论地,又聊了一会,早就坐不住的刘一刀借口偷溜,撇下他们二人。
对于老头的作风,殷沐灵目瞪口呆。不过这样也好,她也闷了。
殷沐灵懒懒地打了个懒腰,无聊道:「小白,这位神偷大叔真有像你说的那样厉害吗?」
月少白额首道:「据说,从未失手过。」
殷沐灵倾过头去,神秘兮兮地问:「那你觉得,剑是你偷的吗?」
「你说呢?」他笑着反问。
殷沐灵摇摇头,小声地说:「不像,不过我怀疑那个女的。」
月少白轻轻地笑,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佯装生气:「你啊!」
「嘻嘻!」殷沐灵得意地狞笑,不管他是否愿意,拉着他就往外面走。「走啦,难得来一次,这里的风景还不错,我们可不要浪费了。」
对于她贪玩的习性,月少白无奈地摇头失笑,脚下倒是勤快地跟着她走。
一个时辰过去,刘彦也回来了,不过烧饭炒菜他可不大会,要请宓大小姐帮忙,不过人家这会还在闹别扭,该怎么办呢?
思前想后,刘彦着实没什么办法,若他那个怡妹是平常女子,那他去哄几句便了事了,可她的性格又时常阴晴不定。哄她,他实在没辙!
还没想出办法,已饥肠辘辘的刘一刀便杀上厨房,见灶上仍是空空如也,新鲜的菜肉被搁至一旁,不禁面露怒容。
「臭小子,你怎么还没有烧饭,是不是想饿死你爹我?」
刘彦双手一摊,叹道:「我也不想,可是爹你也知道我不会烧饭的。」
「宓丫头呢?」
「在房里。」
刘一刀一听,大怒:「岂有此理,师父在这边饿肚子,她还在那里闹别扭不肯做饭,恼啊!」
语毕,刘一刀便怒气冲冲直奔宓怡闺房。
刘彦见此,忍不住偷笑。知父莫若子,他老爹疼这个女徒弟可是疼得出名,对她比对他这个亲生儿子还好,又怎会动真格教训起她来呢,大多是采取哄抬手段,最重要的是——今日的晚饭有着落了。
愤懑的刘一刀杀到宓怡的房前,那嚣张的火焰随即降下,敲着房门,变成一脸笑容,陪笑道:「丫头,干什么把自己一个人闷在房里,是不是谁又得罪你了?来,给师父开开门,乖!」
在刘一刀再三哄抬下,屋内的宓怡这才不情不愿地开门,嘴翘得老高。
「师父是不是肚子饿了,所以才来消遣怡儿。」不问她也知道,师父也只会在这时候对她最好。
刘一刀脸色一变,笑容立即变成一声哀叹:「还是丫头厉害,为师何止是饿,简直就快要饿死了。」
看着师父的夸张表情,宓怡失笑出声。她从小便是个孤儿,是师父一手将她拉扯大的,她一向视他如亲生父亲般的敬爱,对他童心般的脾性可谓是了解透彻。
「算了,我去做饭了,一会就可以吃了。」宓怡说完便往屋处走去,走到门口,只见她突地转身问道:「对了,师父,这次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你这么冰雪聪明,一定能猜到。」刘一刀笑得极其诧异。
「师父你这是哪的话。」宓怡心中有鬼,眼神闪烁不定。「反正不管我的事,我做饭去。」
一手将她拉扯大的刘一刀又岂会不知她所思,只是不予点破,宝剑是否归还,就看她个的决定。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清楚,那便是,不管丫头还与不还。剑,月少白是要定了。
翌日,不似昨日般的炎热,虽晴空万碧,但风儿却是丝丝入扣,多添了几分凉爽。
晨光透过树叶的空隙,照射在地上,洒出无数的光影,随着树梢的摇动不断跃跳。
众人还在睡回笼之时,宓怡一大清早便在前院练剑,凝神专注,剑式虽是华丽,但下盘不稳,有些凌乱。
早起的月少白本想趁大家未醒来这边练剑,孰不知刚到前院,便见宓怡已在此舞剑。
偷学别派武功乃是武林大忌,月少白转身刚想离开,却听得宓怡一唤。
「久闻青嶙剑法莫大高深,神通异常,不知我今日能否有幸见识下?」
「当然可以。」月少白只觉是小事,于是欣然应承。
「那有劳月少侠了。」用手背轻拭额上的香汗,宓怡一脸看戏的姿态。
月少白缓缓点头,擅观人脸色的他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也不与她一般计较,缓缓拔出长剑,道:「宓姑娘,在下现丑了。」
只见月少白长剑一甩,一道剑气立将地上飘落的树叶扫到一旁,下盘稳固,脚法快速转换,每换个步法,有点发黄的树叶便被横置丈远,招招行云流水,剑气凌厉,满是煞气。
从未见过如此厉害剑法的宓怡看得心中一凛,特别是他的剑气。一般人想要练成剑气,至少要有三、四十年的内功修行方能习得一点皮毛,但他的剑气却是强劲有力,锋利无比。
最让宓怡佩服的是,他的剑法刚柔并济,亦刚亦柔,取其隔空点穴之理,他随便的一个招式,便能轻易将丈远的碎瓦击碎,大树砍断,可见内功之深固。
宓怡忍不住惊声连连,特别是月少白最后一式,倒挂金勾。
只见他全身倒转,剑锋抵地,一个旋身,地上落叶全部被带起,随他一起原地旋转,形成一个旋涡。漫天飞叶,他置身其中。紧跟着,他冲向天际,中途折返,树叶随着他的剑气所舞动。
宓怡看得出神,整个人都被迷住,待月少白一个潇洒旋身,剑已回鞘,她仍未回过魂来。
少顷,宓怡才慢慢回神,捡起地方飘落未损伤的树叶,忍不住赞道:「太厉害了!」
话落,只见院内四周的几个挂框应声而散,宓怡不由得更加佩服:「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想不到你的剑法这么好。我行走江湖少说也有三年五截,可从没见过这么凌厉的剑气,不,应该是说你的十分之一都未曾过。」
月少白不以为然地笑道:「宓姑娘过奖了。」
「月少侠真是太谦虚了,昨日若有失礼,还望海涵。」宓怡深深为昨天的卤莽感到自责。
「宓姑娘不必在意。」月少白根本压根没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
宓怡叹气道:「我师父虽是轻功了得,但剑法平平,就算我学尽他的所有,也很难有大的成就,若月少侠不嫌麻烦,可否指点我一二?」
月少白温色道:「对于剑法,我略晓一二,定当尽量。」
顿时,宓怡喜出望外,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方才所练的剑法又重新舞练了一遍。
良久,月少白拿捏着道:「宓姑娘剑法不错,但姑娘剑法中缺乏力度,想要练成最高境界的剑法,应该是刚柔并济才行。」
音落,月少白「唰」地拔出长剑,重新将她方才演译的剑法练了遍。
原本在宓怡练来平平无奇的剑法,在月少白的演练下变得神通,又教了她许多要决。
她重复练了几次,月少白见她领悟力颇高,剑法已耍得比之前好了许多。
「等下。」一个转身,月少白见她姿势比得不好,于是上前指正,一手一手地纠正。见宓怡眼神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遂问道:「怎么了?是否还有哪里不懂?」
意识到自己失态,宓怡连忙收起长剑,一言未发便跑开了。只因慌乱的芳心让她不知所措。
然尔,她却丝毫未觉,一道冷冷的目光正盯着她,灼亮的黑眸闪过一丝杀气,但随即却又很快逝去,被温和之色所掩盖。